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是咱們老對手的手筆了,準備來個一勞永逸,把水攪混了好漁利,不過這次他們賠了夫人又要折兵了,彙錢的那個賬號根本就是省廳紀檢處備案地賬號,他們白給咱們捐了幾十萬經費,哈………”佟思遙說著,很得意地笑笑。
“原來這樣呀?弄得我們提心吊膽好多天。”一名隊員笑著,理解了,這裡的麵道道不少,鬥心機鬥得厲害。特彆是販毒者,過去是玩槍比膽大,現在販毒是玩腦瓜,比誰的智商高。
“好!有一項特殊任務交給你們,都過來。”佟思遙說道,招招手,幾名隊員上前圍了一圈。就聽佟思遙指著一個地名說道:“這次考慮到你們都是老隊員了,所以抽調出來完成一項特殊任務,看這裡………大北莊,處了城鄉的結合部,你們的任務是,與這裡潛伏的金穗七號接上頭,在全市的掃毒行動開始之前,保證目標單位不發生嫌疑人脫逃,不發生證據被毀等其他意外事件,緊急情況,隨時向我彙報……有信心嗎?”
“有!”………幾個隊員一個個仰著脖子喊。
“低調!……”佟思遙笑著擺擺手:“這裡是賓館,不是隊裡,準備去吧,你們地房間在706、708,先吃飯,下午四點,我派人把你們送到目地地。這地圖,熟悉一下環境……抓緊時間休息啊!”
幾個隊員,知道任務的重要性,看著佟思遙起身要送,個個笑著離開了房間,門外已經有人等了。孫大雷看了意氣風發地佟思遙一眼,有點躲躲閃閃,這目光落在佟思遙眼裡,馬上喊住了孫大雷說道:“大雷,怎麼了,有話說?”
“噢,佟處……你們先去吧。”孫大雷擺擺手,把隊員打發出去,這才說了句:“楊隊長到隊裡找過你,我那個……把他打發走了。”
“嗯,知道了!……”佟思遙的心裡一動,臉上表情有點複雜,不過還是淡淡地應了句。
“那……我告訴他您家在哪?”孫大雷蔫不拉幾爆了個猛料。
“你……我說你添什麼亂呀?你告訴他我家乾嘛?”佟思遙這才猛地吃了一驚,把楊偉這格格不入地壞種和一輩子受黨教育的媽媽放一塊,還沒準發生怎麼樣不和諧的事呢?誰罵誰、誰教育誰一頓都不稀罕。
孫大雷忙解釋道:“佟處,那……時候,我們以為您真出事了,不我看你和楊隊長關係也不錯。我想他去您家安慰安慰田伯母不是,我們都去了次,伯母也不知情,看著我們差點哭了。”
“你……去吧。去吧……”佟思遙不耐煩地擺擺手,孫大雷訕訕閉上門,出去了。
這個特殊的部門,又安靜下來了,但佟思遙的心。被剛剛的一句又攪得安靜不下來了…………
乍出謠言地時候,佟思遙也很心驚。畢竟把自己和身份和楊偉這類很敏感的身份扯到一起,怕是引起不明真相的人的猜測,雖然她自己不害怕,但畢竟知道真相地人並不多。在鳳城、在緝毒總隊,寥寥幾人而已,她更擔心的是這事讓家裡人知道,畢竟自己那個家庭根本接受不了楊偉這種身份的人。未等她做任何動作,就被督察帶走了。
心下確實有點擔心,被督察帶走的那一刻佟思遙心裡莫名其妙地泛起害怕的感覺,和楊偉不清不楚地關係、在鳳城不清不楚的事情。這裡麵真要深究地話。扒了她這身警察這都是輕的。
不過結果很出乎意料,是在查五十萬的贓款的事。這個事對手做得很巧妙,把錢打在了她地私人賬號上。還煞有介事地向省廳舉報,事因事由彙款金額和佟思遙索賄的情節編得一套一套。不過這事也很蠢,當初組建緝毒總隊的時候,為了預防類似事件的出現,省廳曾要求處級以來領導備案財產登記,這個賬號很可惜,已經在備案中,處於紀檢部門的監督之下。也就是說,進出的每一筆錢都都有據可查。佟思遙如果受賄,當然不會蠢到讓人把錢彙到自己備案的賬號上!
簡單,就是個誣陷和栽贓而已。督察隻做了個簡單地詢問筆錄便把佟思遙扔下不管了,直接關在督察室隔離了一天。始料未及地是,省廳不但沒有就此事做出解釋,反倒來了個就驢下坡,在江副廳長的建議下,乾脆把佟思遙放到了潞州,因為,卜離描出了幾位嫌疑人、臟款地彙出地以及省廳追查一年多的販毒網絡終端,都隱隱地指向這裡!
佟思遙連夜消失了,是奉命消失地,都以為她已經被隔離,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叱吒一時的女緝毒隊長背著一世罵名潛伏到了潞州………
這裡,確實有東西……佟思遙被越來越多發現的線索驚得合不攏嘴,這個地區的東西超乎想像了。有時候,明麵上大張旗鼓的掃毒工作成效實在堪疑。這裡的毒品市場比想像中嚴峻。
確實是一個觸目心驚的販毒網絡,被鎖定的三名嫌疑人,在潞州都隱隱約約是一方的豪強,主宰著地下世界,甚至於為了追查源頭,省廳還故意放棄了一次圍堵,讓省城到此的販毒者輕輕鬆鬆帶著貨回到了省城。順著三名嫌疑人的活動規律,在潞州,無所不在的金穗,還真就挖出了一個製毒窩點的信息。
點點滴滴的彙總,讓佟思遙暗自吃驚,有了嫌疑人和追查目標,秘密抓捕了幾個涉案人員,根據嫌犯的交待和金穗的發現,在潞州與通往全省的交易中,已經不像自己曾經見過和圍堵過的那樣,賣方和買方都是提著長短槍和大包的現金殺氣騰騰地來交易,雙方在販與製中已經達成了一種高度的信任和默契,賣方可以提供從製作到交易的一切便利,甚至可以OEM版,專為某一地區製作帶特殊標識的搖頭丸或者其他包裝毒品,以防其他地區的地下勢力滲透。而買方隻需要在交易完成的時候付款,關鍵是付款,付款已經見不到大量的現金,都是以手機銀行或者網絡銀行的形式轉賬,大部分用的還是境外賬號。這樣一來,為緝毒增添了更大的困難,在這種情況下,緝毒警察隻能掃蕩毒品和販毒者,這些人不過是馬仔和送貨人的身份而已,真正的幕後不現身,折了幾個人、折了一批貨在他們眼裡也就是少掙了點而已,畢竟花錢賣命這事,很容易就辦得到!
摸到大魚了!像這樣的製作水平和工藝,像這種交易方式,佟思遙沒見過,隻是聽說過沿海有類似的事件。沒想到自己身邊已經有了。
而省廳,交付下來的任務就是以佟思遙為先頭,編織一張覆蓋從製、運、販、吸地大網,徹底、乾淨、全麵的清掃潞州的地下毒品市場………代號“利箭!”
利箭。意指要把這支緝毒的箭直射毒品製販者地心臟!
為了這個行動,佟思遙一直潛伏著………扮成了一個賓館的工作人員,甚至連地方緝毒大隊,也不知道上一級的部門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很久。在與製販毒品者的較量中,佟思遙無暇顧及其他。特彆是這此次的特殊行動期間,省廳嚴令保密。佟思遙甚至連父母也無法通知。不過,佟思遙相信,乾了一輩子警察地父親能理解,母親理解不了的時候。有江副廳長當和事佬,說一番也能理解。最擔心地就是楊偉,不僅擔心楊偉理解不了自己,而且擔心自己家裡人理解不了楊偉!
楊偉……佟思遙嘴裡喃喃動動,盯著桌上的電話,一直在下決心,這些天好多次。都想拿起電話。問候一聲平安,不過每一次都被自己強自壓抑下來了。這一次。聽說楊偉到了省城、到了自己家,佟思遙想打電話的衝動卻是更甚了幾分……畢竟那是自己第一個心儀的人。畢竟那是第一個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地人,那一夜,說起來是佟思遙三十年最美好的回憶……
哎……算了……佟思遙拿起電話,沒有再拔號,又重重的放了下來,為了他,自己違反原則的事做得不少了,這一次,忍住吧……
反正,過了今天,任務一解除,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可以去找他,可以和他……不能說了,有點臉紅,他答應在牧場等我,我要請個長假。
“咂……”佟思遙一想到回家,又頭疼,那隻拿電話的手不自覺地又摸著下巴,以前回家是怕老媽介紹對象,這次回家,估計被教育的內容,又添新東西了,怎麼對付老媽的盤問,這可難度大了,她比處裡那些預審員可厲害多了……
一種歡快一路歌,大夏天聽刀郎2002年第一塊雪也頗為爽快,周毓惠在車上聽得津津有味,從省城到雲城、從雲城轉道沁山,晚飯時候,周毓惠終於看到了牧場場區裡嫋嫋地炊煙,看看表卻是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應該是牧場下工地時間了。
很幸福的感覺,仿佛到了這裡就是家地感覺,特彆七叔七嬸,多少也有點像家裡人一樣嘮嘮叨叨,現在連周毓惠也覺得這一大家子人真不錯,真和這麼一幫子過一輩子,也不錯。
很奇怪,場區的門口站著一個很熟悉地身影,近了,再近一點,周毓惠心下吃驚不小,卻是景瑞霞站在門口迎接,看著周毓惠的車,笑著迎上來。
進了場區周毓惠隨便扔下了車,奇怪地喊著景瑞霞:“瑞霞,你……我不是讓你直接回鳳城了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前一天景瑞霞就從大連返回了,周毓惠怕帶著燈泡不方便,麵都沒見就把景瑞霞打發回了鳳城,今天就在牧場見著真人了,還真讓周毓惠奇怪不已。
“姐,楊哥讓我來的。”景瑞霞仿佛做錯了一般,看著周毓惠迎了上來,輕輕地說道。完全不像平時粗嗓門說話。
“楊偉!?”周毓惠更加吃了一驚,追著問道:“他,還說什麼?”
“他讓我接你,帶著你回鳳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就住在牧場等他回來。”景瑞霞說道。
“那……秦三河呢?我……”周毓惠嚇了一跳。
“姐,他們已經走了,中午王虎子帶著幾十名民兵和秦三河一起走的,我想鳳城那邊肯定也動了,他們現在應該已經都到省城了。”景瑞霞越說料越猛。驚得周毓惠目瞪口呆。
動了,肯定都已經動了,周毓惠最了解楊偉,不動則已,一動就是環環相扣,刹都刹不住車。還以為楊偉變了性子考慮的多了,原來還是那個流氓性子,早已經想好怎麼整人了,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了,自己跟了一路,偏偏壓根就沒看出來!
對……昨晚,這個混蛋肯定是故意去我房間要煙,然後編個理由把我騙回來,虧得我今天還跟著他跑了一上午,就一點都沒看出來………這次又是調民兵又是調鳳城的人,肯定事小不了,說不定就真敢和晉聚財的人火拚一番,周毓惠越想心越涼,仿佛看到了就像電影裡那般血腥的場麵,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就像摧枯拉朽一般地,數百人搶劫賭場……那一個場景都讓她心驚肉跳!
“這……這個混蛋,原來都知道,就瞞了我一個人!……混蛋,王八蛋……”周毓惠霎時像發了瘋的小母雞,頓時腳連爆了幾句粗口。被人不信任的感覺,看來最讓周毓惠難受,特彆這還是個自己一直付出的人。
“姐,你彆生氣。這也是為您的安全著想。”
景瑞霞剛要上來勸幾句,周毓惠猛地對景瑞霞也怒目而視,恨恨地說道:“瑞霞,虧得我一直把你當姐妹,連你也瞞著我是不是?我那點對不起你了,這麼大的事,你知道我關心著他,你也知道我最怕他出事,一路上你就連個電話也舍不得給我打一個……省城是什麼地方,楊偉萬一出了事怎麼辦?鳳城這幫朝夕相處的兄弟們,萬一那個真出了事怎麼辦?如果他們有什麼事,我能安全的了嗎?”
“姐,楊哥不讓說,他說這次事很麻煩。”景瑞霞苦著臉,解釋了句。
“麻煩?楊哥?你是我的保鏢還是楊哥的妹妹?”周毓惠狠狠地剜了景瑞霞一眼,扭頭朝自己的車走去,景瑞霞急忙跑上來看樣要伺候著開車,周毓惠冷冷地撇下了句。
“滾吧!你被解雇了!……你可以放心地去找你楊哥了。”
一句話,景瑞霞愣住了!開車門的手抖了抖。好像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把飯碗砸了。也沒想到,周毓惠會就這件事,發這麼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