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十四這封信給在京諸皇子與文武大臣都看了。
看得太子心頭發涼,有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覺:“皇阿瑪的意思是……是要成全十四弟這點癡念頭麼?”
“十四弟當初毅然決然加入海軍,且以底層小兵的身份,一路摸爬滾打到如今。其用心,其毅力,固然令人欽佩。可……”
太子正色,撩起袍角便鄭重跪下:“事關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都統鄂繕才挨了打沒兩天,皇阿瑪可不好自毀前言,真派個毫無領軍經驗的年輕皇子去吧!”
康熙現在看到太子就想起托合齊會飲案,就想起他可能會存在的陰暗心思。
自然而然的,也就難給他個好臉色:“混賬東西!你竟然拿你十四弟跟那等酒囊飯袋相提並論?”
“這……”
“這什麼這?”康熙眉頭緊皺:“朕的十四自小聰明靈慧,文武雙全。一應兵書戰策倒背如流,本人也謙虛,肯吃苦。能以堂堂皇子身份,如一個普通小兵一樣從最最底層做起,一年光景便連升數級。”
“你當兄長的,不但不以他為傲,還帶頭貶低於他?”
那‘你可真讓朕太失望了’的眼神一出,太子整個都恍惚了:“皇阿瑪,兒臣,兒臣真沒有那個意思啊!隻是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從之。”
“以戰局為重,為所有參戰的八旗兵丁負責。”
您的原話,您還記得嗎?
康熙當然不會忘,所以,他又緊跟著宣布了另一條讓太子眼前一黑的決定:“嗯,你所言倒也不無道理。這樣吧,還是讓十四掛帥,給他個機會,讓他這滿腔為父報仇的心思有個施展機會。”
“然他到底年輕少經驗,沒有個老成持重的在身邊看著,總歸讓人不放心。步軍統領托合齊為人謹慎,出任步軍統領數年,從無任何紕漏,是朕最心愛的將領之一。”
“讓他去與十四做個副手,總能保萬無一失了吧?”
啪嗒~
這神來一筆,不但太子蒙圈,連烏那希手裡的點心也被嚇掉了好嗎?
[讓步軍統領去做海戰的副帥?咳咳,大清水軍這幾年雖然沒有什麼特彆突出的表現,但也不至於人才匱乏到如此程度吧?]
[而且步軍統領托合齊,那不是太子心腹中的心腹嗎?因為在安郡王馬爾渾孝期內以飲宴名頭幫著太子拉攏人,而被馬爾渾弟弟景熙三番兩次告發,牽扯出了著名的托合齊會飲案。]
[他還算幸福的,沒等審完案就死在獄中,最後被挫骨揚灰罷了。倒黴的齊世武啊,被五體釘於壁,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死成。嘖嘖,就說麻……皇瑪法到底有多痛恨吧?]
好家夥!
所有能聽到她心聲的都齊齊一個好家夥,前一息還在想這是什麼人間小魔鬼,竟說出挫骨揚灰還算幸福的之語?
後一息這五體釘於壁就讓他們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齊齊一痛,狠狠讚同了。
比起哀嚎三天三夜才死,死後被挫骨揚灰什麼的確實不值一提。
但聽不到,根本聽不到的太子無法擁有這種慶幸。
他隻滿臉驚訝地看著皇父:“托合齊擔負拱衛京畿安全的重責大任,豈可擅離?再者,他也沒指揮過水軍作戰呀!皇阿瑪若是非得給十四弟配個副手的話,不妨從水軍將領中篩選。”
其餘能聽到心聲的阿哥們: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那老小子負責拱衛京畿安全,皇阿瑪才一天不給他挪個位置,就一天不能心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