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一個小小的郎山村已經隱隱成了幾方關注的焦點,鳳城市公安、武警全被這裡牽動著,大案組可是露出回臉,輕而易舉地生擒了部級通緝要犯馬紅兵,跟著佟思遙傳回去的關於江記者見到警察的消息也有了回音,此事已向河南省公安廳確認,確實有一名刑偵人員在20天前進入鳳城後失去了聯係,此人正是追蹤失蹤人口案的一名刑警,隸屬於河南省公安廳,兩下一印證,不但江記者的話得到了證實,而且這郎山村的非法拘押外來務工人員的事實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不過緊跟著形勢又來了個逆轉,大案組二十名隊員在抓捕吳狗兒一夥時,被吳小平放狗咬傷了十餘名警察,而且最後點燃了炸藥,再傷四名刑警,進村抓捕了二十名刑警受傷了十五名,兩名重傷,連隊長佟思遙也被狗咬了。
非法持有管製武器、非法拘禁外來務工人員、非法持有爆炸物、襲警………一連串的惡性事件同時發生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山村,讓武鐵軍一下子覺得頭大了。所幸是受傷人員全部被救出來了,一乾保安們這個時候卻顯得非常訓練有素,幫著警察們把傷員轉移到了一輛大巴車上,看來楊偉平時沒少下功夫,保安們這個時候表現的讓警察都覺得不錯,抬傷員的、找水的、給傷員擦白酒簡單處理傷口的。一乾警察們都閉著眼,有點沒臉見人意思。今天真丟人丟到家了,多惡的罪犯都抓過,今天偏偏被一群惡狗咬了個措手不及。還中了人家地炸藥包埋伏,這要傳出去,鳳城刑警幾年都抬不起頭來。
刑貴負責轉移傷員的時候卻碰到了麻煩,這佟思遙是死活不肯走,連刑貴大講特講被狗咬有可能得狂犬病都不在乎,草草地把小腿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冷冷地說了句:刑貴,你去吧。我就是得了狂犬病也得親手抓住這群瘋狗!
武鐵軍卻沒有表示什麼,擺擺手,讓刑貴先行一步了,又抽調了十五名保安隨行,第二輛中巴載著傷員就近向澤州縣地醫院駛去!
這邊軍車上的武警們可就蠢蠢欲動了,天下警察一家,看著一群受傷的警察。都有點心裡窩火的感覺。不過心裡都知道自己槍裡什麼玩意,這有氣也隻能忍著,村裡又是霰彈槍又是炸藥包,這些人可真是瘋了,武警裡多數也隻是處理過群體上訪事件,可這真槍實彈還帶著炸藥包,還真頭一回,眼看著一個個被抬上車的警察,這武警的心裡都有點惴然。
沒辦法。和平時期,實戰機會不是那麼容易就碰到的。
武鐵軍大喊了一聲集合,剩下的不到二十名刑警都齊刷刷地站到了自己麵前,就聽武鐵軍還是一幅冰冷地表情:“刑貴,對已抓獲的三名犯罪嫌疑犯突擊審訊!”
“是!”刑貴向關押著馬紅兵三人的車上走去。
“小佟。挑幾個人通知市區各分局、各派出所。馬上抽調人員,急援大郎山!”
“是!”佟思遙一瘸一拐挑了幾個人。
“吳政委!”
“哎!”
“現在暫時征用你的通訊器材。我和你組成臨時指揮部,你馬上抽調一部分武警戰士,把守國道和高速路通往市區和出省的各個路口,防止這夥罪犯逃跑!”
“沒問題。”吳文淵政委應了聲,大喊著安排著武警上車。兩輛軍車緩緩地開走了,向國道最後一個收費站開去。
事件,一步步升級了!武鐵軍向省廳在接到彙報後,省公安廳啟動了應急預案,各縣區值班室的電話響個不停,接到命令的地區全副武裝地警察部隊總動員了,一輛輛警車呼嘯著朝大郎山地方向開來!
武鐵軍一看表,已經是淩晨四時15分了,再過兩個多小時就天亮了。看表的時候正好一滴水珠打了額頭上,一抬頭,不禁又是一陣叫苦,看來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時候不下,偏偏趕到這個時候下。
雨,說來就來,豆大一雨點一會兒嘩嘩拉拉就下起來了,武鐵軍的臉色隨著雨聲是越來越發愁了………
大案組失利的消息傳到楊偉這兒的時候,一群保安正窩在礦洞裡嘎巴嘎巴嚼著方便麵,這秦三河天生就一賊胚,走的時候還在人家郎誌江家裡翻出了半箱方便麵和一袋饃片,饃片有點發黴了,方便還能吃。這好,一下子解決了大問題了,保安一進礦洞,一人便分得了一袋,嚼著嚼著還真感覺餓了。
武鐵軍把大案組失利和警察總動員的電話通知楊偉,問他有什麼想法。楊偉這略一思索便說道:“武哥,有什麼話你直說!”
“哎,要是你的師兄弟在就好了,那怕組一個五人戰術小隊,我就能把這幫王八蛋收拾了!哎………”武鐵軍的口氣滿是無奈。
“武哥,我地命不值錢,你可以做主,可保安兄弟們都有家有口,我不能帶著他們去冒險!”楊偉很鄭重的說了句。
“我知道!”武鐵軍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原因,我派到你公司的保安,都是轉業安置不了的老兵,本意想瞅個機會把他們吸收進公安隊伍!不過這次有擒獲馬紅兵地功勞就已經足夠了。現在我有兩個辦法,第一,由你組成臨時戰術小隊,直插老爺凹,先行解救被拘礦工,以防犯罪份子狗急跳牆。即使無法解救礦工,也能先期一步確定方位,給後麵地大部隊指明方向;第二。你們撤回來,現在已經動用了上千警力正在趕往大郎山地路上,隻能采取搜山地笨辦法。不過,就這天氣,抓住人的可能性不大了……”武鐵軍說道,這說到後援,連自己也有點不確定。
“武哥,我知道你地意思,我跟兄弟們商量一下。”楊偉有點不確定保安們的想法。
“好吧,如果通不過。你們就撤回來吧!這裡畢竟不再是你的戰場了!”武鐵軍說了句,語氣裡有著深深的失望。
扣了電話,楊偉直愣了半天。洞口此時隻剩下了楊偉一個人,這事,讓楊偉愣神愣了一小會,雨滴打在頭上一下子清醒了。楊偉搖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老天也不幫我們呀!………從小在山區長大。他是知道這冬怕冰淩春怕霧的。山裡的春末夏初,稍有點雨就起霧,這個時候起霧,怕是什麼事都難了。
黑窯礦洞裡,楊偉把剩下的保安又全部組在了一起,這次連他也拿不定主意,前方十幾名警察受傷對他的震憾有點大了,連他也覺得現在有點後怕,這要真把保安兄弟們彆說炸死幾個。就炸傷幾個,這事都沒法交待。
圍著有點刺眼地礦燈,楊偉把現時下的情形跟大家大致說了下,特彆強調到了危險性,說完就抬頭看著一群保安。問了句:“大家說。咱們怎麼辦?”
半晌,沒有人開口。其實今晚的事每件都夠玄乎。稍有不慎就把自個搭進去了,幾個當兵出身的保安都識得厲害,一個個都沉默了。
楊偉見場麵有點僵,便是開口了:“混天,你們這幾個老兵單兵素質都不錯,說實話,比外麵的那警察和我那群混混兄弟都強多了。咱們相處的也不長,按理說,大家已經脫了軍裝,沒有這個義務涉險,我們不是警察,沒有責任是製止違法犯罪。但是兄弟們,我們是人呀,我們和這群人不一樣,他們是畜牲!看看今天的事,那張月容就一普通公務員,被他們砸得人事不醒,要咱們遲來一會,說不定十幾人都危險;村東那養狗地混蛋,那狗養得都是切了聲帶不叫喚直接讓咬人呢!還有前麵地十幾個警察兄弟,我剛接到消息,被狗咬傷了十一人、被炸傷四個人,雖然我楊偉從來就不待見這穿警服的,可他們是爺們這沒錯,值得人佩服這沒假!還有被郎家關著的三十幾個礦工,聽說已經死了幾個人,今天看這天氣怕是有雨有霧,後援能不能到都是個問題!今天這事,我楊偉覺得自己看不過眼,這幫畜牲,我楊偉今天準備會會他們,不為彆我,就覺得,這幫人***該死!!”
楊偉看著一幫子老兵的情緒有點被調動起來了,就又是接著說了句:“幾位兄弟,今天拉大家上這條船我楊偉也是出於私心,一個是為了幫老隊長的忙,一個是也想通過這事,咱們安保公司以後在市麵上好混一些,按理說我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當過和尚當過兵,當過地痞耍過流氓,都是生活逼得我沒辦法,現時下,咱們虎盾安保公司剛起步,搭上公安這條線我是希望大家以後的日子好過點,今天願意跟我楊偉一起去冒險的,我楊偉當他是能一起共患難地兄弟,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的,我楊偉也沒怨言,畢竟大家有的已經是有家有口有拖累,我楊偉還當他是朋友!好,現在,請大家挨個表個態。”
這時候,秦三河聽到熱血沸騰,舉著拳頭喊了聲:“隊長,我跟著你去!咱們替天行道!”
“滾一邊,你他媽偷雞摸狗還成,這事你小子不行!”楊偉沒好氣地說了句,這幫混球不像這幾個老兵,根本不知道事情有多厲害。
秦三河叨著煙,豎了個中指,悻悻地接了茬:“剛把我偷的方便麵吃完就不認兄弟!
一乾保安們又被秦三河的愣樣逗笑了。其實這段時間過得是老兵們最快樂地時光,仿佛又回到了老部隊,不經意間都已經把楊偉和一群有點愣、有點傻、有點直爽地混混們當成了戰友和兄弟。況且,楊偉這話,還真是點燃了他們胸中久已壓抑的血性。
就聽楊混天先開口了。隻是淡淡地說了句:“隊長,我去吧,和你並肩戰頭。我很榮幸!”。這話聽得楊偉拍拍混天地膀子,兩人相視一笑,男人的信任,不需要多說,一個動作可矣!
第二個開口了:“隊長,我也去,今天就死這兒,也比窩窩囊囊在社會上找不著工作吃閒飯強!”。說得楊偉都有點傷感。長歎了一口氣。
第三個開口了:“我也去,隊長,我當兵幾年都沒上過實戰,今天跟他們練一回!”
第四個:“我也去!”
第五個:“我也去!”
第六個,去!
軍人的血性在最危難地時候總是醒悟的最快。遇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根本沒人後退,八個老兵和一個混混都有點群情激昂。楊偉有點鼻子酸酸的,說了句:“好。做好出發最後準備!”
這邊。武鐵軍接到了楊偉最後一個電話打過來就一句話:武器,我們要武器!
“刑貴!”
“到!”
“準備十支警槍,把現場所有彈夾都集中起來!”
“是!”
片刻功夫,刑貴收集了十支警槍外加五個滿彈夾。
“武局,讓我去送吧!”佟思遙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瘸一拐地已經站到了武鐵軍的背後。
武鐵軍轉過頭,一抹臉上的雨水,看看佟思遙,問了句:“你怎麼知道要送武器!”
“已經沒有可以和郎家兄弟對恃的人了!除了楊偉還有誰?他們現在藏在那?”佟思遙說道。
“你的腿?”武鐵軍倒不奇怪佟思遙能猜出來,隻是有點擔
“沒事。小狗咬了一口,沒傷到骨頭!”佟思遙故作輕鬆地說道。
“不行,你受傷了!一會增援到了你撤下去吧!”武鐵軍說道,有點不忍,雖然這是一個最合適地人選。想選刑貴。刑貴根本就不知道礦洞在那裡。
“武局,這幫犯罪份子連我乾這麼多年刑警也是第一次見到。比上次轟動全省販毒大案的武裝都集中,不要讓更多的人涉險了!我和楊偉打交道長了,而且進過郎山村幾次,我去最合適!”佟思遙堅持說道,現在要撤下去,她估計這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