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琴偷摸著來到後門,趕上了送趙嬤嬤和雅琪回去的馬車。
雅琴上前掀開馬車簾。
動靜驚醒了裡麵昏昏沉沉的趙嬤嬤。
兩人對視上,雅琴不自在的避開了視線。
趙嬤嬤沒有怪她當時袖手旁觀,反而慶幸沒有拖雅琴一起下水。
“雅琴,就剩你了,你一定要穩住。”
雅琴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當初被沈家大房叫去叮囑的時候,說的很清楚,不論她們的表麵身份是什麼,她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監督沈霜羽,不讓她對三個小主子生出什麼壞心思。
雅琴有些煩躁,忍不住抱怨道:“你們剛剛就不該想著坑沈霜羽,現在好了……”
趙嬤嬤卻道:“不是我們的問題,是沈霜羽變了節,或者說她從前都是在偽裝,現在不過是暴露本性罷了,從她把我們趕去小少爺那邊開始,她的目的就是找機會把我們這些舊人趕走,鏟除異己。”
雅琴頓時道:“你的意思是她不想贖罪了,想要直接拿下侯府,當真正的侯夫人?”
趙嬤嬤點頭。“她之前不是還去見了自己的仆人嗎?”
“那她為什麼不要管家權了?”雅琴當即疑惑道,剛剛就差一點,管家權就落回沈霜羽手中了。
趙嬤嬤:“也許是想要讓侯府看看,沒了她的管理,侯府會亂成什麼樣子,以退為進,讓侯府重視她的存在,讓侯爺看見她。”
雅琴臉色更沉了。
趙嬤嬤艱難的抬手抓住雅琴,“你不能讓她得逞,你一定要表現的更好才行。要是她得勢,三個小主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內宅後院那些事兒,咱們都懂,一定……一定要保住小姐的孩子啊!”
“這不用你說,我本來就會管賬,不會輸給她!”雅琴道。
趙嬤嬤也想起,當初雅琴是有幫沈楚楚代管侯府賬目的。
隻是雅琴當時也隻能幫侯府堪堪維持罷了,而沈楚楚想要美名,想要侯爺的傾慕,侯府的依賴和佩服,想要簡單直接的處理麻煩,才會完全依靠嫁妝來處理,獲取彆人的驚歎。
現在想想,他們的小姐雖然是好姑娘,卻也被寵的沒了撐起高門大戶的能力。
反倒是沈霜羽……
想起沈霜羽,趙嬤嬤臉色就難看,隻能感歎自己這三年瞎了眼,竟然差點就被做小伏低的沈霜羽打動了,覺得她不是居心叵測的壞女人。
現在被反咬一口,一擊斃命,也算是她們大意所致。
不久後,沈家大房這邊鬨開了。
沈定安被緊急叫去了大房,一進去就對上了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怒視。
再一看,旁邊的地上有兩個人正趴在擔架上,後衣都被血糊了一片。
等看到兩人是誰後,沈定安第一反應是,“怎麼了?二姐那邊出事了嗎?”
大伯父冷哼一聲,大伯母當即就罵了起來。
沈定安聽完來龍去脈,滿臉的不敢置信,“定然是有什麼誤會,這三年不是一直安安穩穩嗎?二姐就是一個舍己為人的性子,對大堂姐留下的人向來重用,怎麼可能會如此冷酷無情。”
“若是定安少爺不信,可以直接去侯府詢問,這等事情,我們也不敢撒謊,更加不敢添油加醋。”趙嬤嬤臉色慘白,卻仍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沈定安一襲錦衣華服,身形高挑,成親不久,臉上的青澀稚嫩剛剛褪去,還殘留一些少年氣的痕跡,不及沈霜羽的貌美,卻也風度翩翩。
他走到趙嬤嬤和雅琪跟前,居高臨下,神情傲然。
“說不定是某些刁奴太過分所致,畢竟就算我二姐性子是泥捏的,也終有受不了的時候。”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伯母突然發怒。
沈定安轉身見禮,“大伯母,這些奴才對我二姐是什麼態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而且這一次她們的確逾越,想要借機對我二姐不利,這種下人,我二姐趕走又如何?我二姐……委屈啊。”
說著沈定安看向了上位的兩人,真相如何,他們三人最清楚,所以沈定安說這話的時候,兩人氣焰終於消減了一點,但臉色仍舊很臭。
大伯父揮手,讓所有人退下,隻留下他們三人。
“有什麼委屈可以回來說啊,她這樣趕走楚楚的下人,是在打楚楚的臉,也是打我們的臉。我看她是出嫁久了,心也野了!不想再受管束!”大伯母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