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夏熱猶盛。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開得很低。
裴晰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手指緊緊攥著被子,臉嚇得煞白,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她大口喘著氣,手捂著胸口,用儘全力從夢裡抽離出來。
眼中全是還未來得及消散的驚慌。
離譜,太離譜了。
她居然夢到了江承。
她哥哥裴致在一中最討厭的人。
眾所周知,兩人是同班同學,都成績好長得帥,關於他們倆誰是校草的爭論,從高一到高三就沒停過。
但兩人的脾氣秉性完全相反,裴致是校籃球隊隊長,典型社交牛逼症的陽光大男孩一個,平日人緣極好。
江承卻總是獨來獨往,看人時冷得要命,仿佛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總之就是兩個極端。
想起剛才的夢,裴晰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
夢裡的江承不是現在的江承,根據夢裡的信息,他年紀輕輕便創立了自己的遊戲公司,公司開發的遊戲知名度很高,幾乎火遍大街小巷。
他把她帶到一間裝修精致的公主房裡,連床單和壁紙都是她最喜歡的粉色。
他的指腹輕輕撫上她的臉,細細摩挲,連溫熱的觸感都無比真實。
那雙慣常冷然的眼裡,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洶湧又克製,快要溢出來。
然後他對著她喃喃:“喜歡這裡嗎?住在這裡永遠陪著我,好不好?”
那聲音低沉沙啞,鑽入她的耳道,激起她身上一陣戰栗和酥麻。
還不待回答,她就被嚇醒了。
裴晰不自覺攥緊手中的被子。
她使勁搖搖頭,努力將這個畫麵驅逐出腦海。
瘋了瘋了,她大概是瘋了才會做這樣的夢。
裴晰使勁深呼吸了幾下,轉頭看向窗外。
暮色四合,屋裡光線很暗,隻有門口的路燈投射進來的光。
口中渴得厲害,裴晰掀開被子下床,打算下樓倒杯冰水喝。
裴家很大,整個房子從硬裝到各類擺設都極有格調,走下樓梯,客廳燈光大亮,價值六位數巨資的水晶吊燈正拚命強調著自己的物有所值。
“我靠好球!”
“回防,注意回防啊!”
客廳傳來裴致看球賽的聲音。
裴晰去廚房倒了水,猛喝了幾口,端著杯子走過去,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
一身清清爽爽的白t牛仔褲,一雙長腿像是無處伸展似的搭在茶幾上,目測185以上的身高,身材好得過分。
側臉線條流暢,眼尾微微上揚,睫毛很長,鼻梁高挺,懶懶的樣子看著漫不經心。
總之全身上下長得無一處不符合帥哥標準,任誰看了都要花癡幾秒。
裴若雲會生,兄妹倆相差一歲多,一個賽一個地好看。
一看到裴致,裴晰腦中又想起剛才的夢。
手中的杯子又不自覺握緊了幾分。
正想著,裴致已經發現她,好看的眉峰皺了皺,“你臉怎麼這麼白,做噩夢了?”
裴晰頓了一下,如實回答:“嗯。”
裴致瞬間直起身子,皺眉問:“夢著什麼臟東西了?”
……裴晰感歎於裴致這無視野精準攻擊的能力。
她搖搖頭,夢裡的事自然不能跟他說,含糊其辭道:“沒什麼。”
裴致狐疑地看著她,裴晰的皮膚本來就白,細膩得像上好的瓷器一樣,現在更是白得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