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傳來易拉罐溫涼的觸感，這一幕忽然變得如此熟悉。
她仿佛忽然回到了城中村那個破舊的平房裡，空氣中還帶著雨後獨有的潮濕和清冷氣息。
她拎著李媽熬好的牛骨湯，站在屋簷下，看著他因為保護她而被泥水弄臟的衝鋒衣外套。
天氣和現在差不多，有一點冷，他從衝鋒衣的衣兜裡掏出牛奶遞給她。
那時他說，裴晰，伸手。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買的那罐牛奶，隻知道落進她手裡的時候，還是溫熱的。
那天，是她第一次收到他送給她的旺仔牛奶。
也是那天，灰塵飄進了她的眼睛裡，他俯下身給她吹眼睛，她紅著臉帶著一顆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的心臟，落荒而逃。
然後她確定了，她喜歡他。
心跳告訴了她答案。
裴晰緩緩摩挲著易拉罐，她眼中盛著一絲回憶的神情，抬頭問江承：“對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很久以前…是不是收到過一罐咖啡。”
江承一頓，然後點頭輕聲說：“嗯，焦糖拿鐵。”
裴晰驚訝地睜了睜眼，“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江承輕挑眉，“因為我比較聰明。”
裴晰唔了一聲，“那你猜是誰送的？”
江承不言。
隻定定地看著她。
裴晰一愣，因為他眼中並沒有一絲訝異。
“你早就知道…”
“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麼？”江承驀地出聲，鮮少地用這種揶揄的語氣和她說話，“為了給我送咖啡，還把你的牛奶給了裴致。”
裴晰徹底怔住了。
靜了兩秒，她紅著臉作勢去撓他的癢，語氣嗔怪：“好啊你，你居然裝睡！！”
江承不避，任由她在他腰間作亂，他哈哈笑起來，笑容很大，很開懷，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然後他看著裴晰忿忿的眼睛，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的姿態，“不是在裝睡，是裴致喊你的嗓門太大，把我吵醒了。”
“真的。”他又補充一句，語氣無比真誠。
裴晰頓了頓。
她一直都記得，在她第一次收到他送的牛奶的那天，她確定了她喜歡他。
可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當她不自覺地把那罐咖啡放在他桌角上的時候，或許她就已經心動而不自知了。
裴晰收回手，把牛奶遞給江承，故意指使他道：“幫我打開，我渴了。”
江承聽話地接過，指腹穿過拉環，修長手指微微使力，把它打開。
然後又遞回去。
裴晰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甜嗎？”江承笑著問。
裴晰點頭，唇邊還殘留著一點濕潤的痕跡。
“你要不要嘗嘗？”她問。
說罷，還來不及江承反應，她就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甜嗎？”裴晰同樣笑著問。
江承滾了滾喉結，低聲說：“沒嘗出來。”
“寶寶，讓我再嘗一下。”說著，他直接傾身靠近裴晰，掌心托著她的下頜，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吻得有一點重，唇舌打開她口腔，如願嘗到清甜的味道。
換氣的停頓，裴晰貼著他嘴唇用氣音問道：“這次呢？甜嗎？”
江承沉沉地嗯了一聲，又把她往自己唇齒間送，連一句話不想說。
何止是甜。
簡直甜到心坎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