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信侯府,小佛堂內,燭火搖曳,光忽明忽暗的掃過佛龕內的牌位。
永信侯夫人,沈氏楚楚之位。
沈霜羽跪在蒲團上,素色的衣裳之下,是蒼白到毫無血色的皮膚。
漂亮的臉頰之上卻泛著兩坨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發熱了。
可她仍舊跪的筆直,靜靜地注視著堂姐的牌位,眼神麻木,視線也漸漸模糊。
突然眼前飄過一段金色的文字。
【草!這不是當初被我燒掉的劇本嗎?怎麼還拍成電視劇了?這女演員誰啊?這種三觀不正的劇本都接?這是要逼本仙女當彈幕噴子啊!】
沈霜羽一愣,幻覺?
用力的眨了眨眼,結果又飄來一段文字。
【雖然知道劇情,但還是看得心梗,是不是傻啊,為了照顧繼子都生病了,還跪著?自虐呢!不過這個女演員顏值演技都很頂啊,很符合人設。】
沈霜羽這下是真的瞠目結舌了。
她抬手試探,手卻穿過了金色字幕。
內心一瞬間湧出麵對未知事物的恐慌,是自己瘋了?還是神跡?
會不會是她頂不住在侯府當繼室的壓力,在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但這場夢也太真實了!
【怎麼雙眼都直了?靠!想起來了,這是要暈倒了,爛俗,狗血,就為了虐女主唄!】
沈霜羽:她是有點想暈倒了,也許暈倒後,一切就恢複了。
【彆暈啊!待會狗男人就要進來問你可知錯?你要是暈倒了,就沒法及時問清罰跪的緣由了!】
狗……狗男人?難道是說侯爺?
問清緣由?對了,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老夫人為何又讓她罰跪。
雖然這在她過去三年的生活中早就習以為常……
【要是等你醒後再問,得到答案竟然是因為砍了一棵樹,你得憋屈死。】
沈霜羽渾身一顫,竟是因為……砍樹?!
可那是……
【到時候你再去解釋你事先並不知道那棵樹是你堂姐親手種的,他們也不會反省冤枉了你。】
沈霜羽幾乎倒吸一口氣,嘴唇都顫抖起來。
終於明白自己突然被罰的原因!
【啊啊啊,想起這個劇情就生氣,沈霜羽,你給我挺住啊!】
【要是暈倒了,事隔幾天再分辨真相,彆人隻會說你抓著不放,斤斤計較!】
【草!明明錯的是他們!他們怎麼有臉覺得是你不懂事再把此事翻出來說讓他們難堪啊!】
沈霜羽心中一片冰涼,完全可以想象那種情況。
她雙手緊握,指甲深深紮進手掌心。
疼痛刺激著她逐漸昏沉的大腦。
突然,吱呀一聲,推門聲響起。
【咦?趕上了?】
沈霜羽受驚一般,猛然轉頭。
就看到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站,夕陽柔和的橘光鋪在他墨發寬肩上也沒有蓋住他周身的清冷之意。
是她的夫君,也是她曾經的堂姐夫,永信侯,宋知賢。
【狗渣男!果然長得人模人樣!#¥*……】
雖然看不懂,但沈霜羽深刻感受到了金色文字對宋知賢的嫌惡。
一下子讓她剛剛還低沉的心緒都跟著變味了。
宋知賢踏步而來,走到沈霜羽跟前,居高臨下的看向她。
“沈霜羽,你可知錯?”
宋知賢開口,聲音如凜冬泉湧,同她說話,語氣向來是訓斥,冷漠,帶著不耐的口吻,高高在上。
沈霜羽的目光卻一點點碎裂,隻感覺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竟然跟金色文字一模一樣!
宋知賢見她久不回答,以為她在耍脾氣,逐漸不耐。
“我以為你是懂事的。繼續跪著,直到你想起自己是什麼身份!”
言罷,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啊啊啊啊,懂事兒你爹啊!她什麼身份,被你們強迫架上繼室身份的可憐女子!】
沈霜羽看到這一句,猛然驚醒。眼眸黑沉下來。
“侯爺,妾身何錯之有,煩請明示。”沈霜羽獨有的輕盈聲線,隻是此時有些沙啞。
宋知賢頓住,轉身,冷質的眸子帶上明顯的慍怒,卻見不知何時,沈霜羽已經站了起來。
眉眼美麗動人,卻布滿了寒霜,這是甚少會在侯府出現的神情,昭示著她此刻的怒意。
怒意?她還敢有怒意。
“你覺得委屈?”宋知賢不可思議。
以往每當宋知賢這般語氣說話的時候,沈霜羽都恨不得縮起來,讓自己消失。
可現在,她站著一動不動,看著麵前不斷飄過的激動文字。
【對,質問他!】
【委屈,必須委屈!】
【加油啊,沈霜羽!】
仿佛被打了氣,沈霜羽直勾勾的看著宋知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