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一直都好好的,說要洗澡了就變成了這樣……算了,還是讓先生自己去安慰吧!”季妍秀眉緊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蹬蹬蹬下了樓。
姚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一眼下樓去的季妍,無奈地聳聳肩,也跟著下了樓。
秦正南把肖暖放在床上,自己進浴室給她拿了一條沾了水了毛巾出來,笑著對她說,“我們不洗澡,但是擦把臉好不好?你去找一下鏡子,都成了花貓臉了。”
那俊臉上的線條那樣柔和,那眸子裡的光芒那樣溫情,就像是在誘哄一個拒絕洗臉的小孩說話一樣。
靠坐在床上的肖暖,雙腿蜷起來,雙手抱著腿,抬眸惶恐了看了一眼秦正南,猶豫了一下,才乖順地點了點頭。
秦正南滿意地點了點頭,“乖!”
說完,自己先撐著身子上了床,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一手用毛巾去擦拭她臉上的淚痕,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一點點,一寸寸,用毛巾掃過她的臉頰,額頭,鼻翼……擦得很仔細,很溫柔,又很有耐心。
肖暖閉著眼睛,任由他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一樣,為她洗臉。
實際上,現在她的心裡,除了恐懼和一點點的安心之外,沒有任何情緒。
就在剛才,當季妍在浴室裡喊她可以了讓她進去的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將會麵臨什麼。剛推開浴室的門,聽到那嘩嘩嘩的水聲,看到那滿滿一浴缸的水在微微蕩漾的時候,她的大腦在瞬間變得空白,剛剛過去的那個溺水時刻帶來的恐懼再一次向她襲來……她害怕,她恐懼,她隻能捂住耳朵不讓自己去聽,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去看……
太恐怖了!
“好了,我們的暖暖洗乾淨了!”秦正南放下毛巾,看著洗完臉之後小臉蛋紅撲撲的肖暖,寵溺地笑了笑,抬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洗乾淨了,睡個午覺休息會,醒來就什麼都不怕了!”
“恩!”肖暖的情緒已經恢複了一些,對他點了點頭,乖乖地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秦正南下床去,關上窗簾,把床頭的小夜燈打開之後才重新回到床上從身後抱住了她,為兩人蓋上了一條毯子,在她耳邊輕聲說,“睡吧,睡著之後就會忘掉所有害怕的畫麵。”
肖暖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很快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午後太陽落山,她醒來的時候,秦正南不知何時已經下了床,坐在輪椅上看著書。
見她翻過了身睜開了眼睛,秦正南放下手裡的書問她,“醒了?”
“恩!”肖暖點了點頭,坐了起來,抬手按摩著太陽穴說,“睡得頭疼。”
“睡覺前的事,還記得沒?”他看著她,問。
肖暖的手頓了一下,垂下來轉過了身來,對他點了點頭,“記得!你是不是覺得我快成神經病了?”
“你也太低估神經病患者的智商了!誰都跟你一樣笨啊?”秦正南微微彎了彎眸子,抬手打開了大燈,“是不是現在更怕水了?”
肖暖秀眉輕蹙,咬著唇再次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剛才進浴室聽到那水聲,看到那水麵在蕩來蕩去的,突然就好害怕,就像是噩夢裡的情景真的再現了一樣……真的很害怕……後來你來了,我才慢慢醒了過來,發現不是噩夢,其實隻是洗澡水而已,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是不受控製地就害怕了……”
聽著她語氣裡的無奈和迷茫,秦正南點了點頭,抬手捉住她的手,“暖暖,你還記得上次從希臘回來的時候,你在首都機場睡著那次發生的事嗎?”
“在機場睡著?”肖暖想了下,不太確定地問他,“你是說我認錯了人那次?”
“恩!”秦正南欣慰地點頭,“就是那次。其實並不是你認錯了人,你當時說你在夢裡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熟悉到你可以肯定那聲音是你媽媽的,所以你才會突然醒來,去周圍路過的人裡去找你媽媽,是不是?”
“好像是!”肖暖擰著眉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點點頭。
“所以,你有沒有發現你自己,總是做一些很奇怪的夢?包括溺水的時候,你想象到的那些恐怖畫麵。”他耐心地問她。
“是啊!我就是經常做一些怪夢啊,不過好像每個人都會做夢,稀奇古怪五花八門,應該很正常吧?”
“正常不正常,我們說了不算,需要專業人士來分析。”
“專業人士?誰啊?”
“心理醫生。”!
“我心理健康著呢,我又沒病,我才不去看醫生!”肖暖不僅有點詫異了,還不高興了。
他這是在說她有病吧!她這麼健康,偶爾做個噩夢而已,怎麼會有病?
秦正南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笑著解釋,“我們去看的心理醫生不是看病的,因為你沒病。我們隻是去讓醫生分析一下你為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噩夢,讓醫生幫你克服掉恐懼心裡,你總不能以後都因為害怕永遠不洗澡了吧?你想不想在水裡自由自在地暢遊?”
聞言,肖暖半信半疑地擰著眉看著秦正南,所有的猶疑都寫在了臉上。
良久,她才問他,“真的可以嗎?”
“我們去試試,恐懼心裡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秦正南的臉上輕鬆了少許。
“那好吧……無就去吧!”她有點不情不願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