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潘語嫣滿麵的擔心。
秦正南笑著聳聳肩,一臉的輕鬆,“除了有一點罪惡感之外,沒有任何不舒服。”
潘語嫣自然知道,兒子說的罪惡感是什麼。這孩子,從小不吃燕窩魚翅。
潘語嫣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擔憂地說,“但是,你剛才沒有看到,安娜那邊確實是很肚子疼得很嚴重。我現在擔心,這會影響到她肚子裡的寶寶。”
“媽,先不要著急,等醫院那邊的消息吧!”秦正南安慰母親。
跟著秦濤溪進了書房,肖暖輕輕關上門,轉身過來攙著老爺子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坐吧,孩子!”秦濤溪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和藹笑道。
肖暖依言坐了下來,笑著問,“爸,您是不是跟我一樣,還是不太相信我就是莊曉暖?”
秦濤溪搖了搖頭,“我相信!我跟正南一樣,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與眾不同。這個事實對我來說,不是很意外。我讓你上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些關於你家人的事,你是不是對小時候的事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肖暖點點頭,“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時見到我親媽的時候,我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家裡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濤溪問。
“我現在的爸媽後來把當時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我父親和爺爺被仇人殺害了。”
“恩!”秦濤溪點點頭,“可惜啊,你父親當年英俊瀟灑,卻選了那樣一個職業,最後還是犧牲了。最可惜的是,到如今,國家也沒給他一個說法,想起來真的覺得不值啊。”
肖暖沒有吭聲,現在對她說這些,她真的隻感覺那好像是在聽彆人的故事,好像真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養大於生的緣故吧!
但是,想一想自己的生父,也有還有生母當年經曆過的那場劫難,真的惋惜。
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欠了那些惡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殘忍地將爺爺和父親一起殺害了呢!
秦濤溪頓了一下,轉眸看向肖暖,“孩子,我不是要提你傷心事,是因為在我心裡,一直把你父母當自己孩子一樣看待,把你,也一直當親孫女看待的。這些年,找不到你們,我一直放不下心來。如今,可算是有了消息。”
肖暖依然沒有說話,她現在揣摩不了老爺子這次單獨找她聊天的目的,隻能讓老爺子自己繼續說下去。
秦濤溪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身將身後桌上的一本相冊拿過來,翻到了第一頁,遞給了肖暖,“孩子,你看,這就是你外公!”
肖暖詫異地接了過來,看向手裡的相冊。
是一個兩個人的合影,黑白照片,因為時間久的緣故,照片周圍已然泛黃,但是照片上的兩個穿著軍裝的小夥子卻格外精神。
仔細看去,其中一個稍微矮了一點的應該就是秦老爺子,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皮膚黝黑,笑得燦爛,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而跟他搭肩搭背的一個稍微高出一點的男子,也是二十來歲,長相清秀,笑得很含蓄,但一雙眸子很是明亮。
這莫非就是外公?韓國輝?
不得不說,年輕時候的外公很帥啊!當然,秦老爺子也不差。尤其是兩個人都穿了軍裝,戴了軍帽,英姿颯爽,非常有氣勢。
“爸,您旁邊這位,就是我外公?”肖暖不由地問。
秦濤溪點點頭,“對,你外公叫韓國輝,比我小幾個月,當年拍這照片的時候,我們剛剛去部隊不久,還都是毛頭小子。你往後麵翻,還有幾張後來拍的合照。”
肖暖往後翻去,果然,都是兄弟倆的合影,有一本正經站得如冷鬆一般筆直的,也有嬉笑打鬨的。看得出來,兩位老爺子,當年的兄弟情的確很深。
“我年輕的時候比較活潑,大大咧咧的。但是你外公就比較內斂,人又長得高大帥氣,但是可吸引了不少部隊裡的女同誌。可是那個時候,部隊裡管理非常嚴格,彆說談情說愛了,私下裡男女之間說句話都是不允許的。”老爺子眸光溫柔地垂眸看著照片,嘴角掛著笑,像是又回到了當年的崢嶸歲月。
“爸,那您知道我外婆嗎?我聽我媽說,我外公得病去世的早,卻一直沒人提過我外婆。”肖暖想起這茬,好奇地問。
秦濤溪臉上的笑容卻不易覺察地僵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平靜,“你外婆,也是命不好,早早就沒了。她沒的時候,你媽媽才十幾歲。你外公對你外婆念念不忘,一個人辛苦把你媽養大,很不容易。”
原來如此,外婆竟然那麼早就去世了……肖暖遺憾地斂了眸。
“你知道嗎,孩子,我跟你外公當年定下軍誓,如果彼此生下一兒一女,必定要讓他們結婚。遺憾的是,我們都隻有當外公的命。所以後來,又立下另外一個軍誓,如果彼此的女兒生下的是一兒一女,必須讓他們喜結連理,這就是你和俊遠那指腹為婚定下的娃娃親的來曆……隻是沒有人會意料到,如今你卻嫁給了我兒子,真是造化弄人。”
肖暖輕輕笑道,“爸,您看,不管我和正南,還是俊遠跟安娜,現在都很幸福。我想,我外公如果看到了,也會很欣慰的,您說是不是?”
秦濤溪笑著搖了搖頭,“孩子,沒那麼簡單。雖然我現在也默認了你們目前的狀況,但是如果沒有你和俊遠的婚姻,恐怕我和你外公當年鎖住的那個裝著我們兄弟倆此生都未知的秘密就永遠不會揭開了。”
肖暖不解地擰了眉,“秘密?您是說……您是說那個箱子嗎?正南也提過,說裡麵裝了對秦家可能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好像都不知道是不是財富,或是其他重要的東西。”
秦濤溪點點頭,“對!裡麵的東西不是什麼傳家寶,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無亂對我還是你外公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當年,你外公的病來得太急,否則可能就打開了箱子,也不至於讓他帶著遺憾去了。所以,我想無論如何在自己這剩下不多的時日裡,想辦法去打開那個箱子,拿到裡麵的東西。”
“爸,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肖暖更加好奇,“既然這麼重要,您和我外公當年為什麼要把那東西鎖起來呢?”
“嗬嗬!我們當年年輕氣盛,誰都不想去拆開,也是因為都不敢去拆。所以約定,等彼此成家孩子出生並定下了娃娃親,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之後,再去拆。可是陰差陽錯的,一直沒有機會……”老爺子說道這裡,眸子裡閃動起遺憾又無奈的淚花。
“爸,那鑰匙呢?您這裡應該有半把,我媽那裡應該有另外半把吧!您給我和正南,我們去找我媽要另外半把鑰匙,打開鎖不就好了?”
秦濤溪歎了一口氣,“我這裡的半把鑰匙已經給正南了,但是,另外半把到底在哪,現在沒人知道。你母親不是失憶了嗎?我本來想去見見她,但想到她大多可能是不認識我的,所以還是等她記憶恢複之後再說吧!”
肖暖抬手安慰地拍了拍秦濤溪的手,“爸!您放心,我會和正南去找我媽要那半把鑰匙。醫生說過,她的失憶會治療好的,就算不好,我想她看到正南手上的半把鑰匙,應該也會想起來一些什麼。不管怎麼樣,我們會儘快打開那個鎖,拿出裡麵的東西給您,不會讓您和外公有遺憾的!”
“好!現在,這件事也隻有交給你和正南我比較放心了!”秦濤溪欣慰地點點頭。
肖暖沒有再細問那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兩個老爺子這些年既那麼迫切地想知道裡麵的答案,又似乎很怕知道一樣。
是什麼呢?
*
醫院,急診室。
安向濤趕到的時候,安俊遠和安俊陽兄弟倆都著急地在急診手術室門口徘徊著。
“俊遠,什麼情況,醫生怎麼說?”安向濤著急地問。
安俊遠劍眉緊鎖,伸出手給安向濤,沉聲道,“娜娜肚子裡的孩子有危險了!”
他的整個手和胳膊上,都染滿了血跡。
安向濤大驚失色,“不就是肚子疼嗎?最多是吃了過期的東西傷到胃和腸胃,怎麼會傷害到孩子呢?”
安俊遠搖搖頭,“不知道!還沒到醫院,她下麵就開始流出血來,流了很多……爸,我真的怕您的孫子保不住……”
“不會的,不會的,現在醫學水平這麼高,一定會保住孩子的!”安向濤即使很緊張,但還是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安慰兒子。
“爸,哥,醫生出來了!”安俊陽喊了一聲。
這邊父子倆連忙上前,安俊遠著急地問,“醫生,我老婆怎麼樣?”
醫生取下口罩,神色淡然地說,“孩子保不住了,應該是吃了滑胎的藥。具體是不是,目前還不確定,剛剛抽了血去化驗了,三個小時後出結果。病人剛剛做了清宮手術,身體很虛,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清宮手術?
安俊遠和安向濤同時一怔,安俊遠拉著一聲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怎麼可能呢,下午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