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漆黑的屋子。
那殘破不堪的紙窗外透進來絲絲的光影,投射在一個積滿灰塵的佛龕上,佛像隱隱的露著半張臉,嘴角勾起怪異的弧度冷冷的看著塵世疾苦,佛龕下頭是個陳舊的灶台,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豎插在砧板上,塵埃在光影裡緩緩的沉浮著。
死一般的寂靜。
“啪噠”一聲,陳年的橫梁發出不堪負荷的喘息聲。【】
“……唔……”駱碧心緩緩從那無儘的黑暗中醒來,隻覺得頭疼欲裂,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當頭一棍,一陣陣的敲打著她目前比一根鉛筆芯更脆弱的神經,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齜牙倒抽了幾口冷氣,“嘶……”
她勉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切非常的模糊,仿佛她忽然近視了好幾百度一樣,隻有光影的黑白圈在重疊交叉,渾身使不上一點力,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直立捆綁在什麼東西上,可是手指微微一動,就會覺得萬蟻啃噬般發麻。
好一會兒後,駱碧心的眼睛才能適應這裡直射著自己的光線,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才分辨出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個封閉的破敗廚房裡,彌漫著厚重的黴爛味和塵垢的糟粕氣,光照到的地方隨處可見厚實的灰塵和密集的蜘蛛網,她甚至還看見一隻嬰兒手掌般大小的花斑蜘蛛垂吊在一條銀亮的絲線上,那毛絨絨的八條腿離自己的鼻子不到一尺……”小說“
“啊――”駱碧心受驚,猛的腦袋朝後躲閃,砰的就撞到圓木柱子上,腦子一,再次昏迷了過去……
懸崖上,天色昏黃,和那黃土地連成一片。
粗野漢子像山一樣雙手抱胸,固執的坐在老鬆樹前,齜牙咧嘴,大有誰敢靠近一步,他就要茹毛飲血的架勢。
看著粗野漢子死守那株老鬆樹地樣子。駱碧心又無奈又好笑。
“這棵樹有什麼特彆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易風和阿二已經走到粗野漢子身後。好奇地看著那株粗糙地老樹。阿二還用手隨意地拍了拍。
“不許動!!!”粗野漢子登時暴跳了起來。揮舞著拳頭就要打易風。易風慌忙拉著阿二退開一邊。驚魂不定。看著那地上那個被粗野漢子轟出來地碗大地坑。怔怔地呆傻了。
阿二躲在易風身後雙腳抖篩子一樣發抖。牙關“咯咯咯”直響。
“呃……淡定淡定……有話好好說……不要激動……”駱碧心被粗野漢子地那毀天滅地地隔空打牛給嚇地拚命咽口水。祁鎮鈺用力摟了摟駱碧心。眉頭皺了皺。
“他娘地!再不走就!就!”粗野漢子簡直要把那滿頭地頭發都給扯下來了。陡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刻警覺地閉上。隻是不停地來回走動。還時不時地四處張望。
“就什麼?”駱碧心敏銳的問,她直覺粗野漢子沒有說出來的下文跟遙兒會受傷有關係,難道這裡有猛獸?想著她也有些驚懼的四處看看。
粗野漢子忽然嚴肅了起來,認真的看著駱碧心說,“女娃子,大哥讓老子來救你,老子就不能讓你死,聽老子的話,這兒不能呆了,咱得快點離開。”
駱碧心感覺粗野漢子說的很認真,能讓他這樣害怕的東西,一定不簡單,弄不好他們的命都得陪在這裡,但是事到如今,又如何容得他們打退堂鼓,不進則退,如果他們現在離開,等到明天再來,那麼很有可能連救回水輕塵的那萬分之一的希望都沒有了,甚至阿大也會死……不行!今天,她說什麼也要進天山門!
駱碧心咬咬牙,猛地臉一沉,用隻有她,粗野漢子和祁鎮鈺能聽見的音量低聲說,“師弟聽著!魂斷萬枯,蒼生何辜,欲求歸途,請問老鬆,舍身求路,天外尋山!”
粗野漢子那兩個綠豆小眼頓時瞪的比黃豆還大,像是聽見了什麼極度還荒唐的事情,驚愕的大張著黑乎乎毛茸茸的大嘴,可以直立著塞進一整個鴨蛋,好半響,才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意味不明的字眼,“啥,啥……你,你……這……老……”
“是……你師兄告訴我的。”駱碧心看著粗野漢子點點頭,一字一頓的說,她剛剛所說的就是尋找天山門的不傳四字口訣,唯有天山門人才知道,現在卻突然從駱碧心嘴裡清晰的說出來,也難怪腦子裡隻有一根筋的粗野漢子會轉不過彎來,徹底死機。
“大……大哥!?”粗野漢子的表情顯的更怪異了,像是錯愕,像是不解,像是憤怒,還有點畏懼。
“對,所以,現在你可以讓開了麼?”祁鎮鈺坦然的看著粗野漢子問,時間不多,他們要儘快找到天山門。
“不行!!就算女娃子知道……那啥啥,也不能進去!”粗野漢子顯的很不知所措的拉扯著頭發,煩躁不安但是異常堅定的說,“呃……至少現在不能……”
祁鎮鈺隱隱有些不悅,但他很清楚眼前的形勢。
要打,他沒有那個自信能贏眼前這個,能從雷霆的重重守衛下擄走碧心,還輕易殺了三個護衛的粗野漢子,即使加上易風,估計也沒有太大的勝算,這種兩敗俱傷的結果絕對不是第一位的選擇,而且,似乎這個野人對他們沒有太大的惡意,如果真是這樣,難道這裡有潛伏在暗處的危險?會是什麼……
祁鎮鈺一邊思索著,一邊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隱隱的精光閃過,暗暗的留心起四處的動靜,一口真氣體在胸口,隨時準備著應付突發情況。
“為什麼現在不能?”駱碧心有些無力的想要呻吟了,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個粗野漢子也太不知道變通了,真該讓他師傅打他的屁股!
“對啊,為什麼不能?”易風也好奇的問,想了想又補充道,“呃……你們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