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雙溪江水還是那麼的安靜平緩,仿佛亙古以來這裡從未有過風浪和激流。對岸城市幾乎所有建築的燈光都已經亮了。半條江麵上,倒映著五光十色,絢麗多彩的城市夜景。
我默默的站在江堤上,深深吸了一口煙後,又緩緩的吐了出來。接著,我把煙頭上已經累積到很長的煙灰輕輕的彈去。一陣江風刮來,煙灰在空中就已經四分五散,然後隨風飄向了遠方。
湯曉茹就站在我的身邊,很久了,她跟我一樣,也是一句話都沒有。我側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此時此刻的她,臉上表情十分平靜。目光注視著對岸,似乎在欣賞那美麗的城市夜景。
隻是,就在那一刻,我不由得微微的愣住了。在對岸燈光的照耀下,湯曉茹的側影,宛若一尊西方女神的雕塑,美麗得讓人驚歎。我的文學水平不高,根本描述不出來她是怎樣的一種美麗。但我知道,此刻我的心,都在為她跳動,為她癡迷。
湯曉茹啊,你知道麼,我心裡真正愛的女人,隻有你一個。我現在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困惑,都隻因為你而起。沒有你,我或許還是那個整天為了生計東奔西忙,完全沒有感情世界的愣小子。但有了你後,我的人生,我的世界,都因你而改變了。
隻是,這種改變,我並不後悔。也正是因為有了她,我才知道愛上一個人滋味,是那麼的難忘和憂傷。為愛魂牽夢縈,無儘思念,那都是一種非常好的感覺。讓我明白了,在我以前那二十五年的歲月裡,我活得那麼空虛和蒼白。
不隻不覺間,我又一次陷入了迷醉當中。默默地看著身邊我所愛的女人,忘掉了剛才的煩惱和擔憂。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本來一直注視遠方的湯曉茹,忽然微微笑了起來。然後,她把臉轉了過來與我對視,輕輕的道:“我好看嗎?”
“啊?”
我頓時嚇了一跳,趕緊移開我的目光,假裝鎮定地咳嗽了一聲。道:“我……剛才在想事情,一時間發愣,你……你可彆誤會。”
湯曉茹隻是微笑,搖了搖頭,道:“還在想張雯的事?”
我隻好順水推舟地道:“是。這件事。我覺得我做得太草率了。這麼直接。會不會傷害得她太深?”
說著。我忙把手裡地香煙放入嘴中。想接著吸煙。來掩飾自己地尷尬。隻是一吸之下。感覺嘴巴淡淡地。似乎除了空氣吸進來。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剛一愣。麵前地湯曉茹嗤地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地煙早滅了。自己不知道麼?”
我一看煙頭。果然不知在什麼時候。這支煙早就已經燃燒到了儘頭。隻剩下一頭煙嘴了。我不禁汗了一個。慌忙甩手扔掉。然後摸著頭皮哈哈笑道:“想事情想得太深入。都忘了手裡地煙。哈哈。原來早滅了。”
湯曉茹還是笑。眼神中。有一種莫名其妙地開心。我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心虛之下。下意識地就掏口袋取煙。想繼續抽一支來鎮定心神。
煙盒剛剛掏出來。湯曉茹就發現了。忽然。她收斂了笑容。叫道:“啊?剛抽完一支你又抽?煙癮有那麼大嗎?少抽一點。抽多了對你沒好處!”
我的手不禁一頓,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咦?湯曉茹……怎麼關心起我來了?
接著,我馬上想起,那天看許舒演唱會時,湯曉茹看到費家輝抽煙。也曾勸他少抽一點。難道說。她不喜歡男人抽煙很凶?或者說,她不喜歡她在意的男人。抽煙很凶?
湯曉茹……真的在意我嗎?我和費家輝,哪個在她心目中,更在意一點?
就這麼一愣間,湯曉茹又道:“還有,你這抽地是什麼煙?味道難聞死了。男人吸煙不要緊,但要少吸一點,吸好一點。現在你的工資又不是吸不起好煙,乾嘛跟個吝嗇鬼一樣,對自己也這麼摳門?”
我……
一時間,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手中拿著我的廉價藍山煙,呆呆地看著湯曉茹,對她忽然對我的關心,感到有些反應不過來。
湯曉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看到我呆滯的表情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停口不說,並把臉彆了過去不再看我。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一笑,道:“瞧我,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不過我也是作為朋友,對你善意的勸導,你千萬……彆誤會什麼。”
我隻好哦了一聲,心思有點混亂,便沒了抽煙的**,暫時把煙盒放回了口袋。
湯曉茹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打開這尷尬的局麵,便道:“站了這麼久,我都累了。要不,我們按著江堤隨便走走吧?”
到江堤來走走,是我提出來的。從張芸家出來的時候,湯曉茹說要陪我散散心,我就想到了這裡。自從那天我陪著張芸在江邊聊了一夜,我就認為在這個地方走走聊聊,可以很好地排解心裡的煩惱,達到輕鬆下來的目的。
更何況,有湯曉茹陪著我,和自己喜歡的女人漫步江堤,那是我很早就期盼的事情了。
所以,我絲毫沒有猶豫,帶著湯曉茹,就來到了這裡。此刻聽她說要走走,我也就點了點頭,道:“好,我們走走吧。”
迎著徐徐的江風,我們順著江堤,向雙溪江的上遊走去。湯曉茹就走在我的身邊,她看看這裡地左右,忽然問我道:“聽張芸姐說,上次你就是在這裡,陪著她聊了半夜,開導她走出被丈夫背叛的痛苦?”
我笑了笑,道:“是啊,就是沒想到,今天需要開導的人,變成了我。”
湯曉茹也笑了起來,道:“你需要什麼開導?彆人是失去了愛情和婚姻,才需要人勸慰和開導,你是愛情太多,多到煩惱了,才來這裡散散心而已。比起張芸姐,你不要太幸福。”
我苦笑道:“幸福?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你不幸福嗎?有兩個女孩子都那麼愛你,你是幾生修來的福氣?施姍姍我不知道,但張雯我太了解了。她那人,從中學時代就對男人不屑一顧,眼高於頂。而且潔身自好,從不輕易和男人交往。她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
“是嗎?”
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心中卻在想:張雯看上我,我一點都沒感覺。如果你能看上我,那才叫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