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國璽,野心昭昭。
“讓他尋得襄公墓,得了國璽又如何?”易鳴輕蔑一笑。
“一群烏合之眾,歪門邪教,還想登基稱帝不成?”
起兵謀逆已是二十年前的舊事了,這些年天子勵精圖治,也算得一片海晏河清。
“天毒與朝中皇子有勾結。”
溫如玉開口了。
滿座皆驚,大梁先帝有四子,大皇子景梧繼位為帝,二皇子景楊早夭,三皇子景楓謀逆伏誅,四皇子景桐封地兗州,幾年前就藩。
一眾人都沉默下去,若就此推論,景桐謀逆之心已昭然欲揭。
“這、這是朝堂之事,他們兄弟爭江山……我們素來不過問朝中之事。”
代理宗主撚著胡須沉吟,半晌才開口道:“若起戰亂,受難的還是黎民蒼生。”
“茲事體大,你去一趟,暗中探查清楚,他們是否果真有往來。”
李霆風抱拳應一聲是,旋即退下了。
恰逢其時,有弟子疾步進殿來,抱拳見禮,“稟掌門,剛傳來消息,天毒於暮桐派殺人縱火,暮桐一派已付諸一炬。”
代理宗主心倏然收緊,好一個天毒,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下去吧,”
他揮揮手,“天毒不會善罷甘休,常劍秋恐怕有性命之憂,勞煩溫長老親自走一趟,不可再放任下去了。”
“好。”
曦清殿。
柳懷盛胳膊夾隻錦盒徑直走到沐嬋房門前,正欲抬手敲門,忽聞房內有人說話。
猶豫片刻,柳懷盛坦然地側耳貼上去聽起了牆角。
說話的是李霆風,少年嗓音溫潤,細語道:“天毒之事牽扯之大,我明日動身。”
屋內沐嬋微咳兩聲,關切問:“怎麼走得這麼急?”
“事關重大,耽擱不得。”
靜了半晌,沐嬋輕聲叮囑道:“天毒詭毒,路上千萬小心,一定要顧全自身安危。”
李霆風淺笑道:“放心,我隻是去探查消息,倒是你,要安心養傷才是,等我回來。”
柳懷盛聞言不由一撇嘴,等什麼等,等你回來能多吃兩碗飯不成。
沐嬋應了一聲屋內便靜下去,隻有燈影搖曳在窗紙上,曖昧不定。
柳懷盛沒耐心了,直接推門進去,瞧見李霆風坐在沐嬋床邊,燈火下眉宇英朗。
他熱絡地打個招呼:“呦,這麼巧,師兄,你也來探望師姐。”
他自顧自走去,擱了錦盒到桌案上,“師父命我送這株藥材來,說是對你療傷大有裨益。”
沐嬋倚著一隻軟枕,緩聲道:“替我謝過齊長老。”
柳懷盛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隨意擺擺手,“謝什麼,小事,小事。”坦然地像是謝他一般。
月影悄移,懸至天心,一寸月華冷清清落下來,約摸已是子時了。
李霆風起身,俯眉同沐嬋溫聲道:“我得走了,你安心養傷,早點休息。”
這是攆他也走呢,柳懷盛吊兒郎當地端詳著牆上的字畫,權當沒聽懂。
沐嬋應一聲,“師兄保重。”
李霆風旋身,看向柳懷盛。
柳懷盛堆起滿臉笑顏,也細聲細語說一句,“師兄保重。”
李霆風眉心微斂,終究默然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沐嬋打發柳懷盛也走。
“紫參珍貴,待我傷好了,一定親自拜謝齊長老。”
他當沒聽見一樣,索性到她床邊坐下,開口道:“師姐,你想吃什麼,隨時招呼,我明天給你帶來。”
沐嬋挑了眉梢白他一眼。
“得了,我可沒錢雇你。”
知道他算盤撥得響,時常偷偷下山有償替師兄弟們買東西。
“不要錢的,”
他急聲道,恨不能剖心自證,“師姐隻管說,龍肝鳳膽我也替你挖來。”
沐嬋輕淺一笑,頰邊兩個小小的梨渦,可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