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裡派來的調查小組下來了,唐繼軒很難置身事外。也被請去了協助調查,但是唐繼軒回答的從容不迫,沒有任何可懷疑的地方。
經過一天的審訊,他帶著一臉倦容走出調查室。
顧寧在門外等他,看到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沒事吧,累了嗎?”
不止是唐繼軒,跟唐振華有關的每一個人都將接受調查,這其中包括唐振華的妻子譚秀雲和他的母親以及顧寧。
顧明橋也在一邊等候,唐繼軒把裡麵的情形與她簡單重複了幾句,還是很有把握的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在這個調查小組裡麵看到了省委組織部部長牧海鳴,他就是牧之情的叔叔。他還吃不準牧海鳴究竟什麼態度,但是從他提問的程度來看,唐繼軒想也許牧一鳴的話起了作用。所以他在賭,賭事情也許會出現轉機。
“那就好,你們先回去休息,我等下還有點事情。”顧明橋跟他們揮手告彆。
顧寧跟唐繼軒去吃了飯,然後回了一趟唐家,如今的唐家,人聲寂寥,門可羅雀。
他們進門的時候,發現譚秀雲正在收拾屋子,看到他們,她的眼神亮了亮:“繼軒,小寧,你們回來了,吃飯沒,王嫂,給他們準備飯菜。”
“不用麻煩了,我們吃過了。”唐繼軒淡淡的阻止了譚秀雲,“奶奶呢。”
“在樓上。”
“我自己上去找她就可以了。”
“你上去吧,我在這裡幫幫媽。”顧寧說。
唐繼軒點頭,上了樓。
譚秀雲看著他的背影憂心忡忡,顧寧安慰她:“媽,沒事的,等下他就會下來找你了。”
“好,你坐著,我來吧。”
“沒事。”顧寧拿起她手上的抹布,蹲下身去的時候,卻輕微的感覺到盆骨處傳來一股微麻的刺痛,令她的身形頓了頓。
“小寧,怎麼了,還是我來吧。”
“不用,我真沒事,”顧寧又試了一次,發現剛才的麻木已經不見了,她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唐繼軒在樓上跟老太太談了很長時間,下來的時候顧寧跟譚秀雲已經坐在那裡喝茶,唐繼軒在她們麵前坐下,接下來調查小組就回來調查她們,他覺得應該跟她們事先打個招呼,以免她們手忙腳亂,所以他跟譚秀雲說了要她保持鎮定,如實回答那些問題就可以了。
“如實回答可以嗎?會不會害了振華?”
“你以為他們查不出來嗎?瞎編反而會引出更多的麻煩,就如實回答吧。”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
“好吧。”譚秀雲的目光霎時灰暗了,顯得有些木訥。
唐繼軒不想繼續坐下去,就起身告辭了。
顧寧覺得現在出去放鬆似乎有些不合時宜,所以回去的車上就對他說:“要不我們再等等吧,爸爸現在這樣,我們走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後天是周末,他們也要休息的,去玩玩也好。”唐繼軒平淡的表情中看不出絲毫的憂慮。
顧寧隻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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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天的早晨,他們如約出發了。
六個人,三輛車,還做了充分的準備,車上的裝備很齊全。
在溫泉旅館顧寧已經訂好了三個房間。
當然,房間的分配不跟車子的分配不一樣,是她跟唐繼軒一間,沈若男和牧之情一間,顧磊和顧明堂一間。
已經到了深秋,路過山區的時候,山上火紅的楓葉層林儘染,仿佛一片灼燒的火海。
顧寧手上的鏡頭就沒有停過,上一次跟唐繼軒出來玩還是在五一的時候,如今過去半年有餘,可是這半年,他們卻走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
三輛車子疾馳在盤山公路上,還隱隱回蕩著顧寧放肆的吼叫,她要將這段時間的陰鬱全部吐出來,直到喊得沒力氣了才停下來。
“啊――”
“啊――――”
“啊――――啊――――”
後麵車子上的女人也跟著仿效,此起彼伏的叫聲驚動了林中的鳥兒,顧寧哈哈大笑,坐回車內,發現唐繼軒臉上也帶著笑,全然輕鬆的模樣,她鬆了一口氣。上一次的行程是唐繼軒給她的驚喜,而這一次的行程是顧寧全權安排的,所以她說:“等下換我來開車,讓你也享受一下觀賞風景的樂趣。”
“還是我開吧,為老婆服務是我做老公應儘的義務,你開車我不放心。”
“那怎麼好意思呢。”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唐繼軒總是力所能及的做他所能做的事情,不讓顧寧受累。
“如果你不好意思晚上記得好好犒勞我。”
“行啊,”顧寧帶著挑釁的笑意看著他,“那你可要扛得住啊。”
“拭目以待。”
“哼哼。”顧寧笑著將頭彆向一邊,看到盤山公路出口處的指示牌,立刻興奮的說,“右轉彎,等下馬上就要到了。”
唐繼軒點點頭,溫泉旅館指示牌已經儘在眼前,他加快了車速。
趕到目的地的時候,正當晌午。
由於不是旅遊的旺季,這裡的人並不多,但是車子也不少,很多人也都是趕著周末出來度假的。
顧寧摘了帽子,跟唐繼軒一起到後備箱去搬行李,彎腰的時候,這一次是清晰的感覺到盆骨處傳來的痛楚。她霎時白了臉,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那裡,等待那痛苦過去。
唐繼軒已經把兩個袋子搬下車,見顧寧還愣在那裡,不由蹙眉,扶住她的胳膊:“怎麼了?”
“哎呀,我才想起來我忘了帶乳液了。”她一拍額頭,在唐繼軒的支持下站直了。
“沒事,等下進去裡麵肯定有賣的。”唐繼軒提起地上的兩個袋子,顧寧關上後備箱,點頭,“也隻好這樣了。”她嗬嗬笑,掩飾了剛才的失態。
沈若男和牧之情一下車便讚歎這裡風景獨好,依山傍水,環境清幽,設施也不錯,牧之情說:“我剛才來的路上還看到那邊有個地方可以搭帳篷露營。”
“是啊,我也看到了,不如我們晚上去搭帳篷露營吧。”沈若男和牧之情一樣興致勃勃。
唯有顧寧在聽到帳篷兩個字的時候,有些僵硬。不過她不想拂了她們的心思,附和著說:“好啊。”
他們的車上的確都備有帳篷,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真的能用上。
各自領了號碼牌回了房間,顧寧坐在床上休息,唐繼軒將袋子放進櫃子裡,同樣坐到床上說:“不想去就不去了,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
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到底還是沒逃過唐繼軒的眼睛,顧寧勉強笑笑:“出來玩就是要高興啊,我沒事。”
唐繼軒摸摸她的臉頰:“你的乳液我看全部帶來了。”
“是嗎?那估計是我忘記了,東西一多,腦子就犯渾。”
他們還未說完,門口就傳來敲門聲,是顧明堂的大嗓門問他們準備好沒有,要去吃飯了,吃完飯睡一覺,然後去泡溫泉,再去露營,很充實很完整的安排。
顧寧在裡麵喊:“馬上就好了,你們先去吧。”
這裡的東西不貴,但是分量很足。吃飽喝足後,各自回房間休息。
拉上了遮光布,室內顯得很幽暗。
一個上午的驅車駕駛讓唐繼軒有些疲憊,加上這段時間的忙碌,儘是很快睡著了,顧寧卻睡不著,耳邊是他灼熱的呼吸,他的手還放在她柔軟的胸部上,顧寧幾次想撥開,他都死死霸著不放手,她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道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但是聽著他平和均勻而綿長的呼吸,又覺得安心,最後竟也不知不覺迷糊起來。
睡了一覺,人的精神果然好多了。
又休息了一陣,六個人浩浩蕩蕩的殺向溫泉地。
是男女分開的溫泉浴。中間用幾塊巨大的石頭隔開。
天已經冷了,泡溫泉是最享受的去處。
顧寧迫不及待的奔向溫熱的湯水,坐進去後才感覺滿足。
因為人少,所以這時候隻有他們,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各成一片天地。
但是男人談論的話題永遠是女人,就像女人談論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男人。
沈若**腳踢了踢牧之情白皙的小腿:“你在顧寧家裡生活的還習慣嗎?”
牧之情臉上頓時緋紅一片:“還可以。”
沈若男調侃她:“這樣說說就臉紅,還真像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牧之情這次是連話都接不上了。
“若男,你彆欺負她了。”顧寧幫著打圓場,“在我家能有什麼事情,對吧,應該問你跟那臭石頭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沒有啊,他每天回來很晚,早上是我出門早,我起床了,他還在睡,我回來了我已經睡了,所以我們貌似在一個屋簷下也很少有機會碰到。”
沈若男天了一聲,顧寧也有些被打敗,說牧之情單純,未免真的單純過頭了。
“再不然你選個晚上直接進顧磊的房間將他霸王硬上弓算了。”沈若男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偏偏又能讓對麵的人聽到。
牧之情緊張的撲過去捂住沈若男的嘴巴,可惜已經晚了,話已經說出口了,牧之情是真的被逼急了,把沈若男的嘴巴唔得很嚴實。沈若男掙脫不開,乾脆一把扯開了牧之情的浴巾,牧之情一急,趕緊蹲到水下麵,沈若男終於可以喘息,但是不忘哈哈笑,牧之情滿臉通紅,聽到那邊也傳來調侃聲,恨不得一頭撞死。
顧明堂和唐繼軒對顧磊左右夾攻,顧明堂說:“顧磊,彆說我這個當哥哥的說你,人家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一個女孩子怎麼樣,你也要主動點,彆到時候等人家心灰意冷了你才後悔。”
唐繼軒也出手聲援:“之情的確是一個善良的好女孩,你應該珍惜機會。”
“是啊,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喜歡,立馬把她娶回家。”
“會教我,你怎麼不把若男姐給拿下。”顧磊反駁。
顧明堂一摸自己的頭發:“沈若男是母老虎,牧之情是小白兔,你覺得能一樣嗎?”
顧磊和唐繼軒沒忍住,輕微的咳嗽起來,沈若男的警告聲已經傳來:“顧明堂,你胡說什麼!”
顧明堂無奈的攤手:“看到沒有,這就是區彆。”
顧磊無限同情的望著他,唐繼軒卻說:“他不需要同情,你沒發現他很享受嗎?”
“也是,”顧磊靠在石頭上,無比鎮定的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樂得很。”
“喂喂喂,唐繼軒你是怎麼回事,不是要好好教育他的嗎?怎麼合起火來對付我了。”
顧磊反詰:“因為他突然發現其實你比我更需要教育。”
“的確是這樣沒錯。”唐繼軒分析,“之情能主動對顧磊表明顧磊有很大的魅力,但是沈若男對你一點不上心,表明你沒有魅力。”
唐繼軒的話惹來顧明堂的化骨綿掌,最終受難的卻是顧磊,顧磊抱怨:“不能進行人身攻擊!”
三個大男人也能在水中玩起來,很快的,水勢就波及到了另一邊。
於是一場溫泉浴就變成了一場遊戲。
一路說說笑笑,沒有人談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隻有一路的歡聲笑語。
泡的皮膚都有點起褶皺了,顧寧說:“咱們走吧。”
他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決定離開。
就是出門的時候牧之情腳下一滑,差點摔跤,身後的顧磊及時出手英雄救美,穿著單薄的身體緊緊相偎在一起。這一次,其他人都選擇了自動忽略,趕緊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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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很好,他們看了今晚的天氣預報,還是決定出去露營。
帳篷溫泉旅館這裡也有。
所以裝備完全沒問題。
他們選了一處視線開闊的高地。純粹的露營,晚飯已經在旅館裡麵解決了。
支起帳篷,夜幕剛好完全降臨。他們生了一對篝火,分彆坐在圍著篝火的帳篷內席地而坐。
天上月明星稀,疏星朗月,仿佛手可摘星辰,美不勝收,山裡的夜風吹來,蕩起陣陣浪漫的溫馨。
“要是現在能有點兒小酒就好了。”顧寧嗬嗬笑。
唐繼軒卻變戲法似地將一小壺米酒和一疊下酒菜端到她的麵前。
顧寧啊了一聲:“這是真的?你怎麼會有!”
不止唐繼軒有,顧磊和顧明堂也說準備充分的。
“米酒是從我特地在出發前去上次的阿瓦山寨那打來的,怎麼樣,夠意思吧。”顧明堂笑哈哈的說,“出來玩,怎麼能沒有這些小東西。”
在廣袤無垠寂寥空曠的夜幕下,他們席地而坐,對月小酌,恣意而暢快。
一直到沈若男和牧之情都進了帳篷睡覺,顧寧卻始終維持在原地不願意挪動位置。她今晚喝的不多,被山風一吹立刻顯得精神奕奕。
顧明堂喝的最多,他本就喜歡酒,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恨不得能痛痛快快醉一場。
顧磊扶著顧明堂進去休息,跟唐繼軒和顧寧互道了晚安便拉上了帳篷的拉鏈。
顧寧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柴火,柴火立刻發出嗶嗶啵啵的響聲。
唐繼軒拿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顧寧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說:“自從那一次之後,我就沒有再睡過帳篷了。”
唐繼軒的手掌有規律的拍在她的肩膀上,她對帳篷存在著一種本能的抗拒。
“說不定今天會有不一樣呢。”唐繼軒說,“彆怕,有我。”
顧寧將剩下的酒喝完,唐繼軒說:“太晚了,我們進去睡吧。”
顧寧抓著他的手,顯得有些淒惶。
唐繼軒最終還是將她帶進了帳篷內,狹窄的空間霎時勾起了她許多的回憶,變得焦躁難安起來。
唐繼軒用強勢而溫柔的身體覆蓋住她的,讓她閉上眼睛,隻要好好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就可以了。
顧寧的身體很僵硬,唐繼軒很有耐心的一步步引導著她,直到她慢慢放鬆下來,酒精也開始慢慢發揮作用,逐漸控製她帶著抗拒的神經。
是的,她很抗拒。帳篷總是能令她回想起她的第一次。她跟陸遠航的第一次。
帶著懵懂無知的第一次。這麼多年來,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心理障礙,說不介意那是假的,那一年,導師組織的露營,他們是男女朋友,山上的時候他們都喝了很多酒,氣氛很h,令他們逐漸迷失了自己。
顧寧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那時候她就認定了陸遠航,誰知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這就像是在她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直到唐繼軒告訴她,自己並不介意,她似乎已經放下了這個心結,但是再次提到帳篷的時候,她仍是會想到這些。
唐繼軒發現她有些走神了,用更加用力的親吻喚回了她的神智,直到她漸漸忘記那些不愉快,全身心的與他結合在一起。
顧寧不敢發出大的聲音,這偌小的帳篷承載了他們的力量似乎有些搖晃,周圍還有其他人,帶著一股刺激的歡愉更加刺激了他們的神經,也像是為了要覆蓋她心中那些創傷,他一遍又一遍的撫慰著她。直到她筋疲力儘沉沉睡去。
他幾次將滾燙的種子播撒在她的身體深處,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他們都想失而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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