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江懷古工程師此刻也指著沙盤問道:“這一道缺口線是什麼意思?”
華真行解釋道:“這是野生動物的遷徙路線,大草原上的野牛群、斑馬群,每年都會有兩次從這裡經過。我原本打算在鐵絲網上弄個閘口,寬一點,等它們過去了再拉上。”
江懷古也笑了:“你這個項目設計的有重大缺陷,橋梁和公路在哪裡呢?農產品采收之後需要運輸,幾十公裡的路,不能憑人力把東西扛回來吧?
再看這裡,還有四片農莊是在北索河對岸,旱季當然可以走過去,雨季要管理田地怎麼辦?而且將來北索河改造成功了,變成一條永久性河流,再想修橋成本是不是高多了?”
江懷古:“鋪一層焦煤渣就行。”
雷雲錦:“這裡又沒有火力發電廠和煉鋼廠,上哪裡拉焦煤渣?就地取材加工碎石鋪路,已經是最經濟的做法,開采石料同時也是修河道。”
雷雲錦開口道:“運輸道路倒好辦,修柵欄的話,工程車輛通過的地方本身就要推出一條簡易施工通道,這是算在工程造價裡麵的,不需要另花錢。
假如再追加一筆預算,不用太多,弄一層碎石鋪在上麵,完全可以當簡易公路使用了,對施工還更方便。”
江懷古:“這是當然,而且施工難度也要低不少啊。”
華真行又指著下遊道:“那麼在這裡也修一座橋,規格要比你們剛修完的非索河大橋更高,六車道,能過重載車,有難度嗎?”
江懷古摸了摸腦門:“我倒是忘了這茬……還是談橋吧,在這條動物遷徙線路上可以修一座橋,不要追求宏偉好看,夠寬敞、夠結實就行,可以通行工程車輛和運輸車輛,趕在雨季結束水退了之後再修,至於造價嘛……回頭根據設計再做個預算。”
華真行問道:“在河裡沒水的時候修,橋梁的造價會低不少,對嗎?”
這座橋梁的位置,位於克林區和未來計劃中的非索港新城之間,江懷古不知道華真行還有打造非索港新城以及真行邦、歡想國的理想,所以覺得很奇怪。
工程的大框架差不多就這樣了,鐵絲網造價比原設計削減了至少三分之二,然後又補充了兩座橋梁以及配套簡易公路的規劃。眾人重新坐好,李小陽問道:“雷總,您看我們需要提供什麼樣的甲方設計要求,然後再讓您上報給領導?”
江懷古:“簡直毫無難度,又不是崇山峻嶺,更不需要征地拆遷,而且河裡連水都沒有,就是一條最普通的通行橋。但是你修它乾什麼,還提這麼高的要求?”
華真行:“為將來做準備,你們能不能也報個預算?”
項目分三期。第一期是修建防護設施和簡易道路,再加中遊的一座通行橋,還有中下遊的三道淺壩,參考預算大約五千萬東國幣。這其中護網工程的工期三個月,而橋梁和淺壩的工期則是六個月。
第二期是河流改造,有三段河道向北去直取彎,將原先的淺壩地帶填實,並在下遊修建一座六車道、承重四十噸的通行橋梁。
雷雲錦敲著桌子想了幾分鐘,抬頭道:“李總啊,剛才說的都是意向和預估,我們公司真要接工程,需要更詳細的合作方案。但是我有個主意,你們按照我的主意提供一個項目計劃書,我報上去之後,現在有八、九成把握能合作成功。”
雷雲錦的主意非常官方、非常正規。歡想實業就不要談什麼鐵絲網工程,就談沙盤上標注的“北索河流域改造及農墾工程”。這個大項目是一幅宏偉藍圖,由歡想實業投資。
第三期工程就是上遊的大型水庫。彆看北索河並不長,從水庫位置到下遊不改道的話隻有三十公裡,假如改了道也隻有五十公裡,但水量卻很充沛,隻是分布極不均勻。
大雨季的降水量,占了全年降水量的百分之七十五,小雨季則占了百分之二十,按大雨季三個月、小雨季一個月計算,其他八個月的降雨量隻占全年的百分之五。
承重四十噸是設計上的通行標準,而橋梁工程的安全裕量非常大,按照經驗其實隻要施工合格,臨時通行上百噸的重載車沒問題,隻要這些車不集中在同一個支撐跨度內。
二期工程的總預算也是大約五千萬東國幣,工期在一期工程結束後的半年內。
一個比較有利的條件,歡想實業這邊可以提供相關氣候與水文數據,而且按照華真行的要求,這座水庫要儘量發電。
很顯然,第三期工程的造價要比前兩期高得多。按人民幣計算,十億級乃至百億級都有可能,就看勘探與計算的結果,以及最終確定的水電站規格與規模了。
雨季時水從西部山地流下,漫過整個大草原,形成多條季節性河流與大片濕地,這種情況最需要修建水利設施。
水庫的設計容量、涇流量分布、年發電量等等數據,還需要實地堪探與計算,然後請設計單位提供方案,因此現在還無法報出具體的預算,可先納入總體規劃中。
李小陽瞅了華真行一眼,然後點頭表示完全沒有意見,就按雷總工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