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人靜時分,打更人剛剛敲過二更。
“砰砰砰――”的沉重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駱碧心和遙兒房間的門被人大力敲打有些搖搖欲墜的趨勢,可見門外的人有多焦急。
“遙兒!!遙兒!!!”阿大在門外嘶聲大喊,他已經連“姑娘”二字都顧不上加了。
“怎麼了?”旁邊房間的阿二,饒思情,雷霆以及一乾護衛都紛紛從屋子裡走出來,隻見阿大衣衫不整,嘴角還有絲絲血跡,裸露出來的半個胸膛上明顯的有個青黑色的手掌印,眼睛紅頭瘋的猛獸,用力敲遙兒的房門。【】
雷霆眉頭一皺,大步朝這邊走來,祁鎮鈺不能下地,聽見是阿大的叫喊聲也有點緊張,隻能問探出半個腦袋的饒思情生了什麼事情,可她同樣是一頭霧水。
此時遙兒一開門,被阿大嚇了一跳,他不是跟碧心去好好“談談”了麼?怎麼會這樣子來敲她們的房門!?難道碧心瘋了把他打成這樣?還是阿大獸性大駱碧心抵死反抗?
等等!”小說“
遙兒忽然神色一凜,扶助半掛在門上,眼看著就要斷氣的阿大問,“碧心呢!?”
“她……她……她被人……被人擄走了……”阿大兩眼朝上一翻就暈死了過去。
“阿大!阿大!!”遙兒忙抱住阿大下墜的身體,阿二小臉一白,飛一樣的奔過來,“哥!!大哥!!”
立刻整個已經夜深人靜的同福客棧都被驚醒了,雷霆臉色漆黑的讓人把昏迷不醒的阿大抬進屋子裡,然後讓所有的護衛都戒備了起來。
阿大被安放在了遙兒地房裡。阿二。饒思情以及祁鎮鈺也都被集中在那裡。以防不測。旁生枝節。
祁鎮鈺被人抬來這個房間地時候還不清楚生了什麼事。但是聽了遙兒地轉述後。瘋了一般不顧他人地阻攔。奮力掙紮著就要下地去找駱碧心。阿大傷地這麼重。碧心一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一定受傷了……他還沒親口跟她說對不起。怎麼可以讓她。讓她……
既然他不能把阿大一巴掌打醒了問碧心是被誰擄走地。那就自己去找。他一定能找到地。一定能……誰!誰拉著他!?放開!不要拉他!!
祁鎮鈺用力地甩開了拽他地阿二。雙眼通紅。牙關緊咬地朝窗邊走去。
“啪――”遙兒噙著淚甩了他一個重重地巴掌。突來地變故。她也很慌張。但是她不能看著祁鎮鈺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一意孤行。“你清醒點!碧心在誰手裡還不一定。對方敵友不明。你現在貿貿然地行動不是多了個讓雷霆殺了你地借口麼?!你有把握殺了雷霆麼!?沒有地話。碧心回來看見地就是你地屍體!”
祁鎮鈺捂著臉。被遙兒地一巴掌打地有點怔忡。之前神誌不清地眼睛裡此時清明了許多。又過了許久才重新鎮定下來。一言不地看著床上還在夢囈地阿大。眼底流波詭譎。
阿大嘴裡斷斷續續的喊著碧心的名字,雙手慌張的抓著空氣,似乎什麼東西從他手裡溜走了,整個人開始痙攣一般的抽搐,站在一邊的饒思情忽然默默的伸出手讓阿大抓住,阿大似乎安心了一般,安靜了許多,呼吸也漸漸平順了下來。
阿二此時也顧不得抓著自己哥哥手的人是他嘴裡的壞女人了,隻是胡亂的用衣袖擦著糊了一臉的眼淚鼻涕,抽抽搭搭的守在阿大身邊。
遙兒看著饒思情此時恬靜的表情詫異萬分,什麼時候這個大小姐會樂意安撫一個下級雜役了……莫不是那天被駱碧心給嚇傻了?現在一群人反倒是饒思情顯得最鎮定,難道她一點也不擔心碧心三天內回不來她也要死?罷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問題是碧心到底是誰擄走的!?遙兒秀氣的眉頭死死的打著結。
祁鎮鈺根本無暇想那麼多,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鞭子不停的抽打,愈合的傷口上撕裂了,又被撒了一把鹽,撕心裂肺的疼……明晚,明晚就可以逃脫了,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滿盤皆輸,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麼……如果碧心還被那人給……他恨不能把那個人碎屍萬段!!
屋子裡沉悶的嚇人,隻聽見屋外不停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小隊長的命令聲,還有雷霆的咆哮,“給我搜!!我就不信他能飛出去!!”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手裡把駱碧心給擄走了!
半柱香的時間後。
同福客棧裡所有住客都被護衛們從房裡攆了出來,除了易容後的水輕塵很配合的讓他們深夜搜房外,其他的幾個住客都是平頭老百姓,被雷霆等人的氣勢嚇的縮成一團直哆嗦,同福客棧的女老板臉色有些難堪的糾結著手裡的帕子,想說什麼又不敢招惹雷霆的樣子有些楚楚可憐。
此時,雷霆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眼前並排橫躺著的兩具屍體,都是護衛隊裡兩個身手絕佳的護衛,而現在,他們竟然被人一招斃命?!都是喉頭極快的一劍直刺,可見此人的武功,高的匪夷所思,是誰!?究竟是誰敢跟九州山莊老太爺過不去!?
小隊長站在一邊,臉色也很難看,死的兩個都是他的親信,手裡的劍握的咯咯作響。
就在那些護衛都在義憤填膺的為死去的兄弟悼念的時候,一個人影俏俏然的從那些縮成一團的平頭老百姓中慢慢的朝後退去,最終消失在走廊儘頭的窗戶,悄無聲息。
雷霆一怒,驚天動地,他顧不得其他,也來不及像老太爺彙報,就擅自把之前藏在暗處的護衛的都派去追蹤駱碧心的蹤跡,剩下的護衛團團的把同福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個時辰後,有兩個護衛又帶回來一具屍體,似乎是當時覺駱碧心被擄走而尾隨去的人,他死的時候,手裡還抓著一個信號彈,來不及拉開,帶屍體回來的人稟報,屍體是在前往寧州的官道邊現的,離這裡隻有一裡的距離。
雷霆本欲連夜就前往寧州一邊追查駱碧心的下落,但又生怕那個擄走駱碧心的人還有同黨,於是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額上青筋暴跳的等著天明。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同福客棧,本來還算的上輕鬆的一行人,此時都麵對著難以預料的可能性……
一直到後半夜的時候,阿大終於醒轉了,兩眼無神的望著床頂,遙兒忙給他喂了一杯水,這才回過神來,斷斷續續的講起駱碧心被虜的始末來。
原來,阿大叫走了駱碧心後,兩個人來到了當時清靜無人的同福客棧後院裡,那時應該是有兩個護衛守在外麵……
藏青色的天空中的倒掛著一條璀璨的銀河,斑斑駁駁的樹影在月華星光下灑滿了一地,輕輕搖晃著,晚風微微的吹拂過那個玲瓏精致的小池塘,吹皺了一池秋末頹敗的荷葉,樹上秋蟬聲聲,塘裡蛙鳴陣陣,氛圍美好的像油畫重彩濃墨揮灑出來的一般。
一個少說有一米七八的大男孩兒看著一個嬌小可人的少女,男孩兒本就木訥少言,憨厚青澀的臉上更添了幾分局促不安,下意識的做著平日裡的習慣性動作,不停的用手上下磨擦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少女糾結的垂捏著手指,一種名叫曖昧的氣氛在不斷的彌漫開來。
阿大恨自己嘴笨,明明早就想好了要說什麼,可是,此時看著駱碧心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顆心跟著自己的喉結上上下下,搖擺不定,臉上燙的燒,話卻沒講出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