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在同慶寺專屬於靈祐禪師的禪房裡。
剛回到寺廟的裴文德還來不及休息片刻,便從靈祐禪師和慧寂口中得知了整個事件的後半段。
特彆是圓德現在正在孤身追蹤一位能夠駕馭百鬼的邪術道士的情況,更是讓裴文德不得不佩服對方的魄力和膽識。
能夠駕馭百鬼、施展邪術,這樣的存在讓裴文德一下子聯想到了那位同樣能夠驅使倀鬼的山君。
“那位邪術道士和山君有這麼多相似之處,應該不是什麼巧合。”
這個結論是慧寂在幾經思考之後得出的,而裴文德也讚同這一說法。
甚至更進一步猜想,那位與山君有著諸多相似之處的邪術道士會盯上盧家、盯上李嫣然,極有可能也不是什麼巧合。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聽到靈祐祐禪師這麼問,慧寂和裴文德麵麵相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佛門清靜之地,豈容妖邪作祟!”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解決這次事件了!”
不論那位邪術道士是為什麼盯上盧家、盯上李嫣然的,對方害人性命、作惡多端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嫉惡如仇的慧寂自然不可能放任這種危險的人物繼續禍害無辜,就像當初他在目蓮寺的時候,哪怕以身犯險他也要誅儘邪惡。
至於裴文德就更不用說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膽小怕事之輩。
加之儘管靈祐禪師有意隱瞞,但不是笨蛋的裴文德又怎麼看不出對方日益衰落的身體狀況。
在靈祐禪師逐漸力不從心的現在,裴文德覺得自己有義務、也有能力代替對方繼續維係溈山地區的和平。
為此,裴文德連武器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等著大乾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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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之下,寂靜的縣城之中。
當高高懸掛的圓月展露頭腳之時,整個長沙縣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除了花街柳巷那樣的“夜生活”地段,此刻縣城裡的絕大多數街道都已經實行了宵禁,看不見任何行人的蹤跡。
哪怕就是偶爾看到一些人類活動的跡象,也隻是負責打更的和官府的巡視人員。
不過不管是巡捕還是打更的,在經過城中的某個地段時,都會小心翼翼的繞過去,眼神也少見的充滿了恐懼的神色。
要知道,不管是捕快還是更夫,“膽大”都是先決條件。
因而能讓他們都感到害怕,甚至寧願花功夫繞遠路,本身就已經說明這個路段存在的問題了。
更不用這片地區的人家也顯得十分詭異,天還沒黑就全都門戶緊鎖,似乎生怕巷子深處冒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一樣的。
“唉,盧家還真的作孽,先是好端端的把自己閨女送去當道姑,現在又攤上這種事情。”
在小心的繞過盧府所在的街道後,兩個準備換班的捕快才低聲歎息道。
“誰說不是呢?”
“也怪當初盧老居士做事太絕,這才招來了這場禍端。”
其中一個捕快聽同伴這麼說,也是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言辭中充滿了遺憾與鄙夷。
“盧家大娘子好歹也是他兒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居然僅僅隻是因為不同意丈夫納妾,他竟狠下心腸下此毒手。”
在長沙縣的流言蜚語中,是盧家老爺子見自己的媳婦久久不能生育,又不同意丈夫納妾,所以才給對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