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這種人說不能喝酒,他們隻會勸得更來勁,不如直接遂了他們的意,等他們覺得無趣了,自然回去找下一個。
林知嶼覺得這位金先生就是過來隨意找人social下,敷衍敷衍得了。
他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眼裡卻沒絲毫的情緒波動,接過香檳和興致勃勃的金秋山象征性地一碰,湊到嘴邊輕輕一抿。
誰想,金秋山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的杯身,仿佛是在丈量他究竟喝了多少。
眼看對方已經一飲而儘,還微笑著對自己展示了一下空蕩蕩的杯子,林知嶼隻好硬著頭皮抿了一大口,心裡卻把這遭瘟的男人罵了個遍。
“我聽說你在劇組適應得不錯,趙導也很滿意。”金秋山溫和地說,“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嗎?我這正好也有幾個影視項目。”
林知嶼繼續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暫時沒有,可能拍完這部就不乾了。”
“那怎麼行。”金秋山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滾過一遭,閃爍的眸光裡摻雜的並非是遺憾,倒像是戲謔的、令人惡心的欲望,“這麼惹眼的一張臉,若是放在家裡,該有多可惜?”
話聽到這裡,林知嶼再沒察覺不對,就真是個傻子了。
他就知道誇你有才華的男人裡,十個有八個都不安好心。
他衝著金秋山“嗬嗬”地笑了一聲,說:“謝謝你的誇獎哦,不過我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
然後隨便找了個尿遁的借口就匆匆從他的身邊走過,竄進了人群裡。
然而這不竄不要緊,看到他和金秋山交談的人都紛紛開始上前和他搭話,不是說他在紅毯上的表現的,就是來問他最近的近況的,林知嶼僵著一張臉禮貌回應,雖然三言兩語地就把話題巧妙接過了,但還是被灌了不少酒。
他突然有點羨慕原主了。如果是他在這裡,以他那副潑辣的萬人嫌性格,一定沒有人敢上前搭訕。
林知嶼喝得有些頭暈,好不容易從人群裡鑽出來,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地繞了好幾圈,終於在走廊儘頭找到了洗手間。
冰涼的水從水龍頭裡流出,林知嶼把水流撲上臉龐,暈眩的熱意終於被刺激得稍微消退了一點。
他撐著洗手台,目光混沌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水流順著臉頰流下,滑過下頜的線條,在下巴上搖搖欲墜。
他的狀態還是有點不太對。
大腦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暈暈乎乎,眼皮像是墜了千斤的鐵,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剛剛雖然被灌了不少,但心裡也都有數,應該不至於會這樣犯困。
這麼想著,“哢”的一聲關門聲在身後響起,模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林知嶼遲鈍地側過身就要出去,卻不想在經過那人身邊時,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我靠!
林知嶼一驚,立馬就要反抗,誰想那人直接扯著他的胳膊壓了上來,把他整個人都抵在了洗手台上,一把抱住。
“怪不得把溫逯氣成那樣,你真的很不錯。”
濃烈的麝香味熏得林知嶼有些反胃,金秋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渾身都難受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現在跟的誰?彆跟他了,跟我怎麼樣,我保證能把你捧得大紅大紫。”
眼看金秋山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後腰,嘴也作勢就要往自己脖子上啃,林知嶼一把抓過洗手台上的陶瓷擺件,直直往他的腦袋砸去。
“我草!”金秋山痛呼一聲,頓時捂著頭往後退了幾步。
林知嶼卻沒打算放過他,陶瓷擺件往他麵上一砸,趁著金秋山像旁邊躲避的功夫,抬腿一腳把他撂倒在地。
“我還想草你呢!”如果是在清醒狀態下,他大概說不出這麼重的話,“傻逼玩意兒,腦袋拴在□□上的東西,祝你一輩子陽痿!”
說著,又補了一腳,然後拿上洗手台上的香水瓶,半點也不耽擱地就朝外奔去。
正在門外鬼鬼祟祟的溫逯沒想到洗手間的門會突然被拉開,他大驚失色地愣在原地,直到聽見金秋山喊了一句:“攔住他,彆讓他跑了。”
溫逯立馬反應過來,抬手就要去拉林知嶼,卻沒想到林知嶼反手一揮,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緊接著就直接抓著香水瓶子砸上了他受傷的手。
溫逯痛得大叫,林知嶼一腳把他踹開,隨意迅速地選了個方向就昏昏沉沉地跑了過去。
金秋山遞給他的那瓶酒裡多半是下了藥,他的腿已經軟得發麻,幾乎感受不到。
意識一點一點地往下墜去,眼前筆直的走廊都在打轉。林知嶼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跑到了哪裡,腳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他擰著大腿的皮肉,強迫著自己清醒起來,卻怎麼也無能為力。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要來扶他。林知嶼渾身一顫,用儘氣力甩開了他的手:“滾,彆碰我!”
鋥光瓦亮的皮鞋在他低垂的視線中停下,拽著手臂的力道抽離,視野中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帶著他熟悉的清苦皂香。
“林知嶼,現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