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琅歉然道:“媽,對不起,都是孩兒不好……”
“為何這麼說?”
刀白鳳心驚道。他繼續道:“拉你來探險,害得你回不去,跟著孩兒餓肚子。”
刀白鳳釋然,安慰道:“癡兒,若沒來探險,怎能發現鹽礦?就是讓媽餓死,媽也願意。”
他感動之餘,抱怨道:“這裡的村民也真是的,空置湖邊的沃土,也不種些莊稼果樹……”
“傻孩子,我們今晚先忍一忍吧。這裡距離村寨甚遠,種莊稼談何容易?我們大理滿山遍野都是果樹,山裡村民們很少種植果樹的。”
刀白鳳的話,突然觸動了佘琅,他哈哈笑道:“媽,我們有吃的了!”
“哪裡吃的呀?”
她訝異道。佘琅親了一下母親的臉,嬉笑道:“您不是說大理滿山遍野都是果樹嗎?我們摘果子去!”
“可外麵一片漆黑,如何找野果呀?”
刀白鳳愣愣道。佘琅拉著母親的小手自信滿滿道:“跟我來就是,這旁邊就有一顆菠蘿蜜!”
刀白鳳一邊跟著他飄出洞口,一邊好奇道:“譽兒,菠蘿蜜是何物?”
“等一下就知道了。”
佘琅答道,心想:這個小傻瓜居然連大理的重要水果也不知道。果然,在小廟不遠處,就有一顆菠蘿蜜樹!當刀白鳳見佘琅從樹上摘下一顆近三十斤重的菠蘿蜜時,恍然笑道:“譽兒,這就是‘盤娜薩’嘛,你卻稱之為菠蘿蜜。你是怎麼知道這兒有盤娜薩呢?”
“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的,本來也忘了,被您一提醒,就想起來了。”
佘琅答道。這是一個成熟的菠蘿蜜,尚未切開外殼,就可以聞到淡淡的獨特香味。
緊接著,佘琅在外麵砍柴、劈竹子、抱竹葉,刀白鳳舉著燭火,用手捂著,為佘琅照明。縱是如此,燭火還是搖曳得厲害,還常常熄滅。佘琅在湖邊又砍了幾節粗大的竹筒,盛了好幾竹筒的水抱進來。遠遠望去,倆人圍著一點昏暗的燈火,像幽靈一般在飄來飄去。若有旁人看見,一定會嚇個半死。而他們倆卻像是兩位玩家家酒的小朋友,正在自得其樂地忙碌著。
在蟒蛇洞裡離洞口不遠處的一個較為平坦寬敞的彎道裡,燃起了熊熊篝火,明亮的火光將這處並不大的石洞照得如同白晝。旁邊擺放了好幾個較短的粗竹筒,但比景曨民眾常用的竹碗要高三倍,裡麵盛著半筒食鹽水,食鹽當然是從帶出來的鹽礦石敲些碎塊溶解而成的。佘琅將菠蘿蜜的外皮削開,挑出裡麵一顆顆果實,放在一個竹槽裡;將裡麵那金黃色的果肉一塊塊削到粗竹筒的鹽水裡浸泡。切開來的菠蘿蜜香味愈加濃鬱,刀白鳳聞了也偷偷地直咽口水。
佘琅削了兩雙竹筷,遞一雙給刀白鳳道:“媽,嘗嘗鹽水菠蘿蜜的滋味如何?”
刀白鳳從竹筒裡夾了一塊果肉品嘗,甜中帶一點淡淡的鹹味,爽滑鮮美,滿口生香。她感慨萬千道:“僅僅泡一下鹽水,盤娜薩就變得如此美味!這種吃法,民眾豈能想得到?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啊!”
“媽彆擔憂,孩兒一定會讓民眾吃到便宜的食鹽!”
佘琅堅定地承諾道。刀白鳳問道:“譽兒為何不吃?”
“您先吃,我忙完後再吃不遲。”
說完,他繼續忙著削竹槽。刀白鳳好奇道:“為何將竹槽削得這般薄?有何用處?”
“可以燒開水。”
“啊?竹槽可以燒開水?還那麼薄?”
刀白鳳難以置信,驚詫道。佘琅淡然一笑道:“試一下就知道成不成了。”
刀白鳳想起前次在樹洞下過夜,他曾經用兔子的毛皮拿來當鍋燒水的怪招。她是怪事見多了,對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兒子也就不以為怪了。他在忙碌著,刀白鳳端著竹筒,緊跟在他身邊,給他喂鹽水菠蘿蜜吃。
佘琅將削得很薄的竹槽擱在篝火的架子上燒開水,竹槽的高度比火焰略高,使得篝火的外焰不與竹槽直接接觸,而用熱氣流加熱竹槽來燒開水。
接著,他又將菠蘿蜜果實放在炭火上燒烤,並不時的用竹片翻動,不一會,炭火上的菠蘿蜜果實就飄出一股獨特的香氣。烤熟的菠蘿蜜果實,剝去外麵的焦皮,露出白色的內核,吃起來的口感與燒板栗的滋味很相似。這些做法與吃法,都是刀白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讓她大快朵頤,大長見識。古怪的是,刀白鳳居然一點也沒有懷疑,眼前這位“心肝”到底還是不是她兒子。
佘琅在地麵上用竹林裡掉落的枯竹葉鋪成一張厚厚的“席夢思”削了一截竹子充當簡易的枕頭。刀白鳳一邊喂他吃東西,一邊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眼前的寶貝,心裡暖暖的:“這個傻孩子,無論到哪裡都能弄出一個溫馨的家。”
佘琅拍拍手彈去身上的草屑歉然道:“媽,今晚我們隻能居臥薪,委屈您將就一晚了。”
刀白鳳放下手中的竹筒,投身到他的懷裡深情道:“癡兒,居臥薪也比王府裡的錦衾玉枕強上千萬倍!隻要和你在一起,媽做什麼都願意!”
佘琅緊緊擁抱著她,感動得隻是深情呼喚一聲:“好媽媽!我愛您!”
倆人吃飽喝足,簡單地擦洗一子,就準備休息。佘琅脫下自己的外衣墊在“竹葉席夢思”上,刀白鳳忽然訝異道:“譽兒,你手臂的傷呢?”
佘琅舉起手臂,一看沒有傷痕。不對,又舉起另一隻手臂,一看也沒有傷痕。他霎時愣住了:怎麼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全好了?還痊愈得這麼快?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