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察覺到了江倩的意思,便隻是遠遠地跟著她的腳步。
直到兩人走進了西門後麵那個沒有什麼人的公交車站,他才坐到了對方的身邊,無奈地出聲問道。
“我說你至於嗎,弄得跟做賊似的,就這麼怕人看到?”
“我是不怕人誤會。”表情冷淡地橫過眼睛,將視線落在了楚言的身上,江倩抬了抬自己的肩膀說道:“但是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還是少讓人風言風語的好。”
“所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你想多了,我隻是想要保證以後的訓練不受影響而已。”
“隨你怎麼說,不過你的情我領了,謝謝。”
“想謝我你就好好準備訓練。”
“放心吧,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保證把你罵得連爸都不認識。”
“我本來就已經不太記得我爸的樣子了。”
“······”
“抱歉。”
“沒事。”
車站裡安靜了下來。
實話實說,有的時候,楚言也覺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男性確實挺作的。
所以他也有能夠理解江倩厭惡男性的心理。
畢竟如果他自己,看到有這麼一些人仗著特權肆無忌憚,享受權利,卻又不肯承擔責任。但凡需要背負責任時,就會抱怨社會的不公。把所有的不滿都歸咎到不平等的問題上,卻從不從自己的身上找半點原因。希望受到異性的追捧,卻又看不起異性。有的把感情當做玩物,揮霍青春。那他也會不爽的,即使他自認為自己的脾氣還算不錯。
不過,很真要說起來的話,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當有一方被另一方長期照顧的時候,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就會把這種照顧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現象,甚至可能會要求更多。
楚言從來就不認為人是一種能夠完善道德的生物。
沒有人不會做錯事,就像他前世為了夢想,會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去參加比賽一樣。
雖然他儘可能的想要避免自己的死亡將造成的後果,斷絕了所有的社交然後孤獨的生活。隻求不要有人追究他的死去,讓他像一條路邊的野狗一樣,獨自迎來自己想要的結局。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還是做了一件錯事。
所以楚言不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彆人,特彆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有資格站在那裡。
知道為什麼道德通常都會低於法律嗎,因為古往今來就沒有人有能力去執掌道德的天平,更不可能從道德的角度去審判彆人。
所以有缺陷的人們才會依賴於法律。
畢竟如果人人都能將自己置於道德真正的製高點,用最嚴苛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用最完美的品格來塑造自己,那還需要法律做什麼。
那時的人們都不會犯錯,甚至因為意外犯下的錯誤,他們都會自己懲罰自己,根本不需要彆人來審判。
因此楚言會判斷對錯,但他從不過激。畢竟當你過激了,那你就是那個走下坡路的人了。
有的時候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把你放在錯誤的人身上,你也不一定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所以,把製裁交給法律吧,道德隻是用來約束自己的東西而已。
說到底,真正的道德也不會將言辭當成利劍,把人逼上絕路不是嗎?
楚言喜歡在做出判斷之後便保持沉默,因為他覺得他沒有資格開口。
他能做的,終歸也隻有儘量做好自己而已。
甚至也隻能是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