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過後,一中放了元旦假期,為期三天。
學生們歡天喜地地迎接假期,哦不,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祝遠的網吧裡人格外地多,敲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劈裡啪啦,不時還有人發出幾聲咒罵或者驚呼,屋裡一片香煙和泡麵交織的渾濁氣味。
角落的一台電腦前,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肆意翻飛,再往上,專注的眉眼在煙霧繚繞間依然一派凜然好看。
隻是眼底多少帶著一些遮掩不住的疲色。
整整三天假期,江承幾乎都是在網吧裡度過的。
除了洗澡和睡覺。
淩晨走,上午來,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電腦屏幕上顯示出勝利的結算畫麵,江承打完一局遊戲,緊繃的肩膀塌了塌,摘下耳機,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失聰的那隻耳朵落下了一些後遺症,戴耳機時間久了,就會有些耳鳴和神經痛,一鼓一鼓的,像是針紮似的。
而且會隨著時間延長而加劇。
有時候實在忍受不了,他就會摘下耳機,休息一下。
看到他在揉太陽穴,祝遠把耳機推到脖子上看了過來,皺眉看著江承,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應該是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江承的性格就是這樣,隱忍到了變態的程度。
除非是實在受不了,不然他不會表現出來。
祝遠忍了忍,還是開口說道:“要不休息一下吧承哥,你這耳朵能受得了麼?”
就這個沒日沒夜的強度,彆說江承的耳朵還有舊疾,就算是全須全尾的正常人也受不了啊。
“沒事。”江承搖搖頭,唇邊甚至勾起一抹笑意,“反正也聽不見,還能再壞到哪去。”
祝遠一怔。
這話乍一聽有點自暴自棄,但是祝遠知道,其實正好相反。
江承近乎殘忍地透支自己的身體,用了十二萬分的力氣,就是為了往高處爬。
為了爬得更快一點。
畢竟誰都不會把自己家的寶貝,交到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手裡。
祝遠想,如果他有妹妹的話,就算他對江承知根知底,知道他很可靠,但是以江承的這種物質條件和家境,他確實也會考慮再三。
不會輕易地同意他和自己家的姑娘在一起。
這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是小公主那樣的家庭。
祝遠輕歎了口氣,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再出聲。
江承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又重新戴上耳機,投入遊戲之中。
晚上,裴家。
裴致坐在沙發上看球,胳膊枕在腦後,兩條長腿依舊無處伸展似的搭在茶幾上,老神在在,十分悠閒。
裴晰下樓來倒熱水喝,站在沙發旁邊,捧著水杯吸溜吸溜的小口喝著。
這場比賽是裴致隨手調台時看到的,大學生籃球聯賽的一場小組賽的直播,看的人並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