北冥神功上麵寫著:“世人練功,皆自雲門而至少商,我逍遙派則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雲門,拇指與人相接,彼之內力即入我身,貯於雲門等諸。然敵之內力若勝於我,則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險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窺要道,惟能消敵內力,不能引而為我用,猶日取千金而複棄之於地,暴殄珍物,殊可惜也。”佘琅暗道,這會不會是李秋水誤解了?雲門距離中丹田還需要好幾個位,雲門如何存儲內力?她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練成真正的北冥神功?否則她為什麼要假人之手去報複逍遙派弟子呢?還不如靠自己的實力,快意恩仇來得現實些。
第十六幅圖至第三十六幅圖都是解釋如何利用北冥真氣打通全身二十條經脈的詳細說明圖。這二十幅圖與文字說明,佘琅就不再細看了。上麵的文字交代,要練習者利用每一天的早上、中午和晚上三個時間段好好修煉,現在恰好是晚上時間,他準備將北冥神功的第一課吸功大法好好修煉一番。
翻開最後一頁,記錄的是淩波微步。
段譽說道:“我看完了,我要回去玩了。”“你都記住了?”佘琅驚訝道。
段譽不無得意道:“才那麼一點文字,圖形經絡最是好記,全都記住又不是什麼難事,何況你翻頁又那麼慢,不想記住,也已經記住了。”
佘琅歎服道:“天啊,你真是個天才!簡直就是天生讀書的好材料!”
段譽受到佘琅的讚歎,心裡舒暢,說道:“你若是記不住,就直接在我的地盤找,你注意我的回憶圖像,看到了嗎?”“看到了,果然很清晰,謝謝!我若是想不起來,就直接在你的記憶內存裡尋找。”佘琅感激道。段譽道:“彆客氣啦,你若練好武功,就直接讓我看你的記憶內存,我們通力合作,豈不美妙?”
佘琅感同身受:“不錯!果然很美妙。”“你能不能帶我去玩法拉利跑車?那種車型似乎很吸引你,很神奇,很讓人向往呢。”“你不去遊樂場玩了?”“我現在想玩法拉利跑車。”“可惜,我自己從來也沒有玩過,無法給你一輛法拉利。除非你的魂魄真的穿越到千年之後的世界,還得成為腰纏萬貫的富豪,才能買得起法拉利跑車。”佘琅苦笑道。段譽激動道:“你告訴我穿越之法!”
佘琅自嘲道:“我若知道穿越之法,還用得著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落後年代嗎?”“現在若是人間,千年後的世界正如天堂一般!太可惜了……”段譽泄氣道。
佘琅安慰道:“你已經很幸運了,遇到了我的魂魄,才得以一窺天堂美景!不過,你也彆泄氣,雖然我無法讓你穿越到千年之後,但我帶你進入更大的記憶空間裡,好好領略千年後的城市生活。”“太好了!真是好兄弟!那就麻煩你帶我去體驗一下……”段譽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於是佘琅帶著他進入自己在大上海、北京等幾大城市裡的生活記憶裡,將整個時間段的記憶向他開放。
佘琅送走段譽,剛要按照圖示開始修煉時,問題又來了:到底是先練左邊呢,還是先練右邊?還是左右兩邊同時修煉呢?若要左右兩邊同時修煉,可得分心二用,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現在又沒有任何人能幫他答疑解惑,佘琅轉念一想,不如將段譽叫來,他是主角,也許他的直覺更可靠。可是,在腦海裡不管他怎麼叫喚,都得不到段譽的回應。一進入自己記憶內存檢索回憶中,也找不到他的蹤影,心裡暗自警覺,萬一需要他出來,遇到像今天的情形該怎麼辦?看來以後可不能引導他去大容量的記憶內存裡。
他隻好一邊修煉,一邊摸索吧。乾脆先練左邊吧,要是萬一出了問題,還有更有用的右手保持完好。於是,佘琅開始靜下心來,修煉起北冥神功的第一課——吸功大法。
話說在琅嬛玉洞裡的佘琅,從進入洞中的那天晚上就開始修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中間都不曾停頓,一次又一次不斷地用意念引導想象中的氣息從大拇指上麵的少商沿手太陰肺經到中府,引渡到庫房,再沿足陽明胃經的屋翳,直至歸來……也不知重複了多少遍,估計沒有千遍,也有八九百遍,可就是不來氣!經脈不來氣,可他心裡卻開始來氣了,那是鬱悶之氣!中間抽出一點時間看了“淩波微步”將裡麵的步法很快就學會並練熟,但由於欠缺內力,根本做不到淩波飛渡的境界。
當佘琅看到李秋水在白絹上留下的有點歪歪扭扭的血書“殺儘無崖子之徒”時,心裡一怔:“咦,我記憶裡看到的明明是‘為餘殺儘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餘於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為什麼在這裡看到的會如此不同?”
佘琅對於這段記憶為什麼那麼清晰,是因為當年他看了之後,覺得李秋水的這段留書既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因為他覺得李秋水自己也是逍遙派的弟子,反而讓人殺儘逍遙派弟子,還不能有一遺漏,這本身就自相矛盾;其次,李秋水自己的武功極高,若真想要殺逍遙派弟子,何必假手於人?何況她自己與丁春秋有過一腿,甚至後來還和他移居到蘇州隱居一段時間,難道她想殺丁春秋?於情於理都講不通,人們隻能自圓其說,歸咎於那是李秋水一時的氣話。
如今他自己親眼看到這句話,有一點已經明了:李秋水想殺的不是所有的逍遙派弟子,甚至不是無崖子,而是無崖子的弟子。佘琅暗忖:“難道因為李秋水對無崖子又愛又恨,所以舍不得殺無崖子,而選擇殺他的弟子來泄憤?因為擔心無崖子怪罪而假手於人?可如此一來,殺人的武功也會暴露出她這位幕後的指使者呀?”諸多新的疑惑依舊困擾著佘琅,一時也理不清頭緒,凝視著幾個血字暗道:“李秋水竟然用上血書?還故意寫得歪歪扭扭的,增加可信度與恐怖感,她還真厲害,懂得心理戰術!這李秋水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問題恐怕無從考證,隻有李秋水自己知道了。”
他擔心時間耽擱太久,母親一定會著急不安的,反正回去照樣可以修煉。突然想起昨天剛來時,曾經看到其中的一個石室裡,擺著一盤圍棋棋局,會不會是傳說中的珍瓏棋局?他急忙回到那個石室,將棋局記在寫有血書的白絹背後。準備回去後好好研究,看自己能不能根據“置死地而後生”的提示,解開珍瓏棋局。
佘琅美美地自我陶醉著:“到時候也好去函穀關哄得無崖子將逍遙派的掌門之位傳給我。也過一把當掌門人的癮,嘿嘿。”接著他不由自主地又來到那個玉雕所在的石室,四下環顧,準備辭彆。這時,早晨的陽光已經透入石室,隻見石壁上竟然全是羊脂白玉!佘琅暗自驚歎道:“我的媽呀!我還以為是的無崖子有意開鑿的愛巢!我還納悶呢,怎麼會選上這種交通不便、鳥不拉屎、窮山僻壤的鬼地方,玩起‘地洞藏嬌’的躲貓貓遊戲來。原來這裡是一條玉石礦脈啊,這就難怪了,這尊玉雕原來是他就地取材的傑作。可這裡的羊脂白玉還沒采完,為什麼就被遺棄了呢?這恐怕隻有無崖子或李秋水才可能知道了。如果我沒有錢花了,就來這裡開采玉石,也是一個不錯的生財之道呢。”
於是,他拿起遺棄在石室裡的鐵錘與鑿子從石壁上敲下幾塊羊脂白玉,準備帶回去請玉石匠雕兩對玉鐲,一對給刀白鳳,一對給高清玟。
佘琅準備與神仙姐姐告彆,直挺挺地跪在那個大蒲團上,向神仙姐姐拜彆,頭磕在小蒲團上,剛要起身,心裡一動:“奇怪,這個大蒲團比小蒲團要厚得多,怎麼反而比小蒲團還硬呢?剛才跪下的時候,感覺裡麵硬邦邦的,會不會也像小蒲團一樣裡麵藏了東西?”
他起身拿起那個大蒲團敲了敲,果然裡麵有堅硬物。拿出匕首劃開一看,露出木板,掏出來竟然是個扁平的四方木盒!打開一瞧,裡麵有一方白綢布,以及十顆和烏雞白鳳丸一般大小的相同蠟丸。佘琅拿起那塊白綢布,隻見上麵有一段文字:“附贈十顆少林大還丹,一顆可增五年功力。服用一顆之後需隔二十七日方可續服,切記。助汝一臂之力。”佘琅激動不已,十顆少林大還丹,那是相當於五十年日夜苦修的功力啊!也不知這李秋水為什麼會有少林大還丹,這已經不是他眼前關心的問題了。他嗬嗬樂了:“真給力!連字體也變得遒勁有力!”
佘琅從一個通往山脈另一方懸崖的石洞通道,來到湖水邊,掬起一捧清水,敲開一顆蠟丸,將大還丹吞服下去。回到洞中盤腿而坐,過了一段時間,下丹田果然產生暖暖的氣感,他強抑內心的激動,凝神靜氣,將意誌集中於大拇指上的少商,用意念引導氣息由少商導向其他位……可惜的是,依然毫無氣感,他不敢氣餒,再重新試過一遍,依舊氣息渺渺,毫無作用。這讓佘琅非常鬱悶,心裡糾結不已:明明下丹田有股暖暖的氣感,怎麼就不行呢?總不能將丹田裡的氣息導向少商吧?那不就是成了上麵所雲的“世人練功,皆自雲門而至少商”的大眾化練功模式嗎?還能稱得上“我逍遙派則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雲門”的獨特行經走脈模式?那還能算是“北冥神功”嗎?
佘琅心想:“不如找母親或者伯父段正明問一問,畢竟他們有修煉內功的直接經驗,或許能解開我心中的疑惑。”想到這裡,他再也呆不下去,收拾好包裹,將那本秘籍用另外一條錦帛層層裹好,結結實實地係在腰間。這才跑出玉洞,準備返回大理城。
這次從琅嬛玉洞裡出來,一直到鐵索橋邊,比過來的時候快多了,隻用了三個多小時。佘琅看了看頭頂的太陽,離正午估計還有近兩個小時。他一想起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家裡,心裡就抑製不住的開心,這種從未有過的有家的溫馨感覺,讓他頗為喜歡,倍感珍惜。
也不知是那顆大還丹的緣故,還是心情輕鬆愉快的緣故,今天的趕路比昨天輕快了許多,腿腳也不覺得酸疼,人也不覺得疲乏。現在佘琅正往者守田的那塊西瓜地趕去,才走了幾百米,在路邊的小樹林裡突然傳出一聲尖利的驚叫聲!佘琅循聲望去,恰好看見一個女子從高處摔了下來!佘琅暗道:“一個女孩子乾什麼爬到樹上呀?那顆又不是果樹,隻是一顆鬆樹而已,不知搞什麼飛機?”
他繼續往前走,可沒走幾步,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草叢裡沒有半點聲息。佘琅暗忖:“難道摔暈過去了?可那顆樹也不是很高呀,不至於摔死吧?還是去看看穩妥一點,這是在古代又是在大理,不必擔心可能會遇到武漢老太!”
他趕緊跑過去一看,那位女子還真的暈過去了!走近正欲蹲下來,卻聽見不遠處有“窸窸窣窣”聲音傳來,佘琅一看,渾身汗毛直豎:原來是一條銀環蛇!
這條銀環蛇逶迤遊離,隻露出一條尾巴。他蹲下來探了探她的脈搏,脈搏還在跳動。便鬆了口氣,暗笑道:“這個女子一定被剛才的銀環蛇嚇著了,所以從鬆樹上掉落下來。”這時一陣微風吹來,傳來了一股味,佘琅四下巡視,不禁啞然失笑:“這女子竟然被嚇得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