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楊偉通過幾個人的配合,成功地在賭場裡圈了一千三百多萬,雖然賭場並沒有賠到這麼多,不過在楊偉看來已經是夠多了,本來就是黑吃黑就是作弊,那還容得下挑三揀四。況且時間緊急,圈錢僅僅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環節而已,支撐這個環節的,還有外麵正在進行的一係列動作,楊偉真正要做的是把高玉勝的場子全部挑了。在曉莊、在建設路、在恒昌物流的大院,剩下的三個場子,皮愛軍和魯直清和王大炮的痞子隊伍,已經組織了二百多號人,加上自己洗空的這個場子,怕是高玉勝的四個地下賭場,哪個也在劫難逃了。
而楊偉要趕在所有動作開始但未完成之前,找到真正的目標:高玉勝!
那麼高玉勝呢?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察覺嗎?到現在為止,茶樓關門大吉了、棋牌室根本就沒敢開門,黑彩連收注的帶莊家現在都進了公安局,連地下場子也遭了禍害。而如果真正了解局勢,誰也看得出高玉勝大勢已去了。
可惜的是,直到楊偉一夥已經開近海鮮城大酒樓,高玉勝依然對目前的局勢做出了錯誤的估計。
整個事件進行了不到一個小時,從二十點開始,不到一個小時裡,唐季廉接到了幾個電話。
第一個是西城鋼廠逃跑出來的人給唐季廉通話了,報告了雙方各傷二十餘人,史更強被重傷下落不明,有二十幾人被刑拘的情況。關鍵人物楊偉,那人說不清楚,事實上當場的情況也是比較亂,他連敵對的一方全身而退都沒說清楚。這給了唐季廉一個錯誤的判斷。大致和高玉勝估計的一樣,是一個兩敗俱傷地局麵,而對於被刑拘的人唐季廉也不擔心,現在打架弄事,抓了也就罰倆錢的事,就真打死了,對於有權有勢的高家集團來說,也是賠倆錢了事。何況自己身邊還坐著位公安局的副局長呢。在衛生間接了手下的報告,這個事。唐季廉壓根就沒向高玉勝彙報。他認為:這小事,不需要麻煩老板!老板早預料到這個結果了。
第二個電話來自鴻祥茶樓,而且不是小四毛,小四毛這混賬東西早就跑了。卻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小領班。原來以為小四毛調拔了三十多名看場子的和這街痞混混有得一拚,再加上飯局開以前。陸副局長當著麵就已經給太行派出所的打了招呼,唐季廉本以為十拿九穩地事,這個時候反倒出茬子,這小領班彙報的情況裡,對方居然來了一百多人。而且連手都沒動就把小四毛一夥嚇跑了。這事聽得唐季廉一肚子氣,媽的。平時養著供著,到了用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不過幸好聽說這一百多人就嚇唬了嚇唬小四毛一夥,連店都沒砸就走了。這才多多少少放下點心來,這鴻祥茶樓要說可是唐季廉一手操辦起來地,真被砸得不像樣子了,自己也心疼不是。這事。也沒向老板彙報,不是不能彙報。而是彙報了丟人的慌。
席間,唐季廉接第三個電話地時候這高玉勝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和領導在一塊最忌諱不聽領導發言還裝得比領導還忙。一個眼色使過去倒把唐季廉嚇了一跳,老板不高興了,得,老唐乾脆關了手機。
老唐在高玉勝的勢力集團裡,扮演的其實差不多是個管家的角色,管家當然得看老板地態度了,而高玉勝至始至終都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態度,很用心了聆聽石書記地扯淡話,這唐季廉無奈之下,隻得也裝著饒有興味的樣子。
石書記不愧是秘書出身的書記,嘴皮子和筆杆子一般般地溜,從三個代表扯到了先進性教育,從國家十一五計劃扯到了開發區規劃,從某個領導的身世秘聞扯到某個領導的二奶秘聞,當然,都還不是鳳城的主要領導,鳳城的領導石書記還是有譜地,背後不能亂評論。這四個人倒隻聽得石書記一個人講話了,八成把這陸副局長和高玉勝等人當下屬教育了,一溜聽下來,全是空話、大話、套話和扯淡話。不過這話還不能不聽,還得裝著挺入神地狀態很用心地聽。
陸副局長暗罵,這老黨棍,守願跟賭棍打交道也不能跟這棍打交道,整個就一扯淡分子,話說了一個小時、酒喝了一大瓶,愣是一句正經話沒說著,還想問問自己的事呢,想著拉個關係再上個台階,得,看這樣,拉倒。
高玉勝笑吟吟地聽著,心裡暗道這石書記城府不淺。在高玉勝看來,當官地當好了的多數是太極高手,說話辦事就是玩推手,事是推來推去、話是圓來圓去,不到真正發力的時候,一個實招,一句實話也沒有,而石書記就深得這其中三味,話說來說去轉悠是滴水不漏,連酒後這話也不見錯話,是個難得的能打交道的領導,越是這種人滴水不漏的人越能引想高玉勝的興趣,而那種三句話就露底的人,再說三句就索好處的當官的,反而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唐季廉,純粹一坐陪,除了生意除了錢基本沒有能聽懂的,不過數唐季廉當跑腿當下手送禮和石書記打交道多,看著石書記大談特談,心裡暗道,純粹扯淡玩意,說來說去,還不是一肚子男盜女娼,一半拉老頭了,日了秘書不行還禍害彆人老婆,什麼先進性教育?是先折騰進去再來性教育!什麼JB乾部,就是乾自己的女部下就叫乾部!?這老流氓!光這塊地皮前前後後連輸帶送就三十多萬了。
飯局、酒局與話局像以往那樣繼續著,本來這賭場出事,馬上要找老板史更強,不過估計八成已經躺到醫院的急救室了;代理老板毛世斌怕是已經舉家準備潛逃了。唐季廉倒是在賭場還安排了一兩個心腹,這倆人在最後也確實忠心,向老板彙報這裡發生的情況,不過唐季廉卻是鬼使神差地關機了。就即使他不關機。得到的也是一個假情報:毛世斌和陝西客聯合騙了場子幾百萬,攜款出逃。
飯局,還在繼續著。
賭局,賭場中的已經散了,而現實中的,開始了!
凡事總要有變數,這說話著就出茬子了。曉莊這邊地場子,一幫子痞子看著單元樓的鐵門傻眼了………
“這咋弄?壞事了,把章老三這茬忘了。光顧砸場子了,***,我這笨得呀!”王大炮看著鐵樓門後悔不迭大拍自己的腦袋。怕是彆的地方早開乾了,自己這還動不了手可丟大人了。再返回去拿可要耽誤時間了。而且明顯也趕不上了。四個場子幾乎是同時動手的,如果其中一家知道了消息。怕是一下子要扯乎,到時候彆說錢,連人影也找不著一個了。“砸……砸開!”光頭騾個暴力份子說著。
“騾哥,不行哎,砸開樓門裡麵還有防盜門。”一小混混想想提醒了句。防盜門可砸不開。
“那咋辦?總不能等著吧!”光頭騾不耐煩了。
這王大炮無計可施的時候,左右轉悠了幾圈。把楊偉老大天天耳染目睹的事件都細細想了遍,這腦袋還是沒開竅,大有計到用時方恨少的意思,想不出主意來地王大炮恨恨地踢了一腳,踢在車上,那車報警嘰嘰歪歪響了兩聲,王大炮又是恨恨罵了一句。響!響個鳥!
不過車一響。這王大炮一下子腦袋靈光了,一拍腦袋。把光頭騾幾個招呼過來,快來快來!你們幾個,誰會偷車!
幾個混混都打砸搶順手撈還成,一聽這話,這麼技術活哪能乾了,能乾了誰還當地痞,早偷車去了。都搖搖頭。
王大炮一吸鼻子,可惜地說:“哎,我六兒兄弟在就好了。這樣吧,你們聽我的…咱們這麼這麼乾……”
王大炮領著一夥混混在樓下咬了半天耳朵,說得那光頭騾腦袋也靈光,一豎大拇指,炮哥,你簡直是諸葛亮大哥再世昂,得,這主意絕了……
什麼主意呢?
咱們看一下接下來的動作,不過三分鐘,光頭騾就調派好了人,靠後樓牆角埋伏了一群。一打手勢,幾個混混照著小區裡的幾輛車下手,有地砰砰砰砸玻璃……有的手裡沒家夥,就可了勁地往下扭倒視鏡……有地看車前的標誌不錯,乾脆往下卸車標……十幾輛車,一下子遭賊了,都嘰裡哇拉開始報警了………車一開始亂叫,這人也不閒著,那光頭騾粗喉嚨大嗓喊了句:哇,快來人呐,有人偷車啦……
引蛇出洞、騙人下樓,王大炮終於會用計了。楊偉如果知道他把這腦子不大靈光的車匪教成了聰明的搶匪,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個小區離市區遠,是高玉勝發家前的一個場子,十幾輛車有一多半是賭場地接送車,還真沒幾家住戶的車,說話著那個單元裡二樓、三樓、四樓伸出了幾個腦袋,一看,就聽有人罵了:“**,敢來這兒偷車…”
“操家夥,逮住這偷車地……”
“快快快,跑了跑了……”
一下子就聽到了裡麵防盜門的開門聲和踢裡塌拉的腳步聲,再就聽到了樓門的開門聲,再就看到了四五個男子操著家夥衝了出來,提著橡膠棍,不用說是賭場看場子的,那光頭騾這個時候是喊也不喊,操著鐵管衝上去就開乾了,四五個看場的剛出門沒反應過來就被包圍著,三下五除二被放翻了!
樓門,開了!防盜門,開了人混混在道上留名如同一個英雄青史留名,這機會可不多!今天當了回老大,領著一乾街頭混吃混喝了砸了鳳城賭界大佬的場子,這以後不管繼續當混混還是被逮進看守所裡,這可就不是一般地人,是大哥級地人物了,說個話放個屁都是神級地,不同凡響呀!何況。賭場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紅通通的鈔票和白格生生地娘們……光頭騾早被理想和未來激勵得一塌糊塗,那顧得上考慮後果,一揮手,院子裡十幾個人和院子外近百人和他一般般想法地混混如同麥田裡成群的蝗蟲,呼裡嘩拉開始向樓道裡衝。
完了,賭場子裡亂套了,這本就是個小場子,來賭的都是一些老客戶。今天這賭的不過才五六十人,一下子衝進來上百人的流氓隊伍那支持得住。一時間,叫喊聲、桌椅板登聲、麻將倒地上、桌子掀翻亂七八糟一下子不像樣了,多數賭客還以為是警察抓賭來了。有的甚至著急的想開窗跳,不過還好。窗上的鋼筋防護網,得,包餃子了……
吧台的位置先遭其難,最大地一筆存在保險櫃裡二十幾萬,被光頭騾逼著開了櫃子。全被擄了。
麻將桌被掀翻了,桌上桌裡眼邊能看到的錢。都被一乾混混搶著塞自己兜裡!桌玩詐金花爬山的,人人麵前一堆五十一百我票子,見光頭騾衝進來就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的錢,混混一看非常火大,罵罵咧咧踹了幾腳,媽地B,把錢都放桌上。誰敢藏乾死誰!剛有一個眼色不善的。還沒反過勁來就覺得腦子一昏,被一個混混手起磚落。一半頭磚拍得暈了,七八個圍一桌玩地,那見過口袋裡裝著板磚隨時準備拍人的,一下子嚇蔫了,混混們一下子從桌上和人身上收羅了厚厚的一摞票子,個個高興地往懷裡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