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七,昨日給你的邪陽功譜,看得如何了?師父的臉色仍是一貫的風輕雲淡,仿佛昨日的事情,根本沒在心中留下一絲痕跡。
徒兒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我竭力保持不動聲色,不讓自己的心情泄露出一分。
你可有信心?
強壓下心頭向師父質問的衝動,我點頭道:雖然困難極大,但徒兒絕對有信心將之練成。
你認為的困難,主要在哪些方麵?
我苦笑:不怕師父您笑話,要想完全克服情欲的煎熬,徒兒恐怕得好長一段時間才成……
師父搖了搖頭:或許,是老夫太過心急了吧。要年紀輕輕的你去修練邪陽功,也實在是勉為其難。
師父請萬勿自責,小七並無怨言……說話的同時,我心中卻升起了一股深沉的無奈感,從什幺時候起,連我和師父之間,也要開始虛以委蛇了呢?
唉……師父一聲長歎,道:如果不是自青城山一役後,我暗夜人才凋零,為師的又報仇心切,也不會要你……
師父,為暗夜複仇,小七也有一份責任呀,對死去的總管、護法,小七的感情,並不比您來得淺……這句話,到是出自真心。
你能這樣想,自是再好不過。他滿意的笑了笑,又道:三年之內,你可有把握完成?
我微微皺眉:說實話,徒兒並無太大的把握。據小七所知,暗夜向來極少人修練邪陽功,因此徒兒可能完全要靠自己摸索。
誰說暗夜無人修練?如果不是為師的略有所得,恐怕也不會要求你也去練……
我渾身一震,驚駭的望了過去:師父!您……您也在練邪陽功嗎?
廢話!他笑罵:老夫已經習練邪陽近兩年了,隻是你愚蠢的看不出而已…
…
原來如此!以前一些隱隱約約的疑惑,忽然一下豁然開朗。難怪,師父的膚色會所有改變,難怪,我的娉婷還能保住處子之身……可是,新的疑惑又冒出頭來,既然師父早就開始修習邪陽,那他還經常去騷擾娉婷乾嘛,難道他不怕一個把持不住,前功儘棄嗎?
關於邪陽功的某個傳聞,募地從記憶中覺醒――邪陽祭!
我頓時遍體生寒,幾近喪失了探究下去的勇氣,內心深處不斷的抗拒著,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幾乎不敢抬頭看向師父,我怕此時臉上的表情會泄露一切,用自己所能保持的最平靜的語調問道:那,師父您已經練成了嗎?
師父歎息道:邪陽大成,何其不易,老夫用了兩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小有所成而已……
不知師父有何心得?
他不言,反問道:小七,據你看來,邪陽功應在什幺年紀修練為佳?
以徒兒的淺見,應該在二十到三十歲開始為佳吧,因為此時人的陽氣最旺,效果也最為顯著…
…
師父不斷的搖頭:處於這個時段的人,欲望太難控製,一個不慎,恐怕就有功敗垂成之虞。
那幺,應該在師父這個年齡吧,欲望已經能夠得到很好的控製了……
師父再次擺手:修練的年齡太大,雖然成功率較高,但陽氣卻嫌不足,效果也會差得太多。
咦?那難道就沒有適合的年齡不成?
師父冷笑:當然不可能有。不若玄門正宗那樣循續漸進、中規中矩,我們邪派武功心法,追求的是速成之道。
速成之道?
不錯,雖然此法有傷天和,但對逆天而行的我們來說,當然是百無禁忌。
那這個方法……到底是什幺?艱難的問出了這句話,我頭一次感到無比的恐慌,這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噩夢,仿佛被全天下遺棄的恐懼。師父,求求您,千萬,不要是那個答案……
多幺希望自己能夠突然失聰,然而從師父口中吐出的字眼卻是那幺的清晰,如同一把鐵錘敲打著我的心靈,簡直令我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邪、陽、祭!
邪陽祭?那是什幺?真奇怪,當我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居然還能夠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門工夫,實際上就是將陽氣轉化為內力的一種心法。陽氣越旺,效果越高。
修習之時,如果能將陽氣燒到極限,一種幾乎快要超出人體所能負荷的極限,不僅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還能夠極大的縮短練功時間。
終於找回了一點說話的能力,我竟然可以露出一個笑容,問道:那如何才能做到呢?
美女!所以要找一個絕色的美女,利用她的美色,完全燃燒你的欲望,將陽氣提升至極點……
原來如此啊!師父找的那個美女,不知是誰呢?雖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但我還是不死心,隻想尋求那萬分之一的僥幸。
除了藍娉婷,還有誰配做我的祭品?
頭腦中轟的一聲,宛如各種炮仗在裡麵炸裂,簡直要讓我放聲大叫。
我感到自己頓時被血淋淋撕成兩片,一片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任憑所有負麵情緒做著主宰,悲觀、沮喪、絕望、痛苦……另一片,則似乎從肉體中分離超脫出來,居高臨下的冷眼旁觀著眼前的一切。
呼,師父您真厲害,麵對那樣的美女,也能夠保持不動如山。這話真是從我口中發出的嗎?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還真有演戲的天分。
那女人實在太美,所以即使是為師,也有好幾次差點控製不住。師父苦笑:原本,是想等到自己大功告成時,再狠狠的操她個幾天幾夜,以作為對自己的獎勵的,沒想到,卻被你小子拔了頭籌。
師父,徒兒……
彆再說那些話了,一個女人嘛,為師到真是無所謂。隻要,你不會對她動真心就行了。
我忽然跪倒:師父,對不起,徒兒……對那個女人動了真心……
什幺?師父故做平靜的聲音,卻掩蓋不住其中的驚愕。
我伸手做抹眼淚狀:徒兒不敢欺騙師父,徒兒是真心的想要乾死那個女人!
臭小子!師父笑罵,裝做板下臉來:越來越目無尊長了,竟敢戲弄為師?
不過任何男人一談到這個話題,都沒辦法嚴肅起來,師父轉眼又問:對了,那個女人的滋味如何?
我嘿嘿yin笑:說實在的,也就一般般了。長得雖然不錯,但床上功夫實在太差,既不願配合,又不懂叫床,簡直和奸屍沒什幺兩樣。媽的分明是個婊子嘛,還裝得象個聖女一樣。
是這樣嗎?小七你還是功力為夠,任何貞潔烈女,到了為師手中,不一樣會變成yin娃蕩婦?等你我師徒二人邪陽大成後,再好好調教她一番,讓她成為暗夜最出色的婊子……
真是期待呀!到時再把她的yin蕩樣子訴諸武林,看白道中人還有何臉麵?
停了一下,我試探的問:對了師父,徒兒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將藍娉婷轉讓給小七,作為小七的祭呢?千萬彆怪徒兒得寸進尺,徒兒隻是想早日功成,好給死去的長輩們報仇……
小七,莫怪為師自私,隻是現在年紀輕輕的你,尚未達到能夠完全控製自己欲望的地步。須知欲速則不達,你還是要先從基本練起,等達到一定境界後,再拿一樓的婊子開刀吧。
可是……小七真的很有信心……此事太過重要,為了娉婷,即使這個要求太過無禮,我也必須要爭下去,絕對不能放棄。
有信心是好的,但若自信過度就會變成自大。你可要小心了。
師父,請相信小七一次吧……
住口!師父忽然變色:以前教你的,都忘到哪去了?心浮氣躁,好高騖遠,這都是殺手的大忌!
真的……沒希望了嗎?為免師父懷疑,我無奈的改口:小七知錯,請師父原諒。
為了給暗夜血恥,徒兒太衝動了……
師父明白你的心情,此事就此作罷。好了彆扯遠了,為師現在就將邪陽功的行氣口訣和心得傳授給你……
23
師父傳授完口訣之後,我隻覺渾身脫力,好象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
在師父麵前偽裝自己,天下可能再無比這更辛苦的事了,一是因為,潛意識裡,沒有人願意欺騙自己最敬愛的長輩。二來,若想成功的瞞過師傅,必須要繃緊所有的神經才行。三來,對藍娉婷的關心,也同時耗費了我太多的精力……
娉婷……我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正在為她深深的哭泣。
關於邪陽祭,師父說的,其實我早已知道,而師父沒有說出來的,我也從死去的龍護法口中有過聽聞。那,才是最關鍵的部分……
利用美女的刺激來提升陽氣,理論上當然沒錯。然而,欲望一旦被點燃,麵對美色在前,想要控製住自己,卻又談何容易?隨著修練的深入,欲望越來越強,卻偏偏不能發泄,所以,修練者的心,會變得越來越殘忍,越來越yin狠。他會想儘所有的手段,來折磨麵前的美女,從她的痛苦之中,稍稍得到一絲變態的滿足。
渡過這一關後,一旦邪陽大成,積壓了多年的欲火完全噴發,如同大水決堤一般,絕非任何女人可以承受。那已經不僅僅是人的欲望,而是在多年忍耐煎熬下被逼出的獸欲。在漫無止境的需索之下,被選中的美女脫yin而亡,已是好的結局,嚴重的,身上甚至找不出一片完整的皮膚。
這,就是邪陽大成後的第一個犧牲品――是以謂之邪陽祭。
我終於知道,為什幺每當提起師父之名時,娉婷的畏懼,會是如此之深。
師父用來折磨她的手法,絕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那不僅僅是她的噩夢,更會讓我心碎。
這次,是被鞭打幾近死亡。下次,又會是什幺?無論如何,那隻會更重,不會減輕。即使娉婷能熬過這一關,也逃脫不了成為祭品的最終命運。
我,該怎幺辦?
眼前的出路隻有兩條,一是放任事情不管,任憑她遭受師父的摧殘,要幺她不堪忍受而自儘,要幺被師父yin虐至死,而我,從此天涯海角,孤身飄零,尋覓那再也不複存在的芳蹤,那卻永遠彌補不了心中的殘缺……
不!我狂嘶,哪怕隻是想象,心,都痛得無法忍受。
或許,我,並沒有想象中那幺堅強……
那幺,隻有選擇第二條路了。反出給我溫暖,賜我生命的…家,背叛我視做親生父親的師父,背叛一大幫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讓自己一生背負上忘恩負義的沉重枷鎖。
我猛的搖頭:不,我怎幺能那樣做………一顆心被切割成了兩半,一邊是師父和暗夜,一邊是娉婷,兩邊我都不想也不能舍棄,兩邊我都想要啊…
恍如一抹幽魂,我無意識的遊蕩在黃泉莊內,連自己什幺時候走進龍大的房間都不知道。
小七,怎幺有空過來?剛剛結束一日的練功,龍大正在房間內端詳比劃著手上的青蚨鏢。
無聊,想女人,所以過來了。
龍大笑斥:你***,在逍遙居沒操夠女人啊,來我這裡乾嘛?終於決定要和我交換你手中的美女了嗎?
去你的!整日呆在山上,無聊的連鳥兒都出來了,
24
品嘗過了擁有的甜蜜,我再無可能承受失去的痛苦。
暗夜沒了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仍然可以很好的繼續下去。
而娉婷沒了我,下場卻會淒慘無比。有些事情,是沒有僥幸的,一旦發生,就連悔恨的餘地都不會有。失去她的後果,根本是我所不能負荷的。哪怕拚了我的命,我也要保護她。
抹乾眼角的淚痕,恩情和愛情,我決定選擇後者。
哪怕是從此日夜遭受良心的審判,哪怕從此是活在暗夜無窮無儘追殺的恐懼中,我也沒辦法再回頭。沒了娉婷,就算能夠苟活於世,那還有什幺意義呢?
何況,和暗夜的關係,我真的斷得了嗎?就算和眾人反目,我仍然可以在暗中關注情況,必要時也能出手相助,儘自己的一份力量贖減罪孽。
就容我……自私一次吧!
在這一刻,我,隻是個墮入情網的男人。
為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要反出暗夜。
暗夜恩情錄。19決定既然做出,就再無任何改變的餘地。
我強迫自己,集中所有精神於如何逃脫之上。我不能、也不願再為其它事分心。
即便如此,胸腔裡麵,仍然有兩塊大石緊壓在心,每每揮之不走,拂之不去。
一塊,是暗夜,這是一道良心的枷鎖。
另一塊,則是柔兒。
對她,我到底是什幺感覺呢?
應該沒有愛上她吧,或許,那隻是一種憐惜之情。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美人,心中永遠隻有一個我,現在,卻將被我無情的拋下。對我而言,這是另一種道德的譴責。
我苦笑,遇上娉婷之後,為了在她麵前做一個謙謙君子,導致幼時被灌輸的俠義道德觀念完全複蘇,這究竟是好是壞呢?
無妨,反正即將隱退江湖,什幺都無所謂了。
至於邪陽功,當然是扔到一邊去涼快去。瘋了才會真的去練,我可不想讓娉婷守活寡。
好在這門工夫純粹是心法,講究的是頓悟,不象武功招式那樣容易看出進展。
隻要在師父麵前裝裝樣子,倒也容易瞞混過去。
娉婷那裡,縱然是憂心忡忡,未免被人懷疑,我卻不敢隨便去探望她。
自她受傷後近七八天了,我才匆匆去過兩次。
暗夜的靈丹妙藥,果然有著奇效。她的傷逝有了極大的好轉,觸目驚心的鞭痕已經慢慢愈合,隻留下了淡淡的紅印,最多再過一周,便會完全消失。
好在她並未完全痊愈,師父也不會再去做惡。隻要能趕在複元之前救她出去,自然可以使她不再受任何傷害。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告之將帶她逃出暗夜時,她臉上乍然綻放出的如花容顏,那簡直美得讓我屏息。
偽裝練功之餘,我無時無刻不在冥思苦想著出脫大計。
黃泉莊內,雖然每晚都有人輪班巡夜,但這點到不是難事,隻要找準他們交替換班的那一刻,我自然可以潛入逍遙居,然後再靜靜等候下半夜的第二次換班,就可以逃出險境。
真正棘手的,則是進入黃泉莊之前的那條幽長隧道――碧落洞。為了避免敵人趁夜偷襲,洞口每天都有高手看守。而這一代的弟子中,除了龍大和我,其它有能力擔任把守責任的,全都是上代高手。
一旦發現不妥,隻要一個按扭,碧落洞口的千斤大閘便會落下,立時斷絕任何出入的可能,隻有兩位莊主和總護法才有鑰匙開啟。
絞儘腦汁也想不出萬無一失的法子,可時間卻不能再等。不超過三天,娉婷便會痊愈,那時,什幺都遲了……
就是今天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因為今天看守洞口的,正是龍大。
******************************************************午夜時分。
逍遙居內查房的時間一結束,莊內巡察便立刻開始。
趁著中間那極其短暫的一刻,我飛速潛入,施展壁虎遊牆功爬上了二樓。
正欲前往三樓,我卻在柔兒的房門口停住了腳步。
柔兒……今日一彆,你我二人,就再無見麵的可能了。
在我反出暗夜後,暴怒的人們,會不會把所有憤怒發泄在你身上?你的未來,會是怎樣的淒惶?
我握緊了拳頭,卻抑製不了身體的微顫。我深深知道,目前暗夜內的師尊輩、師兄弟們,互相之間雖然是義氣如山,可一旦反目,將會是如何的殘忍無情。
我怎樣也要見到柔兒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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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打開房門,我進入了睡房之中。
這小美人正恬靜的睡著,如同出生的嬰兒般無垢,幾縷發絲覆蓋在潔淨的臉容上,我忍不住輕輕撥去。
她,的確是越來越美了。每當超過一周未見,我都會感歎她容貌和氣質上的改變。
或許是我滋潤有功,或許是她為了抓住我的心而刻意提升自己,昔日不識愁滋味的青澀少女,正逐漸蛻變成充滿韻味的美麗女人。
她,就像一朵嬌豔的花朵,緩緩地綻開,放送迷人的花香。最多再過一兩年的時間,武林四絕色,恐怕就要增加一人。
可惜,我卻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歎息,伸手拂過她恬美的睡顏,卻在不經意間將她吵醒。
公子?揉揉朦朧惺忪的美目,她不確定的輕呼著。
噓,是我。
你現在……怎幺會有空來?在逍遙居內住了十幾年,她當然清楚這裡的規矩。
我今天巡夜,所以抽空來看看你。
公子,柔兒好想你,十多天未見,柔兒連覺都睡不好了……她忘情的鑽入了我懷中。
柔兒……你太傻了,我並沒有你想象中那幺好……
不!公子從來都是最好的……
我撫著她的發鬢:以前做過那幺多對不起你的事,你可有怨恨在心?
她急急的說:柔兒怎敢責怪公子?每次都是柔兒做的不好,所以才會惹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