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騾再見到楊偉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三時多了,還以為上是有什麼耽擱了,等到了惠揚煤場的時候,才現楊偉睡在宿舍裡,剛剛起床,一問之下才知道,來了早睡了幾個小時了,生了這麼大的事,人家居然在睡覺、而且居然睡得著!
看著光頭騾不解,楊偉笑著說:“有些事就是越攪越亂,越亂的時候我就躺下好好睡一覺,清清爽爽地從頭再來,走,車上說!”
洗了把臉,楊偉和光頭騾上車了,看著車裡有個駕駛員、副駕上還坐了一位,楊偉隨意問道:“這倆兄弟怎麼稱呼?”
光頭騾知道,不是問稱呼,而是問安全不安全,趕緊解釋道:“大哥,開車的叫小毛、這個姓續,人都叫鐵旭,都炮哥手下原來的兄弟。{}專業提供手機電子書電子書下載昨晚探聽好多消息多虧了他們。”
光頭騾沒有介紹也沒有吹棒楊偉,看來倆個人都知道了。倆人回頭,笑著向楊偉示意,都沒說話,這倒讓楊偉很有好感。
楊偉示意著光頭騾:“你說說,什麼情況?現了幾個?”
“就現一個,你不讓動,我們沒敢動,這小家夥叫古峰,上午被派出所放了,出來換了一次藥,我一直派人盯著,他現在就在浴爾美的員工宿舍裡休息!……看樣是個雛,根本沒現我們。”光頭騾說道。
“直接去找他!……其他有消息麼?”楊偉很隨意地說道。
“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就是天廈張成派人來找過我一次,我沒待理他們;大哥,昨晚警察大臨檢,提留走了不少人,今天咱們得格外小心點哦。”光頭騾提醒道。
“嗬嗬……你有長進啊,知道要小心;不過今天不一樣,今天可以不太小心,從派出所到分局,差不多查了一夜,人心惶惶的,警察累了,抓了多少案子得捋清呢?說不定一大批都擱家裡休息著呢。道上大小賊娃娃也是抱頭鼠竄,唯恐被雷子收拾了。現在是最乾淨、最適合動手的時候。”楊偉笑著解釋道。光頭騾覺得倒也有理。
兩人瞎扯著。進了市區、拐進前進路。頂頭地小區旁邊就是浴爾美地標牌。午後地時間本來就沒有什麼生意。再加上昨晚地大查。現在門口冷冷清清地。正像電視台所說。這麼一個大臨檢。確實淨化環境了!淨化地停車場上連一輛車都沒有。楊偉和光頭騾下車了。倆隨從也要下來。被楊偉製止了。示意倆人在車裡等著。
光頭騾和跑上來地盯稍地耳語了幾句。帶著楊偉直過門廳進了後院。指指點點著二樓地某一間。楊偉看看這裡地裝修和外麵地豪華相差甚遠。就是勤雜工和保安們居住地地方。很隨意地順著樓道上了二樓。光頭騾正思謀著怎麼著才能不驚動其他人把事辦了地時候。卻見楊偉比自己還莽撞。停也不停。直接推門進了標著保安宿舍地房間。一看有五六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楊偉亮著個錢夾似地東西喊著:“都彆動。警察!古峰。派出所還有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一下。起來!”
和警察打過無數次交道地楊偉。當起警察來比警察還像警察。
楊偉一眼覷見了躲上床上一位鼻子打繃帶地。那人一聽。激靈了下。起來了。
沒錯。傷了鼻子地就這麼一位!
那人還待遲疑。楊偉卻是抽出了銬子。不動聲色說著:“其他人地案子。要麼你跟我老老實實走。要麼我銬著你走!”
楊偉很隨意,堵在門口的光頭騾長得極惡,光腦袋、招風耳、銅鈴眼威風凜凜,要是夏天滿身的紋身肯定裝不成警察,不過現在乍一看,倒也像沒穿警服的黑警察!而楊偉一臉正氣凜然,更像警察!還越看越像警察,這年頭好像沒幾個人敢冒充吧?屋子裡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被詐唬住了,都不敢招惹這倆個麵色凶惡的人。
名言說:隻要你煞有介事,就有人把你奉做神明;其實在現實裡也一樣,隻要你敢裝警察,這麼個大查的時候,還沒人敢不相信你不是警察,楊偉鑽了這麼個偌大地空子,筆直地站在宿舍當地,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勢,這架勢,看樣手都不用動了!
“快走啊,怎麼,等著警車來銬你呀?以後不在這兒混了,這都給你留著麵子呢?”
楊偉又加了加砝碼,那人早在派出所挨了一頓,罰了兩千,蔫不拉幾地穿上鞋,哼哼嘰嘰地說道:“我沒乾什麼呀?”
這話,倒真把倆人當警察了。
“誰說你乾什麼了?協助調查懂嗎?有倆嫌疑人,讓你指認,這你總會吧,快走!”楊偉說著,收起了銬子,不耐煩地站在門口,帶著那人悻悻下了樓!
楊偉前麵走,跟本不理會後麵的人,那人悻悻地跟在背後,這倒更像了幾分,樓上的一乾剩下的保安指指點點,有一位歪著腦袋咪著眼做沉思狀,沉思了半天才喃喃地說:“這人怎麼像原來虎盾的老大!”
“虎盾不就公安的內衛嗎?”
“不一樣,這位老大原來黑道出身,道上叫惡棍,聽說金盆洗手了,怎麼又出山了!”
“得得,少扯蛋,什麼金盆尿盆,該乾嘛乾嘛去,不管警察不管黑社會,沒一個好惹的,咱們湊什麼熱鬨!”
保安,包括沒牌沒照看門的、跑腿的當打手地,最不願意招惹的也就是這兩種人,閒扯著沒當會事。眼看著古峰跟著那人出了樓裡,消失了。心下都覺得,不管是跟著誰走了,這古峰鐵定不落好!
光頭騾早先行一步打開了車門,車直接停在地門廳口上,那古峰看這陣勢,再一看那輛很拉風的大子彈頭車,這才現有問題,待要回頭跑,卻現剛剛前麵走著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的自己身邊,一踢腿彎,一伸手卡著脖子,順勢一腳就踹進車裡了,車裡剛剛的惡漢勒著脖子輕叱著:“你喊!”
喉前頂著三寸長地匕,聲音到了喉間愣生生的咽回去了!
剛剛扮警察地,上了車一拍車門,喊了句:“走……出城,提高車速不要停!”
真真假假,愣是不動聲色地把古峰提留下來了,車瞬間起步了………
車裡楊偉卻仿佛換了一個人似地,單手一甩,把古峰銬了起來,這才開始細細端詳,這二十郎當地樣子,留著個平頭,小眼嫩麵,銬著的手白白淨淨,下巴上連胡茬都沒長全乎。這有點啞然失笑了,整個就一剛成年地娃娃,怪不得王虎子所向無敵呢!謔笑著問:“知道我找你乾什麼嗎?”
“不知道
人,搖搖頭,一臉茫然,好像剛剛失去了機會,有該現這倆人不像警察。說不定宿舍裡還有得一拚,現在落單了,這完了。
楊偉沒說話,一示意光頭騾勒著脖子,自己卻是伸手,一把扯了那人鼻子上的包著的繃帶,腫消了一部分,還沒好!就見楊偉嚴聲厲色的凶惡表情捏著那人鼻子,臉湊上去狂喊:“你知道不知道前天晚上乾什麼了?你捅死人了,你等著槍斃你吧!”
“不……不……不是我!”古峰一下子被嚇了一跳!
鼻子疼、心裡驚、眼裡恐怖,所有感覺衝到腦門前,古峰一下蒙了,矢口否認道。
楊偉叱眼呲牙,儘力裝著最凶狠的樣子指著古峰狂喊:“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古峰驚得否認。
“就是你!捅了人家一刀,人死了!不是你是誰?”楊偉繼續叱道,兩人倒仿佛像在車廂裡吵架一般。
“不是我,麻杆捅的!”古峰強自辨道,麵前這位實在太過凶狠。
“就是你,麻杆說是你!”楊偉再叱。唾沫直濺到了對方臉上,仿佛要吃人一般。
“真的不是我,他胡說!”古峰再辨。
幾句話如同連珠炮,根本沒有思考地間隙,凶相外露的楊偉瞬間呼了一口氣,釋然了,放了古峰的鼻子,坐正了,笑著溫文爾雅地說:“對了,你是古峰,那麻杆是誰呀?”
光頭騾和前座上的倆人,一下子被逗笑了,這得省得費手腳了,兩句話就詐出來了。
古峰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一驚之下,被人詐了,再要說話卻是有點語結,看看這幫子,還真揣不準什麼來路了!
光頭騾謔笑著放開了人,順手在腦後扇了一巴掌,不屑地說道:“就他媽這兩下,還敢上街當黑社會!?”
看著這小子不說話了,楊偉卻是無言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足足有兩三千的樣子,捏在手裡甩著:“唉,我也不難為你,把這事從頭到尾跟我說說,說清楚說明白,幫我找著人,錢歸你,反正你也吃虧了,就當醫藥費了啊!……說不清,我們也沒辦法,隻找著你一個人,那隻能捅你一家夥了,你想混,就得明白點混的道理,欠錢還錢、欠命還命,欠一刀,你老老實實挨著啊!……拿刀來!”
前麵的剛欠身掏家夥,這古峰急了:“彆彆,大哥,我說我說,真不是我,我就杵那個當個樣,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大胖子摁地上揍了一頓,半天才反過勁來,還沒打警車就來了,我心裡害怕,就鑽小胡同跑了,昨天才聽說,麻杆還捅了那胖子一刀!……我真一下子都沒動手,淨挨打了!”
古峰說得,倒比王虎子還冤!
楊偉細細端詳,臉上還是青腫和於血未消,這八成是那第三個人,被王虎子摁地上劈裡叭拉打那個!
“從頭說呀!誰請得你們,和誰一起去的,沒你們地事,兄弟都掙兩錢不是,我不難為你!”楊偉恩威並施了,直接把錢塞進這小子的口袋裡。像這種小混混,基本和自己以前一樣,誰給錢就替誰辦事。
“是這樣……”叫古峰的釋然了,看來也彆無選擇了,囁喃了半天才說得明白。
帶頭的叫趙明輝,都叫輝哥,輝哥幫人辦事,麻杆是馬仔,義不容辭,古峰又是麻杆的朋友,又是朋友又是老鄉,來來回回就湊合到一起了,輝哥開著車帶著仨人,本想三個人對付一個大師傅沒問題,誰知道卻被大師傅反收拾了一頓,這古峰倒還覺得自己冤得不行,一分錢好處沒落著,被揍了一了,回頭看保安室賭牌,又被捎帶著抓派出所,大查期間,一律罰款,又罰了兩千塊錢,剛一出來,又被楊偉提留住了。情節簡單,這個人連馬仔的檔次都不到,純屬一個倒黴蛋!
“小子,彆一臉倒黴相呀,遇上我可就開始轉運了啊!這不錢都回來了嗎?……這什麼輝哥?是乾什麼的?”楊偉看小孩子有點害怕,安慰道。
“輝哥很凶得,我在錦繡呆過幾天,哪個小姐媽咪要不聽話敢串台,被他打得死去活來。那個保安要是不聽他指揮,立馬揍一頓,回頭回到隊裡還得挨訓,我……我惹不起他!”古峰訕訕說道。
“啊!?錦繡?小姐?媽咪?這他媽什麼跟什麼呀?弄半天你說的是個雞頭?”楊偉詫異,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了。
“現在都叫經理了,不過……他不光是經理,還……那個……”古峰喃喃說不出來。
楊偉很知意,給他卸了銬子,說道:“你看我們像壞人嗎?要是壞人早捅你一刀了。說,怕什麼?要不看你年紀小,早收拾你了。”
古峰捂著胳膊左右看看,這才喃喃說道:“我就聽說他是賣粉賣藥裡頭帶頭的,反正小姐媽咪和保安都挺怕他的,不過也挺大方,挺有錢,老給我們小費,所以,他有事,我們…我們……”
不用說,一有事當槍使了!
楊偉示意著羅光雨:“知道這號人嗎?”
“沒很聽說過啊!”老騾搖搖頭。
“那我問你,你知道習向麗嗎?”楊偉再問這小子。
“知道!錦繡裡一小姐,混得不錯,還當經理了。好像輝哥說她拿了人家什麼東西給了那胖子,一塊相跟著去要!誰知道就碰見個這事。”古峰語焉不詳,看來知之不多!
“噢,就這麼個事啊,輝哥開著車!麻杆、你,還有一個不認識地,三個人打人,然後麻杆捅了那胖子一刀;你被打倒了,問話的,是哪個你不認識地人?”楊偉捋著思路。犯罪事實,清楚明白,一個輝哥是帶頭的、麻杆馬仔,又順便叫了這麼個當槍使的,還有一個不認識的應該是主謀,四個人準備挾製王虎子,估計是不認識大意了,才被王虎子反挑了。不過幸虧警察來了,否則反過勁了,王虎子肯定打不過這四個。
“嗯!對!”
“古峰是吧,不說了,帶我們找輝哥,你給我們指認就成了,回頭給你錢,你立馬回家能過年了,怎麼樣!沒你的事!”楊偉釋然了。
“那……這……就行吧……”
小孩,好詐唬!不是所有地犯罪都那麼窮凶極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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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楊偉一行帶著這個被抓地左拐右拐,在城區鳳鳴小區地一幢單元樓下停下了,這古峰解釋著,一般這個時候都在家裡玩,不是幾個人打
個MM玩,那輛黑色地車就停在樓下,是輛雪佛萊,那種,楊偉和光頭騾耳語了幾句,趁著有人出小區,閃身進了單元門。
一上了四零二要找的房間,躲在門拐角,一摁電話,拔著光頭騾地手機號……
光頭騾一看信號,示意副駕上的手下,叫鐵旭的,下了車二話不說,手裡早找了塊搬花牆的水泥塊,照著車前蓋、車門咚咚幾下砸了幾家夥,大水泥塊扔到了車頂上……車防盜報警第一時間哇哇亂響一氣……四樓,窗口伸出個腦袋來喊著:“,找死啊,媽的………”
鐵旭裝得跟個痞子樣,聽著這話,對罵了兩句立馬就跑!
上麵的急匆匆地又把腦袋縮回去,看來要下來找麻煩來了!
不遠處車裡古峰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大哥,那就是輝哥!
樓上,防盜門、內門啪一開,迎麵就是一個缽大地拳頭,當頭的趙明輝慘叫一聲仰麵朝後倒,這家夥,上當了!砸車是為了叫開上麵的門!
楊偉瞬間現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三個人準備下樓收拾砸車的人那能想到門口有埋伏,狹窄的門廊卻是正好動手,跟著楊偉右一撩拳、左一肘拳,把三個門口的都打進屋裡,自己也跟著進來了,砰地關上了門……伸手摁了開門鍵,放光頭騾上來。
今天來是早有防備,照著三個倒地的手腳並用,連跺帶拳,直打得這幾個人哭爹叫娘,這挾憤出手的拳頭端得不是蓋得,小腹、軟肋、大腿根、後腰,楊偉出手是又陰又狠,一人幾下過來,告饒地力氣一下子都喘不上來,等光頭騾上來的時候直吸涼氣,一個鼻血長流、一個捂著肚子要吐卻吐不出來,另一個捂著褲襠滿地打滾,又被光頭騾順勢跺了兩腳…………兩人合力把這三個用膠帶縛住手。
對付這樣地人懸念倒不大,又是猝然出手,到現在三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看看茶幾上扔了一副撲克牌和一疊鈔票,估計剛剛都正在鬥地主呢!光頭騾進門指指居中一個中等個,濃眉,大板牙的,兀自鼻血長流地,楊偉會意,這就是正主。
兩個人像進屋搶劫一般,輪流著在屋裡搜索了一番,手機、幾千現鈔、一支令槍改裝的手槍;倒沒有其他東西,光頭騾詫異不已的是,楊偉說乾就要乾!麵相從沒有這麼惡過!
楊偉沒拿其他,倒提著酒瓶,問第一個,你叫什麼!?
那人眼光還在閃爍不定!
卻見楊偉二話不說,酒瓶子當頭一砸,砰地碎了,那人,翻著白眼,一縷血汨汨下來了,軟軟地朝前仆倒了。
卻見楊偉摸摸脖子上的脈,搖搖頭,咂吧著嘴,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唉,一下都挨不起!?咂咂咂!”
空過了趙明輝,問旁邊的,你叫什麼?
“大哥,小弟叫陳鵬!”這是個小胖子,年紀不大,嘴倒甜。
“乾什麼地你是?”楊偉斜著眼,一副老流氓相。
“無業!”陳鵬老老實實交待了。
“無業這麼有錢,耍牌耍得不小嘛!?”楊偉呲著臉問,不屑加不相信。
看看那人語結了,楊偉虎著臉:“說,怎麼弄錢地,家裡才這麼點?總不成搶不著錢,把你搶回去吧!”
“大哥,今兒沒帶那麼多現鈔,回頭給……行嗎?”那人看楊偉又找了個啤酒瓶,實在心虛,戰戰兢兢問。
“你說行嗎?搶劫還能賖賬?你個豬頭!看砸!”
楊偉謔笑著,嘴裡喊著、咣地一聲早上去了,又是一個酒瓶當頭而破,那人翻著白眼,居然沒倒。
“媽地,好,有種,錢免了!”楊偉笑著,笑著看上去卻是更陰森恐怖了幾分。
剛說免了,那人卻撲通一下子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