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背離_滄月鏡係列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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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背離(2 / 2)

聲音依稀耳熟……是誰?他模模糊糊地想著,那個腳步在衝入了內室後頓住,似乎是愣在了那裡,急促的喘息近在耳畔。

他極力想抬起頭看看來人,但是頭竟然重得如有萬斤重,隻是勉力撐起了身子,隨即腳下一軟,又伏倒在桌上的酒汙裡。

“你這是在乾什麼啊?!”那個人終於回過神來了,驚呼,“飛廉!”

他被用力地推搡著,視線劇烈地搖晃,終於看到了揪著他衣領的女子――那個衣衫華麗的貴族少女滿臉都是驚惶,顧不得絲毫風度,拚命地搖晃著他,出手之重、簡直和男人彆無兩樣――是……是她?

他終於認出來那是自己的未婚妻,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

“醒來啊,飛廉!”她在他耳邊大叫,“雲煥快要死了!醒來啊!”

他驀然一驚,喃喃:“你說什、什麼?”

“征天軍團已經攻破了含光殿了!”明茉語音裡帶了哭音,絕望地搖晃著他,“今天日落時,已經有軍隊突破結界了!――他們、他們就快要抓走雲煥了,你還在這裡喝酒!你……你怎麼還在這裡喝酒……”

“什麼?”飛廉搖搖晃晃地撐住桌子站了起來,神智漸漸清明,“快、快帶我去看看……”

“好!”看到他還能說話,明茉心裡稍微定了定。她轉身出門,然而大醉方醒的人腳下虛軟,竟然連走路都已經不穩,走不了幾步居然就是一個踉蹌。

她在一旁擔憂地看著,隱隱覺得不安。

――飛廉在門閥中素以儒雅溫文著稱,還從沒聽說過這個名門公子有白日酗酒的習慣。如今他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劍……我的劍呢?”飛廉摸了摸腰畔,下意識地問,“碧,我的――”

語音嘎然而止,他隻覺內心發出清晰的一聲裂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再也無法承受地驀然斷裂。難以形容的絞痛從深心裡直衝上來,他往前踉蹌了一步,伸臂撐住了窗欞,血氣直衝到喉頭,忽地開口,一口血疾衝而出!

“啊!”明茉失聲驚呼,掩住了嘴看著那一灘殷紅。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這個樣子?還有……那個和他形影不離的鮫人,怎麼不見了?

“我替你去叫碧過來,”她低聲道。

“不用。”飛廉忽地抬手阻止了她,低聲苦笑,“她走了。”

走了?明茉站在那裡,一時有點發怔,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作為名義上的未婚妻,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對這件突發的事做怎樣的表態。畢竟,那個威脅到她日後地位的鮫人女奴,終於是消失了!

“那麼,我替你叫大夫過來。”最終,她隻低聲說了一句,“你喝得太多了……”

“嗬……不用,”他劇烈地喘息,平定著胸臆裡翻湧的血氣,斷斷續續地開口,“明茉小姐,麻煩你……把那邊桌上的花瓶拿過來……”

“嗯。”她一怔,忙忙地過去搬了那個兩尺高的大花瓶過來。

“拿、拿水潑我。”飛廉撐住身子,感覺宿醉後頭痛欲裂,“快。”

明茉愣了一下,然而畢竟是有膽氣的女子,也不再羅嗦,拔掉了裡麵插著的花,端起花瓶,乾脆利落地將裡麵的水嘩啦一聲當頭潑下!

“哈……”冷水當頭潑下,血氣登時反衝回心脈,酒氣也被壓住,飛廉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顱腦為之一清,脫口而出:“痛快!”

他抹了一把臉,轉身便抓了架上的長衣和佩劍,疾步而出。到了門口,仿佛想起什麼,頓足回顧,神色慎重:“明茉小姐,這事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至於你,還是快回家去吧!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不是閨秀女流可以多管的閒事!”

明茉看著那個落湯雞一樣的貴公子奪門而去,一時回不過神來。

她從未想過她的未婚夫婿、鳳凰一樣高貴從容的飛廉公子,竟然還有這樣落魄狼狽的時候――然而,這種狼狽的樣子,卻比帝都裡任何王孫貴族都高貴出眾。

最終,她一跺腳追了上去:“笨蛋,你才是那個多管閒事的人呢!”

炮聲隆隆,震耳欲聾。每一炮發,整個地麵都在顫抖。

硝煙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讓飛廉恍然覺得是在做夢――怎麼可能?在帝都裡,居然還會聞到這種戰場上才有的味道!這個國家,難道已經混亂到這個地步了麼?

炮聲震耳,他隻覺得心也震了起來:那樣巨大的威力……一定是紅衣大炮!

出自智者大人傳下的《營造法式?鎮野篇》,和螺舟、風隼並稱三大利器,鎮野軍團的殺手鐧,威力絕倫,震駭四方。據說僅僅一門便可以洞穿厚達三丈的鐵壁,在建國之初掃並雲荒的攻城略地裡立下過汗馬功勞。

――難道說,為了區區一個含光殿、巫彭元帥居然動用了戰爭裡才用的一切手段?

飛廉在朱雀大道上飛奔,逆著那些被疏散的人流,心急如焚。那些居住在禁城東北角的貴族們匆匆而出,略帶驚慌地相互交頭接耳,交換著訊息――

“含光殿那邊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增加了那麼多軍隊?”

“聽說是聖女雲燭護著弟妹負隅頑抗,不肯從命呢!”

“什麼?她居然敢違抗智者大人和元老院的旨意?”

“是啊,你沒看軍隊都包圍了含光殿快兩天了麼?聖女雲燭也真的有點本事――連征天軍團和紅衣大炮都調過來了,卻還剛剛打開一個口子。”

飛廉站在街上,望了遠處的含光殿一眼――門口簇擁著密密麻麻的軍隊,一門紅衣大炮赫然正對著大殿正門,吐出駭人的紅光。硝煙味在彌漫,殿上那種血紅色的光已經淡下去了,顯然那個結界的力量已然在重創下逐漸削弱。

他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冷了下去:遲了麼?難道帝**隊已然搶先攻破了含光殿?

“誰負責誅滅巫真一族的事?”

“你猜猜?嗬嗬……想不到吧?是巫彭元帥!”

“巫彭元帥?是他啊!”瞬間,數人同時發出了會心的笑,低聲:“哎呀,元帥可真是識時務得很呢,不愧是一代俊傑……嗬嗬!”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年一手捧起雲家的也是元帥吧?”

“雲煥那小子我一直看著礙眼,死了也活該――但雲燭和雲焰姊妹可是兩朵鮮花啊,嘖嘖,可惜啊可惜……”

那些倉惶出奔的帝都貴族交頭接耳,說的越發下作。

飛廉隻覺得心底的怒火直燒上來,回頭對那一群人怒目而視。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前方發出了轟然一聲裂響,似是紅衣大炮發出了最強烈的一擊!

眼看大殿上方的結界再也無法支持,就要支離破碎,一股極其淩厲的力量卻洶湧而出,半空光華大盛。包圍著含光殿的軍隊發出了一聲喊,仿佛浪潮一樣齊齊倒退!

怎麼了?!他一驚抬頭,卻看到了畢生不能忘的景象――含光殿的正門在炮火下轟然碎裂,就在這個碎裂的結界裡,忽地奔出了一個白衣女子!

“巫真!”無數人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巫真雲燭顯然已是極為虛弱,連腳步都是踉蹌的。她白衣染血,勉力奔到缺口上來,張開雙手試圖阻攔那些洶湧而入的軍隊――然而,在軍團戰士的指揮下,紅衣大炮向後挫了一挫,重新填充了火藥,做好了新發一擊的準備。

“不!”飛廉脫口低呼了一句,不顧一切地撥開眾人,搶身奔去――以雲燭現在如此衰弱的狀態,怎能和紅衣大炮正麵對抗!

然而,炮火尚未從膛中發出,那個白衣聖女已經衝到了紅衣大炮麵前,仿佛是力量衰竭,她再也無法把即將發射的炮口推得轉向,眼看火藥即將爆發――就在那一個瞬間,她毫不猶豫的撲倒在炮口上,轉過手腕,一劍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血從身體裡急速洶湧而出,迅速地湧入了炮膛――熾熱的血液倒灌而入,一瞬間就將炮膛內填充著的火藥全部濡濕。引線燒儘,那一發炮火剛要爆發,卻隻是喑啞地響了一聲,隨即沉默。

所有戰士都在一瞬間愣住,定定地看著那一襲染血的白衣。

“還有誰?……還有誰、敢過來一步!”巫真雲燭從炮口上緩緩撐起了身子,舉目四顧,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口,胸口正中插著一把短劍,雪亮奪目,“誰……還敢過來?”

周圍士兵被那樣奪人的氣勢逼住,下意識地齊齊倒退了一步。

“雲燭!”軍隊裡忽然有人低呼了一聲,巫彭元帥搶步而出,臉色蒼白的看著這個女子,“你這又是何苦?快放下劍――你難道想和我對抗到底麼?!”

白衣聖女看到了來人,眼神驟然一變:“元帥?……哈!”

她低笑起來,忽然反手一拔,將貫穿胸口的短劍血淋淋地拔出,直指向他:“站住!不許過來一步!――不錯!我就是要和你對抗到底!多可笑……竟還以為你終究會來救我們……”

那個溫柔沉靜的女子,畢生也從未如此激烈放肆過,對著帝國元帥侃侃而談,神色絕決。從她心口拔出的長劍上,淋漓滴落串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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