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是啊!連我自己也都快認不出自己來了。若晴麵帶嫣紅地撓撓頭。對了,邵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參加學術座談當課座講師,趁休息時間,溜出來喘口氣。晨風對眼前這個打扮時尚,性子卻帶上純仆的女孩有些好感。
學-術-座-談-?講師……若晴複頌著晨風的話,知道晨風當座談講師,心裡不由地敬佩起晨風。邵醫生,你好厲害喔!
嗬,哪裡。晨風看若晴轉著水靈的眼眸琢磨著,越發覺得若晴很是可愛。她傾前看著若晴,用手指抵在自己唇上,逗弄著若晴。噓,不要跟彆人說我偷溜出來喔!
嗬,邵醫生,原來你這麼幽默的啊!?若晴捂著嘴輕聲的笑了幾聲。
怎麼我給你感覺很古板嗎?聽若晴的語氣,晨風揚著笑好奇地詢問道。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有一種距離感,好像要把所有人都隔離在外的感覺。若晴怯生生的說出自己對晨風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那現在不覺得了吧?晨風斂起笑容沉默了會兒後,衝著若晴笑了笑。
嗬。若晴看著晨風的俏臉上帶著笑容,不禁看迷了眼,不知不覺中,說出了心裡所想的話。邵醫生,你笑起來真好看,你好漂亮喔!
晨風不發一語地看著若晴,心裡琢磨著,若晴看起來就像是朵潔白的百合般清純,聽她的聲音,心裡有種舒服自在的感覺。
雙姝蝶影〔16〕
啊,對不起,對不起。若晴傻傻的看著晨風好一會兒,見她沒有答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不得體的話了,連忙道歉著。
嗬,不要緊,難得讓一個漂亮的女人說自己好看,我該感到開心才對。晨風見若晴羞怯的沉著頭,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我……我沒讀什麼書,講話老是很笨拙,讓你看笑話了。若晴扭擰著手指,臉上的紅暈漸漸加深了起來。
你看起來沒幾歲,家境又這麼好,怎麼沒繼續求學呢?晨風語氣溫柔地探詢著。
嗯……以前……家裡窮,沒錢讓我讀書,所以高……高中畢業之後就出來工作了。若晴抬頭看了看晨風,隨即又低下頭,小聲地說出原因。
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妹妹姓王,為什麼你姓李呢?晨風對若晴越來越好奇,不斷的對她提出疑問。
嗯……這個……我……若晴又抬起頭看了晨風一眼,她問得越多,若晴越發覺得自卑。
噢,對不起,我好像問太多了,這是你的私事,我不方便知道太多的。晨風意識到自己造成若晴的困擾,趕忙打圓場。
沒關係,隻是……我……若晴定定地看著晨風,見她眼神溫柔的看著自己,心裡突然有股想對她傾訴的衝動。我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媽媽去世後,舅舅因為養不起我們,所以把妹妹送人養了……
嗯,而你就一直待在舅舅家?晨風聽了聽,逕自幫若晴講了她的景況。
是啊!若晴盯著晨風的反應,輕輕地頷首,深怕她會因此而看不起自己。
傻女孩,這沒什麼好自卑的,以後要抬起胸膛做人,知道嗎?晨風拍拍若晴的頭,溫柔地安慰著。
嗯。邵醫生,你那麼能乾,又那麼漂亮,你家人和先生一定很疼你吧!?若晴強打起精神,敞開笑容的探詢著。
你怎麼知道我結婚了?晨風眯著眼,有些不解,為何若晴會知道她已婚的身份。
你無名指上有戴戒指。若晴指指晨風手上的戒指。
噢。晨風看著無名指,伸手轉了轉,將戒指拔下來,看了看後又戴回去。
對不起,我多事了。若晴見晨風沒了笑容,又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沒事。晨風揚揚嘴角,示意若晴。她倏地輕歎一聲後,語氣無奈的說道。感情好的時候,這戒指就是愛的象徵,感情一旦沒了,這隻戒指就變成束縛的枷鎖了。
邵醫生,你……沒事吧?若晴擔憂地看著表情沉重的她,心裡隱約知道晨風有心事。
沒什麼,隻是有點心煩。晨風想起自己與文陽的感情,又憶起前些日子,自己差點死在自己丈夫手中的事。
會過去的,再怎麼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沒有永遠的晴天,也沒有永遠的陰天。若晴展露出燦爛的笑容,鼓勵著晨風。
嗯。晨風抬頭定睛地看著若晴,見她清澈的雙眸裡,透露著對未來的希望。她感召著若晴對未來的動力,遂開懷的笑了。謝謝你。
那我也謝謝你。若晴見自己讓晨風放開心的笑了,心裡煞是得意的跟著笑了。
***
自從那次在飯店外的花圃與晨風交談後,已經事隔半個月了。若晴依然像以往般,從書櫃中選擇書籍翻閱著,像是要將失去讀書機會的那幾年給補償回來似的。若晴看著書籍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嘴裡不停的咿咿呀呀,像初生嬰孩般學習說話,她口中唸唸有詞的試著拚念出發音。
這一段說的是,如果一個人能更儘情享受人類精神所能體會的至高喜悅,也就是沉思、孤寂和愛,那就無知、貧窮吧--正當若晴專注的拚出字母、猜測意思之際,身旁突然鳴起一道溫柔的聲音,她愣怔了一下,趕緊抬頭,發現晨風正微微彎腰的對她笑著。
邵醫生,原來是你啊!若晴將書抱入懷中,趕忙起身,衝著她展露著燦爛的笑容來。
是啊!你看你,看得這麼認真,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晨風扳直身子,用手指推了推眼鏡後,再微彎著腰盯著被若晴抱在懷裡的書本。你在看吳爾芙的歐蘭朵?好看嗎?
好看,隻是我……我……我看不太懂英文……若晴滿臉通紅,尷尬地沉下頭。
我看看。晨風接過若晴遞來的原文書籍,看了看後,站到她身旁,手指著書上的文字,一邊指著字一邊念出英文。
邵醫生,你好厲害哦!認真聽晨風念對白的若晴,與晨風肩並肩地靠得親近,晨風身上清馨的香味撲鼻而至的衝擊若晴的嗅覺。
若晴將目光挪到她臉上癡癡地望著,見晨風說著流俐的英文,聲音優雅、柔和的闡述著作者寫的文字。這樣的晨風,讓若晴又不禁看迷了。
你聽得懂這段話的意思嗎?晨風對她笑了笑後,指著那段文字詢問道。
呃,隻……隻聽得懂一點點。若晴隻顧著稱讚晨風,完全不記得晨風剛才念的一大串英文,覺得自己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讓若晴羞怯的低下頭來。
嗯,這段是說,那是女性灰暗的外觀,讓他人去統治與訓練世界,把軍事野心、權利欲和其他男性欲望都放棄。晨風細心的為若晴翻譯著那段對白。然後歐蘭朵慶幸的說,讚美上帝,還好我是女人。
謝謝你,邵醫生。晨風將書遞還給若晴,她接過書後,看了看裡麵的文字,抬頭對晨風笑了笑。
不客氣,我先上去幫你妹妹做檢查了。晨風淺淺一笑,回應了若晴的謝意,隨即轉身上樓去。
雙姝蝶影〔17〕
這天晚上,晨風在醫院忙碌了一整天,她帶著疲倦的身子緩緩的駕車回住處,當她一打開大門,見屋內的燈與冷氣已經被打開了,廚房裡還傳來陣陣香味,她擱下手提帶,疑惑地走進廚房,見文陽穿著圍裙正努力的炒菜。
你乾什麼?晨風語帶冷漠的打斷文陽正著手的工作。
你回來啦!先進去換件衣服休息一下,馬上就能吃飯了。文陽聽見聲音,回頭一看,見晨風站在他身後,隨即揚起笑容,催促她進房更衣休息。
你在搞什麼?晨風皺了皺眉,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乖啦!先進房換衣服去,快快快。文陽雙手往圍裙上一抹後,上前輕推著她往臥房前進。
見晨風往臥房方向走,文陽臉上一笑,即刻轉身回廚房,繼續忙著未完成的晚餐,晨風停下腳步,回頭睨了丈夫一眼,心裡靜靜地琢磨。
晨風換上家居服出來後,見客廳的燈已經熄滅,隻剩餐桌中央佇立著燭台,台上燃著幾根蠟燭,一旁的音響更是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氣氛柔和的美妙,文陽站在桌前,雙手附在身後,微微笑地看著晨風。
你又想乾什麼?晨風皺著眉,雙手交叉抱胸地睥睨文陽一眼,隨即彆過臉去。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文陽走到晨風身旁,輕輕地摟著她的肩,異常溫柔地詢問道。
我怎麼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晨風挪挪肩,甩開文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將頭撇向另一邊去。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周年啊!你忘啦?文陽又將手搭上晨風的肩膊上,輕輕的推著她走向餐桌,並讓她坐進位子裡。來,坐啊!我煎了牛排,還準備了你愛喝的紅酒。
喝喝看,醒過酒了,味道還行吧!?文陽倒了一點紅酒進杯子裡,遞給晨風,要她試試口感。
還可以。晨風將杯子抵在唇上,小小的啜一口,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的回應了聲。
嗯。文陽滿意的幫晨風倒滿紅酒,再幫自己倒了一杯後,坐到了晨風對麵的位子裡,然後端起自己的杯子。結婚周年快樂。
唉,你覺得我們過得快樂嗎?何必這麼自欺欺人?晨風的手肘抵在桌上,十指交叉,麵露無奈地看著文陽。
你還在為上次那件事生氣?文陽想起上次差點錯手殺死晨風的事,心裡泛起了愧疚。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太愛你了。
愛我?你抱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心裡還有我嗎?你跟另一個女人上床的時候,還記得我是你老婆嗎?晨風語帶冷清地質問著,見文陽啞口無言的彆過臉,她失望地搖搖頭。你對多少女人說過我愛你?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音響裡仍播放著音樂,燭台上的蠟燭依然燃燒,兩人沉浸在這靜默的氛圍中,誰也不肯說話。半晌,家裡的電話倏地響起了,但誰也不願起身去接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後,被轉入答錄機中。
《文陽,我知道你在家裡,我好想你,我想見你,你現在就來找我……》
一個女人正哀求地對答錄機說話,晨風一聽,愣怔地看著文陽,她閉上雙眼,彆過頭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文陽在外麵有女人,但是她卻從沒想過文陽居然會大膽到讓彆的女人打電話到家裡來。
喂,你怎麼知道我家裡的電話?不知何時,文陽已經跑到客廳,並把電話接了起來,捂著話筒,小聲的質問對方。我警告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先這樣。
去吧!去找她吧!我不在意,對你,我已經麻木了。晨風起身欲走回臥房,經過文陽麵前時,正眼不瞧的忽視著。
晨風--文陽一個箭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晨風停住腳步,卻沒回頭看他。文陽想對她說些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晨風的電話響起了,她甩開文陽的手走進房間,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冉冉地按下了通話鍵。
喂?晨風淡淡的對電話應了聲,文陽隻是站在門口看著她講電話。晨風接起電話,頓了頓後,臉上驀地掛上了笑容,讓站在一旁的文陽,煞是介懷起來。是你啊!你全看完了?嗯,你把不懂的地方標示起來,我改天過去的時候再教你吧!
是誰打電話給你?見晨風掛斷電話,疑神疑鬼的文陽開始探詢著。
朋友。晨風睨了他一眼,隨口敷衍了他一句。
朋友?什麼朋友?文陽想起晨風剛才講電話時,聲音與表情都帶上了溫和,與她對自己的態度相比起來,使得文陽開始介意起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普通朋友。晨風斜睨著他,沒好氣的應了聲。
普通朋友?你對這個普通朋友講話還真是溫柔啊!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笑了,說,那男的是誰?文陽從晨風的反應中,逕自猜測著妻子與對方的關係。
神經病。晨風見丈夫疑神疑鬼的模樣,無言的從鼻腔中吐出一聲鼻息,並不屑罵了他一句。
我神經病?你說,那個男人是誰?你居然敢背著我偷人?文陽腦怒的走進房間,雙手拽住晨風的肩膀,強拉她起來。
你無聊,我懶得理你。晨風推開文陽,憤憤地走向梳妝台。
你今天要不給我從實招來,休想我放過你。文陽跟上前去,一把抓住晨風,並賞了她了一巴。
你憑什麼打我?晨風捂著臉,怒目咬牙地瞪著文陽。
就憑我是你丈夫。文陽鐵青著臉,橫行霸道地宣示主權。
哼,一個對妻子不忠的人,沒資格當人丈夫。晨風不屑地拒絕文陽的身份。
我沒資格?那個奸夫就有資格是不是,說,奸夫是誰?文陽怒不可抑地將晨風推倒在床上,對她飽以老拳的打了一頓。
雙姝蝶影〔18〕
被丈夫毆打後的晨風,對同事撒了一個不讓人起疑的謊言後,將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甚至連著幾天幾夜的待在醫院裡忙著,累了便回到醫院分配給她的宿舍稍作休息。一向堅強、獨立的她,隱藏了丈夫的不忠和被丈夫毆打的實情,努力扮演著人人稱羨的好醫生與好太太。
這天下午,當她看完了最後一位病人後,準備前往王府為若雨做例行檢查,當她拿起公事包欲離開之際,她又轉身回到位子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紙袋,放入自己的公事包中。
當她停妥車子時,欲走進屋內之際,晨風赫然發現二樓的陽台站著一個人,她抬頭看了看,發現若晴正展露燦爛的笑容向她揮手,晨風見狀,心情漸漸開朗了起來,她向若晴招手示意她下樓後,即刻走進屋內。
邵醫生。若晴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雀悅呼喚著晨風。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晨風注意著若晴的表情,見她笑得燦爛,腳步輕盈的跑下樓,於是臆測著她的心情。
是啊!因為……若晴興奮的想告訴晨風,因為看見她來了,所以心情感到特彆開心,但話到嘴邊,又讓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為……因為我已經把歐蘭朵看完啦!
原來如此,真聰明,這麼快就把書看完了,原文書呢!晨風看著眼前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女孩,心裡不由得想疼惜她。
我一邊看一邊查字典,但有些英文拚湊起來怪怪的。若晴轉著眼珠子,像精靈般俏皮的。
嗬,那……你喜歡歐蘭朵這本小說嗎?晨風有意無意地探詢著。
喜歡,我覺得寫歐蘭朵的作者真是一個奇女子,寫出這麼棒的小說。若晴雙手合十,意猶未儘地咀嚼著小說情節。
看你這麼聰明,我有東西要送你……晨風看著若晴對這部文學著作甚是喜愛,遂勾起一抹微笑。
真的啊?什麼東西?若晴閃動著水汪汪的眼眸,心喜若狂的探詢著。
嗯,送給你。晨風從公事包中拿出紙袋,送到若晴的手中。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哇,是吳爾芙的作品耶!還有……歐蘭朵的中文譯書。若晴從袋子裡拿出晨風為她準備的書籍,當她見到這些禮物時,不由地驚呼起來。
這些都是原文書,等你把書看完了,我會再送你中文譯書,當你看中文翻譯的書籍,如果跟你看原文書時的一樣,那就表示你的英文進步了。晨風從若晴手中拿來一本原文書,看了看封麵後,用手將披散在胸前的發絲曳到耳後,然後開始翻閱著。
嗯。若晴手捧著書籍,聽著晨風說話,心思與眼眸卻停留在晨風低頭看書的臉龐,若晴用她的眼眸輕輕勾劃著她的俏臉,心不安定地亂跳起來。
怎麼了?晨風見若晴傻傻的看著自己,臉越來越紅,遂問了問。不舒服啊?
沒……沒沒事。若晴尷尬的低下頭,眼神假意專注地在書上。
沒事就好。晨風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拭鏡布,摘下眼鏡,輕輕擦拭著。
邵醫生!若晴抬頭望向晨風,赫然發現她的臉上帶著傷痕,讓若晴很是錯愕。你的臉……
嗬,前些日子,工作不小心弄傷了,沒事。晨風愣怔了一下,隨即敞著笑容解釋。她重新將眼鏡戴上,示意了一聲後,便上樓了。我去幫你妹妹做檢查了。
嗯。若晴抱著那幾本書籍,目光緊跟在晨風身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
一個穿著黑色薄紗睡衣的女人,坐在梳妝台前,她一邊將保養品倒入手中,輕輕塗抹在臉上,口中邊哼著曲調。保養程序完成後,她拿起麵前的梳子,輕輕地將她的卷發梳得整齊柔順,然後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的一會兒,才滿意的揚起笑容。半晌,她聽見房外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回頭睨向緊閉的房門笑了笑,起身走出房間。
回來啦!女子出了房門,看見文陽靠在椅背上休息,她敞著笑,走到文陽身後,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工作很累吧!
嗯,累死我了。曉嵐啊!幫我倒杯水,我好渴。文陽睜開眼,看著眼前打扮的嬌豔的女人,遂伸手撫了撫她的臉。
好,等等喔!曉嵐俯身在文陽的臉上吻了一下後,轉身到廚房去。
我今晚不回家睡了,幫我拿睡衣吧!累死我了。文陽坐正身子,將領帶解了下來,然後轉動著脖子。
好啊!你先去洗澡,等等我幫你鬆鬆筋骨。曉嵐將杯子放到文陽手中後,隨即伸手幫他解開扣子。
曉嵐啊!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晨風要是有你一半溫柔,那該有多好。文陽拉著曉嵐的手,將她拉近自己,端詳了好一會兒。
彆在我麵前提起你老婆,我們說好的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能想著你老婆。曉嵐輕輕揮開文陽的手,雙手交叉抱胸,吃醋地轉過身去。
好好好,不提,不想,我真是不應該啊!你對我這麼好,我還在想老婆,對不起哦!文陽起身從她身後環抱住,溫柔地親吻她的臉,以示道歉。
嗯,那你親我一下當補償。曉嵐轉身勾住文陽的脖子,撒嬌的嘟起小嘴。
這下總該原諒我了吧?文陽笑著搖搖頭後,傾前吻了她的唇一下。
嗯,原諒你。曉嵐笑得燦爛,用手點了點文陽的鼻子。我去幫你放熱水讓你洗澡。
你陪我一起洗。曉嵐轉身欲進浴室,卻被文陽冷不防地抱了起來。
啊--嚇我一跳啊!曉嵐嬌柔地抱住文陽的脖子,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胸膛。
文陽見曉嵐一副小女人的嬌俏模樣,樂得他一手將曉嵐抱起,和她嘻笑走進房間裡。
雙姝蝶影〔19〕
文陽赤裸著身體倚靠在床頭,他伸手向旁邊的矮櫃上拿來香菸,點燃了一支後遞給身旁同樣赤裸身子的曉嵐,然後再為自己點燃一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再重重的吐了出來,隨即又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又想起你老婆啦?曉嵐仰仰頭,將煙霧吐向空中。
唉,你說晨風如果像你一樣,那該有多好。文陽看看身旁嬌豔的曉嵐,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龐。
你老婆怎麼不好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一直對我說你老婆有多好多好,聽你說你老婆是當醫生的,長得很漂亮,個性很獨立很能乾,不是嗎?曉嵐心機地挑起文陽不喜歡的話題。
那有什麼用,看在我這個當丈夫的眼裡,滋味可不好受,打拚事業是男人的事嘛!文陽又吸了口菸,再吐出來。
你們談戀愛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啦!現在才在抱怨啊!曉嵐轉身從身旁拿來酒杯,啜了一口後遞給文陽。
當時她還隻是實習醫生,我以為結婚之後,她會辭去工作,專心致誌的當個賢良淑德的家庭主婦,誰知道……文陽抱怨著晨風不甘心當個專職太太,心裡很是介懷。
哦,原來你大男人主義,見老婆比你強,心裡不平衡是吧!曉嵐輕笑的揶揄著。見文陽不搭腔,她睨了他一眼,話中有話的接著說了起來。不過,你老婆真的很厲害呢!她年紀輕輕的就做了主治醫師,偶爾到大學當課座講師什麼的,我不得不說啊!你這個老婆真是極品。
切,有什麼好,做女人就該有做女人的樣子,進得廚房,入得廳堂,沒事就在家帶帶孩子伺候老公。文陽對曉嵐如此稱讚晨風,嗤之以鼻的反駁著。
怎麼你老婆進不了廚入不了廳啊?曉嵐故意地挑撥文陽與晨風的感情。
那倒不是……文陽撚熄菸頭,有些無奈地撓撓頭,不願再說下去。
好啦!彆不高興了,你老婆不願臣服在你的褲檔下,我願意嘛!我可以代替你老婆,當你的小女人,每天就是在這裡等你回來。曉嵐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文陽,撚熄菸頭後,膩在文陽的胸膛上,一副為他而活的小女人樣。
曉嵐,還是你最好。文陽被她的話哄得心花怒放,與晨風不愉快的關係,隨即一掃而空。
***
早晨醒來,若晴倚在陽台邊,一眼望去是一片遼闊的景色,遠方佇立著或多或少的高樓大廈,她思熟著,在高樓與矮房的中間,那些人來人往的行人和車水馬龍的車輛,他們是否正為了養家活口在努力打拚著,反觀自己,卻無所事事,悠閒自得的站在陽台看著,那她到底算幸不幸運呢?
若晴梳洗完畢,換好衣服後,緩緩的下樓了,一到樓下,見叔叔正坐在餐桌前,邊享用早餐邊看著報紙。
叔叔,早。若晴坐到叔叔對麵的空位子裡,禮貌的向叔叔問好。
早,怎麼不睡久一點?叔叔抬頭看了看若晴,並給了她一個慈祥的笑容。
習慣早起了。叔叔,要牛奶嗎?若晴拿起麵前的牛奶,詢問著叔叔。
好啊!謝謝儂啊!叔叔移開報紙,低頭看看自己的杯子後,向若晴點頭示意。
不客氣。若晴幫叔叔倒了杯牛奶,推到他麵前後,又幫自己倒了杯。
大小姐,你的早餐。蘭姨聽見外麵有聲音,遂探頭出來瞄了瞄,然後趕緊端出若晴的早餐。
謝謝你,蘭姨。若晴轉頭對蘭姨笑了笑。
不客氣。蘭姨笑著回應若晴後,轉身又進廚房裡忙活。
若晴啊!吾聽若雨說,儂想繼續讀書,是嗎?叔叔將報紙折好放在一旁,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見若晴低頭切培根,想起若雨曾跟他提起的事,遂順勢問了聲。
是啊!若晴抬頭看了叔叔一眼,點頭示意著。
那儂有想過要讀什麼嗎?
嗯--我已經離學生時代很久了,如果可以再讀書,我就很滿足了。若晴一想起讀書,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得很燦爛起來。
怎麼說這種話呢?吾聽若雨說儂讀書的成績很好,還想考大學呢!跟阿叔說說,儂想讀什麼科係。叔叔疼惜的看著若晴,嘴角也不由得上揚著。
嗯--我想……若晴轉著眼珠,慎重地考慮著,頃刻,她像是打定主意似的,對叔叔說出自己的誌向。我想讀醫科。
醫生?叔叔好奇的看著若晴,不解的問道。
是啊!我……我想當醫生。若晴驀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
嗬,吾還以為儂會說要讀商科呢!這樣儂將來就能幫阿叔打理生意了。叔叔輕笑了一聲,揶揄著若晴。
啊?那……我……若晴猛地抬起頭,歉意的看著叔叔。
嗬,阿叔逗儂的,跟阿叔說說,為什麼儂想當醫生?叔叔敞著洪亮的笑聲,示意若晴彆在意。
因為我想跟……若晴知道叔叔是開玩笑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許多,她愉悅的欲將原因說出口,卻愣怔了起來,她頓了頓,隨即把後麵的話吞了回去。因為我想照顧若雨。
嗬,儂真乖,儂這麼疼若雨,她有儂照顧,阿叔很放心。叔叔聽了聽若晴的理由,笑得合不攏嘴。
老爺,幫二小姐看病的邵醫生來了。正當叔侄倆聊得起勁之際,管家從門外走進來,向他示意了聲。
若晴一聽晨風的名字,隨即放下刀叉,趕緊回頭定定地望著大門,頃刻,晨風悠悠地走了進來。若晴看著晨風的身影越來越近,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了起來。
雙姝蝶影〔20〕
王先生,您好,我是邵晨風,來為王小姐看病的。晨風臉上掛著清淡的笑容,向若晴的叔叔示意著。
邵醫生,麻煩儂了。叔叔打量了晨風一眼後,微笑的回應了聲。
老爺,小姐還沒起床。當晨風與若晴的叔叔客套了幾句之際,管家又來到他麵前,小聲的向他示意著。
那,邵醫生,麻煩儂坐一下,我讓管家去叫若雨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叔叔拿起紙巾,擦拭了嘴角後,起身欲離開。吾有事要趕班機回上海,先離開了,若雨就麻煩儂了。
沒關係,您忙。晨風輕輕地向若晴的叔叔頷首。待若晴的叔叔離開後,晨風這才轉頭衝著若晴笑了笑。小女孩,我送你的書看完了嗎?
還沒,不過我現在看英文的速度變快了。若晴揚著清甜的笑容回應著晨風。
嗯,小女孩進步這麼快啊!?晨風微側著頭,眼神溫柔地看著若晴,並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可不是小女孩了。若晴皺皺鼻頭,聲音輕的像舞動的精靈般跳躍著。
在我看來,你就像小朋友,嗬。晨風輕柔地捏了若晴的鼻子一下後,又藉口輕拍著她的頭。
嗬。若晴的笑容因晨風的舉動越發燦爛的,她縮縮肩,嘻戲地將腦袋傾前,迎合晨風的玩笑。
邵醫生--邵醫生……當晨風與若晴聊得正歡愉之際,管家急忙忙地邊跑下樓邊叫喚著晨風。
什麼事?晨風警覺地迅速回頭探詢慌慌張張跑來的管家。
快,快,二小姐在房裡暈倒了。管家緊張地扭曲著臉,催促晨風趕緊隨他上樓。晨風與若晴一聽,連忙跑上樓去。
若雨--三人衝進若雨房間,見若雨暈倒在地,若晴臉色驟變的跑到妹妹身旁呼喚著。
快叫救護車。晨風示意管家後,隨即蹲在若雨身旁,輕輕地地翻開若雨的眼皮看了看,然後伸手抵在若雨的頸子上,沉穩地摸索若雨的脈膊。
若雨--若晴看看昏迷的妹妹一眼,再看看晨風沉著臉色的模樣,鬥大的淚水瞬即掉了下來。邵醫生……
晨風沒有理會若晴的呼喚,隻是將耳朵貼在若雨的左胸膛上聽了聽後,抬起頭來,一手捏著若雨的鼻子,並將自己的唇貼上若雨的唇,緊急為她進行人工呼吸。若晴見晨風毫不遲疑的將唇抵在妹妹的唇上,她驀地皺起了眉頭,愣怔地將這一幕畫麵收進了心裡,心漸漸地糾結了起來。
每當晨風的唇落在妹妹的唇上時,若晴的心也跟著揪了一次,她心裡很是明白,知道晨風為妹妹施行人工呼吸,是為了救妹妹,但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心會如此不好受?
我在想什麼啊?若雨這麼危急的情況,我居然還想著這種事,我……算什麼姐姐啊!若晴突然間覺得自己變了,她搞不懂自己的心在搞什麼鬼,在這緊要關頭裡,她在意的不是妹妹的情況,而是晨風與妹妹的唇貼合著的畫麵。
良久,若雨終於恢複了呼吸,她動了動身子,口中輕淺的咳著,緊閉的雙眼也開始轉動了起來,等若雨微微睜開雙眼時,晨風才停止為若雨急救。
若雨?見妹妹有了動靜,若晴這才將目光移到妹妹的臉上專注著。你沒事吧?若雨?
咳--若雨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模糊中,她看見晨風美麗的臉龐上,帶了幾分憐惜的表情。
王小姐?王小姐?晨風輕輕拍著若雨的臉龐,輕聲地呼喊著,試圖喚醒若雨的意識。
邵……邵醫生……若雨睜開雙眼,眼神模糊地看著晨風,她怔了怔,倏地抱住晨風,在她懷裡哭泣了起來。嗚--邵醫生……
沒事了,沒事了,乖,彆哭。晨風抱著若雨,語氣異常溫柔地輕輕拍著若雨的背安慰著。
我好怕啊~邵醫生……我以為我死定了……若雨驚嚇地緊抱住晨風,若晴蹲在晨風身後,見妹妹兩手緊抓得沒了血色,心裡五味雜陳了起來。
不用怕,沒事了,先到床上休息一下。晨風鬆開自己的手,欲將若雨輕輕推開,卻被若雨死死的揪住頸子。
不要,我不要。若雨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清醒後,一見到晨風,隨即像在大海中抓住浮木般牢牢的抱著,怎麼也不肯放手。你彆走,我會怕。
乖,我不走,我扶你到床上休息。晨風溫柔地哄著若雨,這才讓她安下心來。若雨鬆開雙手,虛軟著身子,倚在晨風身上,慢慢走到床邊。
安撫好若雨後,晨風才輕歎了聲,她轉頭看了看若晴,見她愣怔在一旁,遂走到她麵前,衝著她笑了笑。
怎麼了?被妹妹嚇到了吧!?不用太擔心,她沒事了。晨風柔柔地對若晴笑著。對若晴愣怔地說不出話,心裡很是疼惜。
我……你……你剛才……若晴失了邏輯,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傻丫頭,沒事的,你看看你,嚇得連話也講不好。晨風拍拍若晴的頭安撫著。
嗯,邵醫生,謝……謝謝你。若晴定定心神,將剛才讓自己心神不寧的畫麵拋到腦後。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看慣若晴總帶著笑容的晨風,煞是不習慣這樣的若晴,於是,她逗弄著若晴,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一笑吧!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笑。
嗯。若晴聽見晨風說的話,心裡慢慢的開朗起來,她讓笑容重新掛上了自己的臉上。
嗯--好看多了。看見若晴的笑容後,晨風揚揚嘴角,回給了她一記微笑,然後轉頭看著躺在床上休息的若雨,繼續安撫著若晴。不用擔心,救護車等等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