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學校動粗
“這位同學,學校裡不得動粗,你不懂嗎?況且你一個男生,好意思對女生出手的!”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傳來,立刻引起周圍的一片吸氣聲。
不少女生的眼睛都瞪圓了,嘰嘰喳喳地在討論什麼,不時發出一兩聲細微的驚歎。
李斯哲的手被人彆在身後,根本不敢動彈,隻要稍微一動,就立刻引起一陣疼痛,胳膊像是要被人扭斷了一般。
斐茵看著製服住李斯哲的人,接觸到他那雙略微清冷的眼眸,心裡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就像以前一樣,隻要她遇到困難,顧致遠總是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
“你們幾個,把照片撕掉!”顧致遠衝著身後幾個學生會乾事輕輕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把照片撕掉。
“私自貼照片毀壞了宣傳欄的風氣,嚴重違反了校規。如果有哪位同學看到了貼照片的人,請到學生會找我,必定會追究到底!”顧致遠的眼神飄向四周圍觀的人,似乎在看向每一個人,他的語氣也十分嚴肅。
立刻就有不少女生開口應和,表示一定會幫忙。照片撕乾淨之後,顧致遠就放開了李斯哲,擁著斐茵離開了宣傳欄,往操場走去。
有幾個女生癡癡地看著他的背影,卻也不敢跟上去。不用說顧少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大好,自己的好妹妹受了委屈,當然要安慰一番。
“說說也是,斐茵身為顧少的妹妹,不僅自身條件特彆好,而且天天和顧少在一起,找的人自然也不會差。那個初一的性格那麼暴躁,可配不上她!”等幾個當事人離開之後,一些好事者卻依然沒有閉上嘴巴,不過剛才的言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完全就是打抱不平了。
因為正主兒都走了,人群也就慢慢地散開了,雖然討論聲還隱隱約約的傳來,但是宣傳欄附近已經沒有多少學生了。這個時候從一旁的拐角處,走出兩個女生來,正是宋茜和劉詩冉。
“斐茵真是好命,無論怎麼折騰她,都能扭轉局勢!”宋茜憤恨地跺了跺腳,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怕,顯然是對這件事兒的進展感到極為不滿。
她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陪著李斯哲談天,還給他灌輸斐茵不是個好人的思想。所以當照片出來之後,宋茜給他打了電話,並且還引到意識地說了幾句斐茵的壞話,李斯哲就認為這一切都是斐茵搗鬼的,才能一見麵就罵罵咧咧的。
結果那些人一看就顧致遠出現之後,態度立刻就變了。真是氣死了,她可是抽出了學習時間,這次考試好不容易和斐茵靠近了些,再努力一些就能超過她了。結果為了弄臭斐茵的名聲,她特地擠出了時間,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也不一定,這事情影響如此惡劣,你以為斐茵在老師和家長那裡能討得好處!他們班主任正愁著沒法子交代呢,不知道斐茵究竟為何會成績下降,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劉詩冉雙手抱臂,臉上的表情也極其難看,她衝著顧致遠兩人剛才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輕輕眯起了眼眸。
“說的也是,隻要沒浪費我時間就行了。我還有幾本習題沒做,先走了,有事兒電話通知我!”宋茜聽了之後,覺得頗有道理,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輕輕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劉詩冉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宋茜,不由得從鼻子裡冒出了一聲冷哼。鄉巴佬始終都改不了性子,一心隻撲在學習上,能有什麼大出息!既想著扳倒斐茵,又要依靠彆人出主意,可不會有什麼好處!
她在心裡嘲諷了幾句宋茜之後,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往一邊瞥,似乎剛才顧致遠離開時候,那道俊朗的背影還在眼前晃動,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
“斐茵不過是有貴人相助,才會這般順風順水!”她低低地說了一句,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嫉妒意味。
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這貴人搶到身邊!
斐茵的日子的確不怎麼好過,下午兩節課後,班主任就找了她,讓她放學的時候留下來,斐簫要過來。
她乖巧地點頭,回教室的時候,步伐有些沉重。該死的照片,她一定不會善罷罷休!
周五晚上沒有晚自習,剩下的兩節課也沒什麼心思聽下去了,索性手支撐著下巴,開始走神。思考了片刻之後,還是手放到桌子下麵,從書包裡摸出了手機,慢慢地發起短信來。
下課鈴打響之後,顧致遠習慣性地摸出手機查看,屏幕裡彈跳出一條短信來。
班主任讓我放學後留校,你先回去!
依然很簡短的一句話,斐茵並沒有說斐簫會過來。畢竟班主任和斐簫交談的話,肯定離不開她的成績以及今天中午照片的事情。顧致遠如果在外麵聽到的話,她會感到很尷尬。
顧致遠手握著手機,看了看發短信的時間,眉頭下意識地皺緊。竟然是上課發來的,明顯斐茵的心情很忐忑。
放學後,斐茵坐在位置上等了片刻,教室裡的同學都走完了,說好了讓她鎖門。斐簫進入辦公室之前,給斐茵發了條短信,讓她過來。斐茵慢吞吞地走到辦公室,斐簫和班主任正在喝茶。
班主任的態度很好,但是也不會顯得諂媚,隻是把斐茵的情況說了幾句,當然今天中午的事情他語氣嚴肅地提了幾句,最後還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能是某位同學的惡作劇,學校會嚴格調查,到時候給斐茵一個交代。不過作為老師,我還是比較擔心,斐茵同學是否牽扯進什麼麻煩的事情了,還請斐先生回去以後,多多詢問幾句。”
這段話作為談話的終結,明顯對於斐茵是十分不利的。斐簫一直都在認真地聽著,最後竟然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他順勢偏過頭瞧了一眼斐茵,明明隻是輕輕地一瞥,卻讓斐茵無比的緊張起來。
相比於斐澤,斐簫這個嚴肅的大伯,倒更像斐茵的親生父親,而且還是嚴父。小時候偶爾還能撒嬌耍賴躲過,隨著年紀的增長,這招明顯是不管用了,而且她隻要撒嬌,斐簫對她的要求往往就越嚴格。
最終當談話結束,她耷拉著腦袋走出來的時候,明顯就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茵茵,你坐小遠的車回家,我還有個會議要開。至於你的事情,周末我一定抽出時間跟你談談!”斐簫輕聲喚住了她,語氣裡透著幾分嚴肅。
斐茵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瞧見斐簫板著一張臉,臉上的神色有些嚇人。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那幾句頗具威脅的話,在腦子裡轉了轉,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小遠是顧致遠。
她有些錯愕地抬起頭,果然瞧見顧致遠就站在對麵的不遠處,雙手插在口袋裡,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
斐簫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斐簫衝著他喊了一聲,兩個人都是一臉酷酷的表情。倒不像是所謂的父子之間,活脫脫兩位黑道頭領會麵一般。
“快走吧,還杵在原地乾什麼?徐媽都打了好幾個電話!”顧致遠等了片刻,斐茵還站在原地發愣,他不由得催了一句,眉頭輕輕蹙起,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的神色。
斐茵立刻小跑了過去,張了張嘴似乎想開口詢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閉上嘴巴,安靜地跟在他身後。
“用英語把從學校到家的路線的大概說一遍!”顧致遠就走在距離她前麵半步的地方,忽然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十分平穩,陳述的語氣完全就像是個命令,而且還是不容置疑的。
斐茵下意識地就張開口,一連串的英語單詞從嘴裡冒出來。她緊蹙著眉頭想了想,隻不過越說到後麵,她就越結巴起來。句式、語法和單詞都變得陌生起來,她根本不敢確定自己說得對不對。
往常背書時候的那種流暢感,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還有老師唯一會誇讚她的口語比較好,此刻卻也捉襟見肘起來。
磕磕巴巴地說完了,中間好幾處錯了,她都糊弄過去了。高速公路這個單詞,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用顧致遠評價,她都知道自己很糟糕。臉色漲的通紅,彆人都說青春是傷痛的,那麼在她這傷痛的青春之中,英語一定是症結所在。
“areyouused?tospeakingwithout?your?brain?”顧致遠沉默了很久,就在斐茵認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忽然他冒出了一句,聲音低沉,像是一句輕聲地呢喃一般。
但是最後一個單詞斐茵卻聽不懂,也因此不大明白他整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看,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接觸英語,你也學了這麼久了,結果連句文明罵人的話都聽不懂。所以你隻能被我罵!”顧致遠斜看了她幾眼,等了好久也沒聽到她開口說話,才涼涼地說了兩句。
斐茵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這句話竟然是在罵她!
☆、066殘酷補習
遭受了顧致遠的英語提問打擊之後,斐茵的情緒更加低落了。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顧致遠也沒有開口,兩人幾乎沉默地到了修車鋪,坐上摩托車之後,更不會有機會開口說話。
到了老宅之後,徐媽帶著兩個女傭把飯菜擺上桌。老爺子和斐簫都是事兒要做,今晚去見班主任,還是斐簫好容易才抽出時間來。所以這餐桌上就隻有斐茵和顧致遠兩個人。
斐茵的作業比較多,好在她解題的速度很快。語文又大多是抄抄寫寫的作業,她寫起來比較得心應手。但是這種快速度,當她攤開英語練習冊那一刻起,就立刻變得萎靡不振了。
上麵的一個個字母,每一個分開,她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看得卻是十分吃力。她的信心已經減了一大半下去,許多東西並不是不會,隻是那種畏難的情緒,已經占據了她的心底。
斐茵慢慢地豎了個懶腰,這才發覺坐在書桌前很久了,整個身體都有些發僵。在胳膊伸展開的時候,甚至還聽到了骨頭的細微聲響。
她緊緊地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一旁的鬨鐘,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她直接將一個字沒寫的英語練習冊推到了一邊,站起身就去了衛生間洗漱,準備休息。
周六一早,斐茵就被顧致遠給弄醒了。當然叫她起床,顧致遠耗費了將近半個小時,一開始先是打她的手機,鈴聲剛響了兩聲,就被斐茵關掉。緊接著又敲門,斐茵將被子罩在臉上,根本不搭理。最後還是拿來了備用鑰匙開了門,顧致遠的耐性也早就被磨光了,剛進去一句話不說,先把她從床上拖下來,狠狠地一個過肩摔。
斐茵就在快要被摔出腦震蕩的情況下,勉強睜開了眼。
“你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還能睡得這麼香,趕緊洗漱吃飯。待會兒補習的時候,我可不會手軟!”顧致遠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警告了幾句便直接離開了。
斐茵在木地板上躺了片刻,後背都被膈得生疼,好容易才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顧致遠真是下了狠勁兒,到現在她的後背還疼呢。
當然對於他所說的那些話,斐茵的心裡頭就更加不滿了,隻是沒敢表達出來。
顧致遠所謂的補習,在斐茵的眼裡,簡直就像是殘酷訓練營一般,隨時隨地都會冒出問題來,而且全部讓她用英文來說。在她說的時候,顧致遠就會找出她語句中的錯誤,一一記在紙上,到時候讓她鞏固。
斐茵一開始幾乎都開不了口,她不知該從何說起,腦子裡湧出來的都是一個個單詞,卻組不成句子。而且顧致遠也發現了她有些躲避的情緒,人遇到不擅長的地方,第一反應就是閃避。
顧致遠看出這一點之後,立刻就采取了措施,這也讓斐茵的生活,徹底淪為了英語的奴隸,到處都充斥著english的噩夢。衣食住行,顧致遠沒有放過一絲縫隙,斐茵就差沒告訴他內褲的英語是什麼了。
整個臥室裡的東西,都被顧致遠指著問過了,連角落裡被她遺棄的斷了腿的娃娃,都被拿出來。還讓她以那個娃娃為背景,隨口說了一小段作文式的小語段。
周六一整天,斐茵都處於顧致遠的壓迫之下,舌頭都快打結了。最後是顧致遠的手指到哪裡,她就得蹦出單詞。
晚上吃飯的時候,斐茵完全就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她單手撐著下巴,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
“這是――”顧致遠指著桌上的其中一道菜,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斐茵已經下意識地張開口,蹦出了英語單詞來。
顧致遠抬起眼瞼細細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色頗有些無奈,輕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這是徐媽特地給你做的,看你辛苦一天了,你最愛吃的可樂**翅。多吃兩個,彆浪費了她的心意!”
他的話音剛落,就已經抬手用筷子夾了兩個**翅放進了斐茵的碗裡,輕聲地勸著。
斐茵總算是有了些精神,埋頭開始吃起飯來。白天說了一天的英語,弄得她都有些反胃,晚上還要坐在書桌前,開始認真地寫英語作業。
對麵的房間裡,顧致遠也坐在書桌前,他正在寫計劃書。眉頭緊緊蹙起,思緒根本不在麵前的計劃書上,相反腦子裡總是縈繞著斐茵的事情。通過今天的補習,他已經發現了斐茵在英語學習上,存在著非常大的問題。可以說斐茵對英語這門學科,就充滿著本能的排斥,甚至是厭惡。
斐茵的語文和數學成績太好,其他副課也名列前茅,所以英語所缺失的分數,總會被這些科目給拉齊。而且排名也不會太差,所以這也造成了斐茵一種心態,英語即使學不好也沒關係,正好她很討厭這門課,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種惡性循環。
顧致遠在思索著,該如何讓斐茵改變這種現狀,沒想到手一抖。稿紙上那一篇洋洋灑灑,字體端正的計劃書,就被毀掉不能用了。他的眉頭皺得很緊,猛地將那頁紙撕了下來。
他看著麵前被揉成一團的稿紙,稍微愣了一下,轉而想起了什麼,立刻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從聯係人裡找到了教導主任,直接按了撥出去的鍵。
周日的時候,斐茵也不敢再賴床了,鬨鈴的聲音震天的時候,她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眸。今天沒有再繼續昨天的噩夢,顧致遠隻是拿著她英語的習題冊,檢查了她的作業,又指出了錯誤之處。
顧致遠明顯比昨天有了不少耐心,娓娓道來的模樣,讓斐茵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直到晚上的時候,斐簫才終於有了時間,趕在她睡覺之前回了老宅。斐茵心裡麵是極其忐忑的,畢竟在她的心裡,斐簫積威已久,況且這些麻煩事兒,的確是她自己惹上身的,就越發的不敢麵對他。
好在斐簫一向不拖泥帶水,幾句話說完之後,就立刻離開了。斐茵卻愣在椅子上,好久都沒有挪動一下。
斐簫隻表達了兩個意思,學習成績必須要好,考上好大學。如果學習成績不好,斐家自然也不會讓斐茵的文憑是高中畢業,即使是托關係她也能上一所非常好的大學,但是其間必定要費儘周折,而且還要耗費許多資金。這些錢都記在賬本上,到時候讓斐茵來還。
這第二點就是,早戀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斐茵覺得就想要早戀,完全沒問題。談!但是上大學期間,所有的生活費,斐家將不會付出一分錢,甚至在斐茵早戀那天起,她在生活上所有的花銷,都要記在賬上,到時候就要掏錢了。
斐茵當時下意識地就反問了一句:“大伯,我沒那麼多錢啊!”
斐簫看著她,輕輕地笑了。平日裡總是板著一張臉,此刻忽然笑起來,倒是有些詭異,而且麵部肌肉極其緊繃。
“放心吧,我會跟老爺子說的。你上大學之後,就已經成年了,你會得到一筆資金。如果你學習成績好,又乖乖地沒早戀,這筆資金你可以隨便投資,但是如果你違反了,說不定這筆資金你得不到,還得把之前你媽媽留給你的錢也要拿出一部分來!”斐簫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絲毫不為自己話中有些欺負斐茵年少而感到羞恥。
斐家的人當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斐簫不會真的要賀琳留下來的錢,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嚇唬斐茵一下,讓她有點壓迫感,不敢輕易違反了規定。
照片的風波很快就消散了,校慶已經逼近了,表演節目單也逐漸落實了。學校裡麵也到處張羅了起來,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感受了這種氣氛,嘴裡議論的都是這次即將到來的校慶活動。
顧致遠也越發忙碌起來,好幾次中午飯都沒和斐茵一起吃,隻在教室裡匆匆扒拉了幾口。那個照片的事情雖然已經沒有多少學生在意了,但是這位會長大人卻是一直掛在心頭,隻要能搜到消息,一定會詢問清楚。
“已經知道是誰拍照片的了,和劉詩睿一個班的,那個相機還是劉詩睿提供的。條件就是偷拍你和李斯哲的親密照。”顧致遠難得有了空閒時間,慢慢咽下口中的食物,輕聲向斐茵彙報這兩天所得到的成果。
他的話音剛落,斐茵就冷哼了一聲,嘲諷地說道:“一猜就跟他們幾個脫不了乾係,劉詩冉和宋慧肯定也牽扯在裡麵了!”
“嗯,馬上就能閒下來了,我得好好幫你補英語。”顧致遠點了點頭,隻是話題又被他扯回到斐茵拿學的爛的英語上了。
斐茵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巴,還好隻有雙休日要遭罪!
☆、067父女吃飯
校慶活動熱鬨地展開了,不少以前的校友都被請了回來,當然都是那些在社會上吃得開的,才有收到了邀請函。校領導陪在旁邊看了一場學校組織的晚會,拉來了不少讚助。
斐茵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那些精彩紛呈的節目,也有些失神。她緊緊握著手機,眼神雖然看著舞台,但是卻有些失焦。手裡的手機似乎也有些發燙握不住一般。
就在剛才,好久沒消息的斐澤發了條短信給她。讓她待會兒出去跟他吃飯,並且還說幫她跟班主任請過假了,不用上晚自習。
自從報紙上鬨出斐澤私生子一事兒,斐家對他實行了一定管製,的確是取得了非常大的效果。斐澤立刻變得乖巧了,原來那些花邊新聞,已經隔離的差不多了。
三十七八的年紀,紈絝子弟的形象,也逐漸從斐澤的身上褪去了。
不過那之後,斐澤也感受到斐家對他生意上的影響,為此他竟然開始把公司往國外發展,靠著一些狐朋狗友,外加他收斂了性子,沒再和誰鬨出矛盾來,沒人妨礙,他還真過得有姿有色起來。
斐澤和斐茵之間的父女之情,一直都不是十分親厚。即使斐澤曾經連續好幾個雙休日來老宅,帶著斐茵出去玩兒,也隻是白白浪費時間。他發現斐茵對宋慧以及宋妍麗的存在,討厭到了極點。
晚會到了尾聲之後,那些校友們便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禮堂。但是學生們都坐在原位,學生會似乎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斐茵,你也跟著悄悄出去吧。你爸爸特地替你請了假。”班主任走到斐茵的身邊,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斐茵點了點頭,直接站起身從拐角的側門走了出去。斐澤就在外頭等著她,看到她過來,衝著她招了招手。
“待會兒校領導不是還要請校友們吃飯嗎?”斐茵慢吞吞地走了過去,輕聲詢問了一句。
“那些大老爺們吃飯,當然比不了和我家姑娘吃一頓!”斐澤的語氣裡倒是帶著幾分親昵的意味,隨著歲月的流逝,斐澤身上那些犯渾的東西,已經漸漸退散了,睿智和穩妥慢慢充斥著他的周圍。
斐茵聽他這麼說,不由得眯了眯眼。這是她印象中的,那個慈祥親切的好爸爸,可惜卻不敢撲上去了。即使斐澤裝得再像,斐茵也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個幌子。
斐澤現在的生意做得比前世還要大,竟然都擴展到國外了,自然就不會在乎賀琳留給斐茵的那點錢了。但是斐澤還是肯在她身上花費心思,一切也都是為了討老爺子歡心罷了。
“爸爸很高興,茵茵現在的學校,爸爸也上過。再次回到這裡,仿佛也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時候。你可要跟身邊的同學打好關係,爸爸現在做生意時的那些合作夥伴,好多都是同校的校友,談起生意來要方便許多!”斐澤邊說邊抬起手臂摟住了斐茵的後背,聲音裡帶著幾分輕揚,像是真的很歡心鼓舞一般。
斐澤的身上帶著古龍香水的味道,明明好多男士會用這一款,但是傳到斐茵的鼻子裡,隻覺得無比的難受。特彆是搭在她後背上的那隻手臂,讓她的身體跟著僵了一下,那幾乎是本能的厭惡反應。
無論斐澤再如何偽裝,斐茵的心裡始終都是一種濃濃的防範意識。但是為了理解斐澤究竟想乾什麼,斐茵又不得不應約。不入虎須焉得虎子。雖然對著親生父親使用這一招,未免過於諷刺和好笑。但是她這親爹可算是害死她的間接凶手了。
斐澤帶著她去的,自然是上好的酒店。他一身定製的西裝,皮鞋鋥亮,瞧起來就是精英派頭。斐茵的身上雖然還穿著校服裙,但是並不影響她淡然處之的態度。
父女倆一般都在老宅或者風景名勝用餐,這高級酒店,還是頭一回聚在這裡。斐澤一直在用餘光觀察著她,見斐茵雖然才十幾歲,但是落落大方的態度,已經可以窺見名媛淑女的氣度了。
兩人到了包廂,各自點了餐,一旁的服務員開了一瓶紅酒,就先行離開了,隻留他們兩人說話。
“不愧是我斐澤的姑娘,茵茵越來越有淑女的派頭了!吾家有女初長成啊!”斐澤舉起酒杯,朝著斐茵示意了一下,兩人手中的酒杯在空中輕碰了一下,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語氣裡也充滿了讚賞的意味。
斐茵抿著紅唇笑了笑,對於他這樣的誇獎,也隻是輕聲道謝。禮貌有餘,親切不足。
斐澤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沒有再開口。往常在酒桌上談笑風生的他,此刻麵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有些無從開口的感覺。他不開口,斐茵也保持沉默,耐心地等著上菜。她每日與顧致遠那個悶葫蘆混在一處,最不怕的就是這突如其來的沉默了。
好在尷尬沒有多久,一道道菜就上來了。兩人不約而同地都點了西餐,斐茵認真地切著牛排,餐桌上依然是一片沉默,隻偶爾傳來刀叉的細微聲響。
她吃得很慢,一口口細細咀嚼下咽。斐茵知道,斐澤這樣大費周章把她請出來吃飯,甚至推掉了和那些校友聚餐的飯局,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雖然猜不到斐澤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斐茵猜想肯定不是什麼讓她高興的事情。
趁著她的心情還不算差,慢悠悠地享受這頓晚餐才是正經。
斐澤早就放下了刀叉,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著紅酒,眼神不時地往斐茵的身上瞥。他是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明明他才是長輩,但是麵對斐茵那股吃飯的架勢,他總覺得心裡慪著一口氣。
斐茵總算是吃飽了,她拿起一旁的餐布細細地將嘴角擦拭乾淨。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剛好瞧見斐澤的臉上閃過一絲放鬆的神色。
她剛坐直了,就見對麵的斐澤投來了一道試探性的目光。斐茵回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似乎是鼓勵他一般。
“茵茵啊,你看爸爸還有幾年都快四十了。你宋阿姨也年紀不小了,而且剛查出來,她懷了孩子。”斐澤總算是開口了,他醞釀了一下情緒,臉上帶了幾分期盼的神色。
他的話音剛落,斐茵的眉頭就緊緊蹙起,她手裡還拿著餐巾。一下子就握緊了,指甲不小心摳進了掌心裡,帶著一種刺骨的疼痛。她的後背挺得更直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前世宋妍麗懷上這個二胎,可是比現在要早。隔了這麼久,斐茵都快忘了宋妍麗這人了。沒想到斐澤這樣一個花心的男人,竟然會在她的身邊這麼久,而且都這麼大的歲數了,還懷孕了。
“爸爸,這是老來得子了?”斐茵眉頭一挑,輕聲問了一句,臉上憤恨的神色全部收斂起來。
斐澤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斐茵根本不好表現太過。她的腦海裡還是亂成了一團,但是嘴上卻已經開始說話了。
“還不知道是不是兒子呢!現在暫時查不出來!”斐澤被她這麼一說,竟是慢慢地搓了搓手掌,臉上的笑意卻是如何都遮不住的。
斐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遏製住自己心底要甩手走人的想法,硬撐了一抹笑容,輕聲道:“恭喜了!”
她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斐澤卻是一直盯著她看。臉上的笑意悉數褪去,斐茵依然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他暗自琢磨了一下,這個平白無故的孩子,斐茵的確不會感到高興,但是他還是願意努力一下。
“茵茵,你看能不能讓老爺子通融一下,當初沒讓小慧進入斐家,以後自然也不會再讓她進來了。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可不一樣,萬一是個男孩子。當然爸爸不是說不喜歡茵茵,隻是如果茵茵有了弟弟之後,腰杆也能硬起來。防止以後斐家那點家底全被外姓人給搶走了!”斐澤並不放棄,相反還一板一眼地勸說起斐茵來了。
當然他口中的外姓人就是顧致遠了,在他的眼中,顧致遠住在老宅裡這麼些年,心裡早就不平衡了。顧致遠身上可是一點兒都與斐家沒有關係,宋慧的身上還流著斐家的血,但是老爺子卻不聞不問。弄到最後,還比不過一個外姓的小畜生。
想到這裡,斐澤心裡就極其難受。如果這次宋妍麗生了個兒子給他,無論怎麼說,他都要讓這孩子姓了斐,並且住到老宅去。不論老爺子一開始是什麼心態,隻要小娃娃待在身邊,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斐茵看著對麵正在打如意算盤的斐澤,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心裡充滿了譏誚。前世,斐澤倒真的走了狗屎運,宋妍麗的二胎就是個男孩兒。
“爸爸,你也說了,得是個男孩兒,我才好到爺爺麵前去說情。你這還沒確定,就過來告訴我,似乎有些不妥當!”斐茵輕吸了一口氣,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法子,輕聲開了口。
☆、068達成協議
斐澤被她這句話堵住了,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僵硬了。嘴角還保持著原來上揚的弧度,但是眼神已經變得幽冷起來。
“茵茵說的也是,爸爸這不是太過高興了嘛!光想著茵茵快要有小弟弟撐腰了,再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就想著先來告訴你一聲,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讓那些外姓人鑽了空子!”斐澤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顫抖,明顯有些不情願,不過麵對斐茵的時候,還是勉強控製住了。不得不說,斐茵在老宅那邊養了這麼久,在老爺子的心底,早就比他重要了。而且斐茵一向表現良好,在老爺子眼裡,肯定是要偏向於孫女的,根本不會搭理他這幺子。
所以斐澤對待斐茵的時候,才會這般小心翼翼,根本不會隨便亂發少爺脾氣。更何況斐茵本身就很優秀,這樣的女兒帶出去,將來無論是陪同他出席什麼場合,都隻有為他增光添彩的份兒。
斐澤也曾經帶著宋慧出去吃飯,不過顯然整日鑽研學習的私生女,把全部功夫耗費在學習上,就已經十分吃力的宋慧,根本不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相反還險些丟臉了。
“我很久沒跟爸爸見麵了,我們是親父女,所以我就也有什麼說什麼。有時候實話不怎麼好聽,爸爸就多體諒一下。”斐茵顯然是察覺到斐澤心底的不開心,他決定彌補一下,畢竟下麵父女倆要進行的談話十分重要。
斐茵這麼圓場,倒是讓斐澤心裡頭舒服一些,畢竟他是長輩,斐茵能這麼給個麵子,他也見好就收。
“沒有的事兒,跟爸爸在一起,就不用拘泥了。你可是我的親姑娘,不跟我親跟誰親!”斐澤大手一揮,擺出一副豪氣萬千的模樣,似乎十分大度,根本不在意一般。
斐茵下意識地扯了扯嘴角,歡愉地笑開了,臉頰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極其賞心悅目。
“這事兒還得先瞞著爺爺,爺爺本來就對宋姓的兩位母女抱著一種極大的敵意,認為她們拉壞了你的名聲。如果這一次宋妍麗懷了孩子,被爺爺知道了,如果是男孩子還好,萬一之後查出來是女孩子,那爺爺恐怕還會遷怒於爸爸了!”斐茵又讓服務員上了一杯橙汁,慢慢地啜飲著,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神色。
斐澤立刻點頭,並且語氣堅定地說道:“那是肯定的,這事兒也就我們父女知道,爸爸還沒跟爺爺說呢!至於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我當然更不會說!”
他的話音剛落,斐茵就輕輕挑起了眉頭,滿臉不相信的神色。
“心懷鬼胎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斐茵輕哼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十足的嘲諷說道。
斐澤下意識地抬起頭,瞪向斐茵,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在念叨誰。
“爸爸,之前被報紙抖落出來的私生女一事兒,究竟是誰做的,恐怕你應該心裡有數。那件事兒之後,爺爺跟你就不親近了,還對你采取了冷凍措施。大伯根本不會理會這些事兒,你還是得小心枕邊人呐。如果宋妍麗敢利用這個孩子,她想要擠進斐家來。爸爸,可彆怪我在爺爺麵前也說幾句不好聽的!”斐茵再次冷冷地開了口,她的秀眉緊蹙,顯然這麼些年過去,宋氏母女在她的心底依然是禁忌,並且積怨已深。
斐澤稍微愣了一下,轉而立刻點頭。斐茵在他麵前,雖說不怎麼親昵,但是一直保持著該有的乖巧。不過一遇上宋氏母女的事情,她就是異常堅定,寸步不讓。斐澤也早就習慣了她這種態度,雖說有些惡劣,可是他也完全能夠理解。
“放心吧,她現在剛當母親,還不到三個月,孩子沒坐穩。整天待在床上,翻不出風浪來!”斐澤醞釀了一下情緒,才輕聲勸慰讓斐茵安心。
“希望如此吧!”斐茵手裡捧著玻璃杯,酸甜的橙汁滑進口中,她卻總能感到一股苦味。
長征要開始了,她和宋妍麗一直沒有見麵,所以才能相安無事這麼久。可是宋妍麗隻要在斐澤身邊一天,就必定會有禍害她的一天。宋妍麗胎沒坐穩這種時候,就是她出擊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