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吉棟說:“就是呀,有跳河的,跳井的,跳砬子的,跳樹可是頭一回聽說呀!”
朱大夫說:“娟子是想發明創造呀!”
關吉棟說:“你少扯吧!這個解放軍,你叫啥名呀?”
李敬民說:“我叫李敬民!”
武鳳梅說:“是我外甥!”
關吉棟說:“李敬民,你們以前認識娟子?”
李敬民說:“認識。”
關吉棟說:“你們咋認識的?”
武鳳梅聽著不高興了:“咋了,審問呀,通過我們家華子認識的!”
關吉棟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聽見寶金在外屋喊:“我姐醒了!”幾個人緊忙出去了,大家來到娟子跟前,看到娟子醒了,她看著眾人,像看著陌生人一樣,半天臉上沒有任何反應。高秀蘭抓著女兒的手晃著,眼淚流下來,問道:“娟子,你咋了,你到底咋了?……”
真的沒有人知道在娟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李敬民也不知道,但是李敬民隱隱覺得,事情似乎和他有一些關係的,所以他的心一直挺虛的,特彆是娟子的那兩個弟弟,總拿眼睛看著他。
天黑了的時候一家人才從朱大夫家回來,高秀蘭在關吉棟的幫助下,很快把晚飯端上了桌子,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高粱米粥,一盤鹹菜,一家人喝粥吃鹹菜,誰也不說話。
高秀蘭說:“本來我給你們炒酸菜,酸菜沒炒成,還搭上了一隻鍋。”
關吉棟說:“一隻鍋?我們要是再回來晚一點,就著火了!”
高秀蘭長長歎出一口氣,說:“這個娟子呀,淨惹事!……”
關吉棟說:“娟子和那個解放軍戰士咋回事呀,我聽那小子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娟子和他處對象呀?”
高秀蘭說:“不能,娟子才十八歲,哪懂得處對象呀!”
寶銀又看了哥哥寶金一眼,寶金裝作沒看見,捧著碗喝粥。
關吉棟說:“要是處對象可毀了,部隊上有紀律,戰士不讓處對象,要是處了,就得被打發回家了!”
娟子晚飯在朱大夫家吃的,她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臨睡覺前她習慣用熱水洗腳,此時她坐在地上的小板凳上洗著,頭上的繃帶還沒解下來。朱華也坐在地上的一個小板凳上,在一個大盆裡洗衣服,她一邊洗著一邊看著娟子,眼神有些怪異,看得娟子心裡直發毛。娟子說:“華子,你乾啥這樣看我呀?”
朱華說:“娟子,你跟我說實話,你跑到部隊後大牆那,到底想乾啥?”
娟子說:“和你說過了嗎,想去看電影!”
朱華說:“看電影你咋不找我呀?”
娟子說:“我原來也沒想看電影,我媽把我罵了,我心裡難受,瞎溜達走到那,聽到部隊在院子裡集合,好像有電影,我就上了樹,想跳進去,沒想到,樹枝被我踩斷了。”
朱華說:“娟子,你沒跟我說實話。”
娟子心裡一驚,說:“我咋沒和你說實話,我說的是實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