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溈山同慶寺的後山之中。
現在距離丹辰子攻打溈山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那些慕名而來的香客們逐漸減少,同慶寺也終於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師父,你真不擔心師弟的去向?”
在又一次接待完香客之後,慧寂看著站在後山瀑布前的靈祐禪師,一臉賊兮兮的開口問道。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已經不是小孩了。”
平靜的轉動著自己手中的念珠,隻見靈祐禪師默默的注視著不遠處那個仍然在流動的瀑布,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擔心的表情。
“文德此次自有他的機緣所在,過多的乾涉反而對他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慧寂頓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一言就戳破了靈祐禪師的“謊言”。
“老頭子,在我麵前你還裝什麼?”
“如果你真的不擔心師弟的話,你現在站在這裡乾什麼?”
自從裴文德“失蹤”的那一天開始,靈祐禪師有事沒事就喜歡來後山的瀑布待著。
不是在裴文德搭建的那間禪房裡打坐修行,就是研究著裴文德利用空餘時間搞出來的各種武器和自動化設備……
慧寂可不相信靈祐禪師隻是單純來這裡觀光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靈祐禪師與裴文德的關係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大半個月不露麵的裴文德呢?
奈何靈祐禪師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倔老頭,就算心裡再怎麼擔心也肯定不會表現出來的。
“我隻是覺得後山比較安靜一點。”
扭頭瞪了慧寂一眼,靈祐禪師對於自己這兩個不省心的徒弟可一點都不客氣。
“倒是你,不在寺裡招呼香客們,跑這來乾什麼?”
聽到靈祐禪師的質問,慧寂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才接著說道。
“我又不是寺廟的主持,有些香客我又沒辦法接待。”
此言一出,靈祐禪師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低聲問道。
“是官府來人了?”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能讓慧寂覺得有些棘手的除了官府的人之外,靈祐禪師再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性了。
“之前鬨出這麼大動靜,官府不來人才奇怪呢!”
不久前與丹辰子的那場戰鬥除了最為醒目的佛光與雷霆之外,更加深遠的影響早就波及了整個潭州。
不說彆的,這一個月來連續不斷的陰雨天就是那場大戰的後遺症。
地脈被驚動導致的氣流上升,直接在潭州的上空形成了一個短暫的氣旋,持續性的影響著這片地區的水汽濕度和降雨。
更遑論,慧寂與丹辰子之間的那場戰鬥所造成的元氣波動,凡是潭州地界的修行者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欽天監的人又不是傻子,花了足足半個月時間才上溈山,本身就說明他們對這次的事件有多麼的重視了。
“來的是什麼人?”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靈祐禪師頗為好奇的開口問道。
在如今的潭州,欽天監的勢力早就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靈祐禪師十分好奇這次會是誰來處理同慶寺。
“一個年輕人,自稱是新上任的潭州司辰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