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我隻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才跟唐繼軒有接觸,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的雲淡風輕。
許銘城卻不怎麼相信:“你的傷是那個男人弄的嗎?”
許鐘情麵色一僵:“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為什麼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包庇他?”許銘城突然怒氣衝衝的說,“我都查過了,事情我很清楚,你到底還要隱瞞我們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不能坦白的告訴我們?我們許家還會怕他嗎?”
許鐘情淒厲的瞪了他一眼:“銘城,你到底想乾什麼!”
“是我應該問你想乾什麼才對,你乾嘛非得這麼讓人糟踐?”
許鐘情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你自甘墮落,甘心一直被那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你就繼續這麼過著吧,我不管了。”許銘城賭氣。卻把說的說破了,捅破窗戶紙的真相就是如此不堪。
她許鐘情,被人玩弄著,卻又沒有反抗。也許很多人都會奇怪為什麼憑她許家的勢力她還不敢抗拒這樣一個臭男人?可是另一邊,她被另外的人控製著,告訴她,隻能被胡誌成如此的玩弄又不得反抗。
“姐,我這幾天在書上看到一句話,書上說,人生就像一場旅行,愛是最好的行李,但是利己之愛非愛,而是一種欲。”
“欲?”許鐘情喃喃著這個字,“你沒有嗎?”
對金錢的欲,對名利的欲,甚至是對男人和女人的欲。即使是出家當了和尚做了尼姑,也難以斷了七情六欲,更何況是人?
“可是當初是你自己丟了那件行李的,現在要回頭又談何容易?而且為什麼要回頭呢,往前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三個人都痛苦。”
“銘城,你不會懂得。”許鐘情苦澀的搖頭,“等你經曆了我這麼多事,你就會知道人生還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你身不由己那你說出來啊,許家難道不能保護你嗎?”
“保護我?你確定爸媽不會因為這樣的醜聞而與我斷絕關係嗎?”
一瞬間,許銘城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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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的氣息從床上傳來,極致的悱惻,動人的情懷,熱烈的**,一次又一次瘋狂的進出,他們糾纏在床榻間,折磨著對方的狠心,也抒發著彼時的心慌。
若是兩人都沒有回頭?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當唐繼軒進出於顧寧的身體時,她才發現這時候的自己是完整的,唐繼軒大汗淋漓,臉上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龐滴落在她白皙的身體,耳畔熱切的呼吸與胸膛上急切的心跳是愛的最好證明。
當她被拋上雲霄,與他功夫巫山雲雨時,心跳似乎停止了,整個世界在一瞬間發生了光與影的重疊,她變得虛弱不堪,隻能緊緊攀附著身上的男人。
他們相互依偎著,誰也不願意先挪動。
直到室內彌漫的情欲的味道慢慢褪去,顧寧才問:“為什麼要回去。”
“為什麼手機關機。”唐繼軒也問。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唐繼軒趴在她的身上,顧寧抱著他的脖子問。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是我先問的,你要先回答,為什麼要回去。”
“你手機不開,家裡也沒人,我以為你又回去了,所以回去找你。”唐繼軒低低的歎息著,有他的無奈也有他的疼惜。
“那要是我剛才沒過去呢,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你回頭為止。”
“要是我不回頭呢,不會的,我知道你肯定會回頭的。”
顧寧打他,唐繼軒滿不在乎,卻真的緊緊的抱著她,顧寧聽到他說:“以後如果吵架了,記得在原地等我,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
霎時,顧寧淚滿眼睫:“若是我走了呢。”
“那就不要走,等我回去。”
“那你一開始就不能不走嗎?你就不能不跟我吵架嗎?”
“好,”唐繼軒說,“以後不吵架了,老婆,對不起。”
“我也有錯,我不該亂發脾氣的,可是我當時被氣瘋了,控製不了。”
“是被醋嗆著了?”
“你明知道會這樣,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那你為什麼也沒有告訴我你去做複健的事情呢。”他也是有耿耿於懷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你這段時間真的太忙了,我不想給你惹麻煩。”顧寧的聲音都帶著委屈。
唐繼軒撫摸著她的臉:“那這次就算打平了。”
“一言為定。”
“但是我跟許鐘情真的沒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跟許銘城也是,大家彼此彼此。”顧寧看著他終於笑了出來。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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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酒店的客房門打開,秘書看到傷痕累累的許鐘情,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來,趕緊掩住臉上的驚訝,對她說,“請進吧。”
“大衛,幫許小姐倒杯茶,然後去休息吧。”女人淡淡的吩咐,即使是在室內,她也帶著薄薄的麵紗,看不清真實的容貌。
相對她的氣定神閒,許鐘情顯得很狼狽。
“坐吧。”女人斜靠在沙發上,一副閒適的模樣,手上還捧著一本書,全是文言文,她放下,淡看著許鐘情。
“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許鐘情啟唇,等著女人說話。
“如何?”她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口,麵紗正好落在她的嘴唇上方,許鐘情看著,發現女人有一雙很漂亮的嘴唇。
“沒什麼進展,他是陪我去了,不過並不是真心的。”
“三年你都不能讓一個男人對你上心,你想讓他現在一下子就對你上心?更何況他現在還有個深愛的妻子,你以為那麼容易嗎?”女人似乎在嘲笑許鐘情的愚蠢。
許鐘情臉色發白:“那我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都說感情會讓女人變笨,看來你也是。”女人搖了搖頭,“許鐘情的聰明是不是也被打傻了?還需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許鐘情被說得完全無招架之力。
“男人不一定會馬上對一個女人產生感情,可是若他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恩情,那麼這個女人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也會大大增加。”女人適時的止住了口。
許鐘情還在苦思冥想,大衛拿了手機出來:“夫人,先生的電話。”他輕聲說。
女人站起來,留給許鐘情一個優美的倩影:“大衛,麻煩送送許小姐吧。”
“許小姐,請。”
許鐘情施施然站起來,臉色陰晴不定。
大衛將她送到門口,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才關上門。
女人在裡麵接電話,大衛便安心守候在客廳,她五分鐘後走出來,道:“大衛,替我訂最快的機票,我要回紐約。”
大衛一怔:“是,夫人。”
“等等,”她又叫住大衛,“你留下來,我有事情交給你做。”
“那夫人何時回來。”
“陳生病重,醫生打電話給我,我不能不回去。”女人有些頭疼,“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你在這邊替我看著,有什麼情況就打電話給我,另外,打電話給胡誌成,讓他對許鐘情狠一點!”
大衛是了解女人的,明白她的心思:“夫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女人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休息,手邊的書也看不進去了,大衛已經打開門,她又說:“等等,大衛,改成明天上午九點以後的,我明天上午還要去一個地方。”
大衛點頭,能讓女人心中比陳生還要緊的事,一定是至關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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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女人一早就醒了,收拾好行李,命司機帶她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墓園。
初冬時節,萬物凋零。墓園顯得更加淒清,更加寂寥。
她命人在車上等候,獨自捧著一束白菊花緩緩步上台階,走向那東邊的角落。
鬆柏依然常青,隻是走在那一段冰冷的台階上,未免太過淒涼。她找到那座墳墓,將白菊花緩緩放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容顏清麗的女子,心中一片淒惶。
墓碑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隻是那女子,早已煙消雲散。
唐振華的堅持,唐繼軒的選擇,最終譚秀梅不會等唐振華百年之後與之合葬。
女人對著這座墓碑,淡淡的笑,她一身的素黑,莊嚴而肅穆。
初冬的早晨,寒氣逼人。她終於沒有過多停留,緩緩轉身。
大衛撐著黑色的油紙傘在外麵等候,不知不覺,天空下起了小雪,他搓了搓手,對墓地這樣的地方心存畏懼,他說:“我們死了會進入天堂,不會來這樣冰冷的地方。”
女人又勾了勾嘴角:“是啊,躺在這裡真是太冰冷了,走吧,送我去機場吧。”
“夫人,您信教嗎?”
“陳生信。”
“其實信教有很多好處,我是虔誠的基督徒,每次去懺悔我的心總能得到平靜,耶穌會寬恕我們一切的罪惡。”
“大衛,我是個有罪的人嗎?為什麼我要懺悔呢,我隻是在取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而已。”
“夫人,您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您能重回平靜。”
連大衛都看得出,她的心亂了。
“謝謝,我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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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快看!”戰鴻飛興匆匆的衝進唐繼軒的辦公室,語氣急切而激昂,完全不給唐繼軒反應的時間,已經自顧自的說,“真給你說對了,銀河證券果然有問題!我查過了,陸遠航出獄後就一直跟華盛頓一家金融投資股份有限公司有來往,甚至他背後強大的資金也是來自那裡,他能帶領銀河走向這樣的輝煌,跟那家投資公司不無關係。”
唐繼軒看著戰鴻飛口沫橫飛的介紹,也沒有打斷他,他肯定是太興奮了才會這樣語無倫次,終於,他說到了重點:“最主要的是,他暗地裡收購了銀河百分之三十六的股份,加上廖君書的十分之十,他自己手上的百分之五,其實現在的銀河證券已經改朝換代,改姓陸了。”最後一句話戰鴻飛說的很輕,但又有隱秘的興奮與大展身手的暢快,若能把陸遠航拿下,將是一件鬥智鬥勇的大快人心的事情。
唐繼軒快速拿起他的資料,蹙起了眉頭。
“他打算乾什麼。”
“這還用說,當然是取而代之。”戰鴻飛搖搖頭,“這些年他雖然沒有韓信的胯下之辱,但絕對有越王勾踐的臥薪嘗膽,他在廖家過的並不如意,廖森是一個猜忌心很重的人,雖然他把廖君書嫁給了陸遠航,但是絕度沒有真正對他交心過,陸遠航表麵風光,實際上權利還不如廖君書大,在外人眼裡他再了不起也隻是受了廖家的蔭庇而已,他這麼做完全可以理解。”
唐繼軒自然也理解了,他隻是沒想到陸遠航的野心這麼大,而且真的做到了。
“不過我覺得比他厲害的還有一個人。”
唐繼軒抬頭看他。
“就是你的老婆,顧寧。”戰鴻飛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小心查到了一點其他的事情,顧寧能親手把陸遠航送進監獄,真是了不起,所以千萬彆小看了女人,女人都是不簡單的動物啊。”
“說具體點。”
“想知道?”戰鴻飛故意吊他胃口。
“不說拉倒。”唐繼軒埋頭重新乾活。
“彆啊。”戰鴻飛坐了下來,已經有些按捺不住的滔滔不絕了。
唐繼軒太了解他了,你讓他說他偏不說,不讓他說吧他就急了。
“要說你這老婆本事還真是有的,她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就替當時的幾家投資公司做了不少的預算,當時她接手了一個公司的委托,替他們做新的投資預算,後來她認識了陸遠航,這本來是兩件完全不相乾的事情,不過投資公司在競標那天,卻被對手公司以略微的優勢奪了標,他們的標的太接近了,而且所有數據基本一致,所以公司懷疑是顧寧泄了密,最後報警處理。”戰鴻飛喝了一口茶,見唐繼軒雖然裝模作樣的看文件,但豎起了耳朵,就心滿意足的繼續講述著,“那時候顧寧被帶走調查,商業間諜的罪名雖然不重,但是足以毀了她的前途。”
那時候的顧寧,應該很無助吧。唐繼軒想。
“老唐,你猜,最後怎麼樣了。”
“你是想告訴我陸遠航才是真正的商業間諜吧。”
戰鴻飛霎時瞪大了眼睛:“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最後是陸遠航進了監獄,傻子都能想到的問題。”唐繼軒更好奇的是,“顧寧是如何做到的。”
“這個你還真是問到我了。”戰鴻飛搖頭,“我隻查到後來顧寧拿著一個錄音筆去警局,裡麵的證據證明了她是清白的,陸遠航才是商業間諜,所以她被無罪釋放了,因為投資公司的起訴,他被判刑一年。”
“這個罪名有點重了。”唐繼軒擰眉。
“是啊,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法官怎麼想的,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陸遠航恨顧寧吧,肯定是顧寧使計他才上當的。”戰鴻飛拍拍手,“約顧寧出來吃飯,我想跟她討教下當時的情況。”
“一邊去!”唐繼軒毫不客氣的說,“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上,往彆人傷口上撒鹽,很光榮嗎?”
“喲喲喲,我隻是說說,你彆真生氣啊,我沒那麼缺心眼好不好。”
唐繼軒現在想的,是當時為什麼陸遠航會被判那麼重,這不符合情理:“你還能找到當年那個法官嗎?”
“不能,他兩年前出意外死了。”戰鴻飛攤手。
唐繼軒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