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第一句話,就這麼沒頭沒尾地衝口而出。
他眉心一道皺痕,聲音有些沉。
裴晰莞爾,似乎有些莫名,“我能有什麼事?”
說完,她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說彆人的事,半開玩笑道:“這事都傳到你們那裡了?”
江承不語,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沉默對視幾秒,裴晰眼角微垂,妥協般笑著說:“我真沒事。”
她長睫輕眨,“真的。”
彆人嘴裡愛怎麼說怎麼說,她又堵不住彆人的嘴。
她也不關心彆人說什麼。
說實話,其實她應該生氣的,但她卻真的並沒有感到很生氣。
對她來說,現在與其說是憤怒或傷心,不如說是意外和唏噓。
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人心可真是複雜難測。
讓人同情的受害者,居然下一秒就可能會變成加害者。
裴晰覺得很滑稽。
江承看著她的眼裡幽深一片,似乎拚命在尋找她有沒有隱藏逞強的痕跡。
她的眼睛太乾淨,如果有,就一定可以找到。
半晌,他微不可見地鬆了一口氣。
他低聲問:“你知道是誰麼?”
裴晰頓了一下。
過了兩秒,她聳了聳肩,點頭道:“應該吧。”
當時李一洺幫她潤色的時候,拿走的是她手寫的初稿,他很熱心,所以她就沒有拒絕。
後來,他自己把改好的稿子轉成了電子版,用手機傳給了她。
裴晰記得,當時她還很受寵若驚,連著和他說了好幾聲謝謝。
一想起這事,她斂了斂笑意,深呼了一口氣。
“是誰?”江承語氣中帶了冷意。
裴晰頓了下,然後輕聲說出一個名字。
“我也是猜測,畢竟隻有他有這個‘證據’來舉報我。”她皺了皺眉。
江承沉默幾秒,眼中情緒冷得可怕。
然後他點點頭,低沉的聲腔克製著風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