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致是被陽光給曬醒的。
從窗戶裡射進來的一小塊陽光,精準地投放到了裴致的臉上,他被刺激得用胳膊擋住了眼皮。
迷迷糊糊間,他猛地驚醒,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裴致懵逼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理智一下子回神,就看到正坐在電腦前的江承。
空氣中還隱隱傳來一股咖啡的苦味。
裴致一怔,清了清嗓子,聲音帶著點沙啞:“你是醒得早,還是一夜沒睡?”
“你覺得呢?”江承抬眸看他一眼。
裴致環視一圈,整個屋子裡能睡覺的地方就沙發和床,很顯然,江承在電腦麵前熬了一個通宵。
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茶幾上的袋子裡有洗漱用品。”江承忽然出聲。
裴致愣了下,伸手拿過袋子,拿出裡麵的東西,站起身來,“那我先去洗漱。”
裴致去衛生間三下五除二洗完了漱,然後對著鏡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睡得東倒西歪的頭發,出來對江承說道:“我出去買早飯。”
江承嗯了一聲。
裴致走出一步,又轉過來問他:“你不挑食吧?”
“嗯。”
裴致前腳剛出了門,後腳臥室那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江承抬頭看過去,裴晰也起了,她懵懵地站在門邊,扶著門框看著他,離他遠遠的,簡直和昨天晚上判若兩人。
“醒了?”江承輕聲問。
裴晰點頭:“嗯。”
“頭疼嗎?”
裴晰搖頭,“不疼。”
空氣沉默一秒,裴晰低聲說:“我昨天喝醉了。”
“嗯。”
裴晰抿了抿唇,深呼了一口。
她覺得很可怕,因為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怪不得之前裴致完全不記得他把自己的錢給乞丐了。
這斷片是真斷片啊。
裴晰手指扣著門框,小心地看著江承,試探道:“那個...我昨天有沒有說什麼胡話啊?”
江承一怔,然後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裴晰鬆了一口氣。
然後她又確認道:“是真的沒有吧?”
裴致當年醉酒的事跡還曆曆在目,裴晰簡直不敢想她到底有沒有什麼過激的言行,因為她多少是有些相信基因的力量的。
於是她輕聲開口:“如果有,請你把它們都忘了,我都是在胡言亂語的。”
“...嗯。”江承點頭。
裴晰心瞬間涼了半截。
因為如果真的沒有,江承會直接說沒有。
而不是回答一個“嗯”。
那就說明她真的說了什麼過激的話,或者有什麼失態的舉動。
最離譜的是,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了。
裴晰忽然想仰天長嘯。
喝酒真的是造孽啊。
江承看她沉默,覷著她臉色,輕聲問道:“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麼?”
裴晰皺眉,使勁想了想,“好像有一點。”
江承一怔,“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