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雅反應】
淩泰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子,緩緩拿起一旁會議桌上的那份調查資料,“不管怎樣,公司現在的決策人不是你,南苑這塊地非賣不可。你不願意,可以離開,我沒必要對下屬解釋太多。我唯一需要解釋的對象,是公司的其他股東。”
“淩泰,彆忘記你隻是暫代!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公司,你真以為你是淩氏的決策人?彆說這種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笑話!你自己數數,你還有多久日子!”
淩洛安素來都是囂張的,但此刻那份跋扈裡更多了些銳利和恨意。
在場人都知道這話說的過了,大約因為淩總這回動了不該動的地,所以這位淩氏公子也前所未有的凶狠起來。
危瞳站在角落,遠遠看著,某個瞬間,她仿佛從那雙淡漠的黑瞳裡看到一絲隱約的嘲諷。
他看著他,眸色漸漸深了,是那種烏雲蔽月一團漆黑的深夜天空顏色,看不到底,觸摸不到儘頭,永遠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也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在那裡會出現什麼。
與她所見過的淡然時,溫柔時,微笑時,全然不同的淩泰。
“很遺憾,在那之前,你隻能聽我的。不願意的話可以離開。”他擱下手裡的資料,優美的唇角卻輕輕勾起一點,“保安,請他出去。”聲音清晰,低緩,冷定。
會議室內,瞬間鴉雀無聲。
匆忙趕到的保安們停在門口,卻在淩泰一個眼神下,硬著頭皮上前,將淩洛安隔出一個空間。組長大叔僵著臉色開口,“淩經理,不好意思,boss請你離開。”
淩洛安死死盯了他片刻,奪過他手裡的資料朝邊上一丟,然後冷笑。
淩泰視若無睹,重新坐下,臉色淡漠的喝著他的咖啡。
局麵又僵住了。
危瞳沒忍下去,輕手輕腳的撥開人群,動作既快又穩的拉住淩洛安的手,“淩經理,公司外有個人找你有急事。”說完,手腕勁力一發,直接將人拖離。
保安和高層們自動讓出路,淩泰擱下咖啡杯,修長睫毛下的黑眸慢慢抬起,看了眼兩人的背影,複而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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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層之上的屋頂。
風很大,陽光彌漫,但是很安靜。從這個高度看這座城市,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感覺到淩洛安在掙紮,她鬆開手,任他跑到邊緣的防護欄前。
他很久都沒出聲,她便也不開口,靠著樓梯口旁的牆壁。等了會,漸漸開始犯困,他還是一動不動,她走上前,腳步無聲。靠上防護欄時,她注意到了他緊握住欄杆的手指,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著白,手指帶著微顫,似乎正努力抑製某種情緒。
她一時有些無措。跟家裡那些男生們混了這麼多年,她也隻有一次見過類似神態。那個人是渃宸,如今遠在南半球打拚,最最疼她的大師兄。那次他被工作的老板冤枉,帶著羞辱被強行辭退,他也是這樣坐在家附近的小河邊,一動不動的盯著河水。那天她看著他顫抖,一直以為他會哭,可後來他忍住了。
淩洛安發現到她,警覺回頭。
“你可彆哭啊……”這種氣氛真是尷尬!
某人的怒火開始四溢,“你跟著我做什麼!剛才還沒看夠嗎!”
“嗯,沒看夠,比起剛才,你現在的獨角戲更精彩。”看來他比渃宸的心理素質要好的多。她調侃,“你真的不哭?”
回答她的,是他的拳頭。某少爺再度忘記之前的慘痛教訓,選擇最不明智的發泄方式。
又來?危瞳很不給麵子的翻白眼,大概是這個神情讓他徹底惱怒,他的動作赫然迅猛起來。
她心裡一動,頓時認真幾分。
數分鐘,淩洛安眼底的怒意散去,力度也跟著減緩。
十分鐘後,她分腿壓坐在他身上,將他欲上揚的肩膀推下去,雙手一伸,一左一右製住他的手腕牢牢壓在地上,將他定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