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南從樓上下來,被等候多時的潘語嫣攔住。
“正南,你爸爸說什麼了?”潘語嫣滿眸的擔憂。
秦正南淡淡地勾了唇,“媽,沒事,我把該告訴的都告訴爸了。”
看到兒子俊臉上那掩飾不住的輕鬆,潘語嫣不由地鬆了一口氣,美眸裡蘊起一層淡淡的水霧,“那就好,那就好!”
“媽,我今晚去濟城,可能要在那邊呆一段時間,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正南,暖暖的父親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啊?怎麼還需要你和暖暖都過去?”
秦正南點點頭,“恩!肝癌,過兩天做手術。”
肝癌?
不是才剛剛退休沒幾年,年齡不大,怎麼得了這個勞什子的病啊?
看到母親滿臉的錯愕,秦正南握住她的手,“媽,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和爸能過去看望我嶽父,他們兩口子是很好的人。”
“那是肯定的!這次回來,因為林小姐的事,鬨得大家都不愉快,還沒時間安排和親家見麵,他們就匆匆回濟城了,真是愧疚。”
“沒事,媽,我嶽父母和暖暖都不在乎這些的。您和爸多保重,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看著兒子俊逸的背影越走越遠,潘語嫣微微擰了眉,轉身上了樓。
秦正南自己開的車剛駛出安家大宅,就看到了在前麵路邊徘徊的安向濤,車子慢慢停了下來。
看到是秦正南出來了,安向濤連忙上前,不等車挺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秦正南笑著看了他一眼,“姐夫,什麼事還要背著姐姐在這裡跟我見麵?”
安向濤轉過身來,焦急地問,“正南,你告訴我,韓秋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秦正南挑了挑眉,“姐夫,難道你還盼望著她恢複記憶之後,記起了當年和您的約定,現在再跟您來一場瘋狂的黃昏私奔?”
剛才看到安向濤的第一眼,秦正南就猜到了,他過來找自己,定然是跟韓秋有關,果不其然。
聽到秦正南的揶揄,安向濤難為情地搖了搖頭,“你姐夫有那個賊心有那個賊膽,也沒那個力氣了!隻不過,我還是控製不住擔心她的心,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這就夠了。”
本來還想調侃安向濤幾句,可是他這最後一句話,讓秦正南臉上的表情瞬間平靜了下來。
“隻不過,我還是控製不住擔心她的心。”
安向濤婚內出軌不可同情,但是,這句話,可是讓人責怨不起來。
感情這東西,是很公平的。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一貧如洗還是富可敵國,是能隻手遮天,還是一無所能。麵對感情,麵對你愛的人,你是控製不住那顆心的。
當然,也不是說,你努力了,你愛了,就必須要得到好的結果的。
“姐夫,韓秋的記憶還未恢複。不過,我建議你,不管是她記憶恢複了還是沒有恢複,你都不要去找她了。”秦正南認真地對安向濤說。
聞言,安向濤落在秦正南臉上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濃濃的失落,眸底徹底暗淡了下來,他緩緩低下頭來,“我是不甘心啊,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她可以不跟我走,但是,她竟然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
秦正南微微蹙了眉,轉眸看向車窗外,“你如果隻是心有不甘,那就更不要去找她。如果隻是還惦念著她,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她現在是馬英武的妻子,他們這些年過得很好,姐夫你大可放心。反倒,你如果這個時候去打擾她,會讓她不安的。”
安向濤沒有再說話,沉默了良久,抬手打開了車門,默默地走了下去。
可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他驀地抬眸問秦正南,“正南,如果你再晚幾年,或者十幾年二十年遇到了暖暖,那個時候你已經成家有了妻室,還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去想辦法把暖暖奪回來?”
秦正南一怔,完全沒有意料到素來沉穩寡言的安向濤,居然會問出如此犀利的問題。
不過很快,他便挑眉笑道,“姐夫,如果心裡夠堅定的話,你會一直等下去,而不會讓這種可能性存在的。但是,如果真的雙方都已有家室,不管她此時過得好不好,我是會充分尊重他的意見的。”
安向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關上了車門。
秦正南的車子開出去很久,他從後視鏡裡看到安向濤還站在路邊,低垂著腦袋,暗自思忖。
其實,他是對安向濤說了謊話。但是,他卻不光是為了安家家宅的安寧,也是在為暖暖的生母韓秋著想。
韓秋跟馬英武,他們的婚姻肯定是不合法的,因為韓秋和莊立輝當年出了意外,是不可能離婚的。至於和馬英武到底領證沒有,他不得而知,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馬英武是真心愛著韓秋的,這就夠了。
安向濤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腦子裡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暖暖。是啊,如果當初和安俊遠結婚的不是肖暖,而是另外一個人,他會不會去搶?如果當年琳達不拋棄他,他們會一直走到今天,而後來又遇到了暖暖,他會不會在看到暖暖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動?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為他當初的目的不是破壞安俊遠的婚禮,而是搶走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