溈山同慶寺,巍峨的大殿之內。
“你們已經下定決心了?”
端坐在三世佛前的靈祐禪師罕見的沒有接待香客,而是與一名看似端莊的大家閨秀交談著什麼。
“大師,您問錯問題了!”
“您應該問的是,您徒弟他已經下定決心了沒有?”
明明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可同樣端坐在靈祐禪師對麵的女子卻顯得有些妖媚。
因為這女子不是彆人,正是又一次完成了“換裝PY”的赤狐。
“唉!”
輕輕的歎了口氣,靈祐禪師在聽到赤狐這麼反問的時候,就知道慧寂肯定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
“看來這小小的溈山終究是容不下那尊大佛。”
嘴上雖然如此說著,可靈祐禪師在惆悵之餘,卻又不免流露出些許欣慰的神色。
“不過想想也是,慧寂轉眼間在山上呆了也有三年有餘了,也的確是時候該出山了。”
這次輪到赤狐麵露驚詫之色了,她本以為靈祐禪師會阻止彙慧寂下山的。
畢竟慧寂這次下山可不像裴文德那樣,隻是在溈山附近小打小鬨。
慧寂一旦下山那就是蛟龍入海、大鵬升天,注定會在這個大爭之世中攪起一番腥風血雨。
“大師,您就不阻止一下他嗎?”
儘管和慧寂站在同一立場,但赤狐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這個疑惑。
“如果是您的話,那個榆木腦袋或多或少會聽一些的吧?”
聞言,靈祐禪師嘴角頓時微微揚起抹笑容,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淡淡的懷念之色。
“淺水困不住蛟龍,我又何必強留他呢?”
“更何況,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安分的家夥,為什麼到年老了反而要阻止這些年輕人呢?”
“四十年前,在我剛剛出師之時,我便知道我師父的誌願是樹立百丈清規、整頓佛門秩序,令這世間重歸太平。”
“隻可惜,我終究不是我師父。”
“他將重擔交於我手,我卻誌不在此。”
“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我最終成就了‘亂法狂僧’之名,卻與他寄希的‘百丈禪師’相去甚遠。”
“現如今,既然慧寂願意繼承我師父未完成之遺誌,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麼要阻止他呢?”
聽著靈祐禪師的緩緩講述,赤狐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注定了解不了這些“大人物”的心思了。
“所以,哪怕他此去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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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後山的瀑布附近。
“小青?”
在幫助裴文德成功入定頓悟之後,瀑布上的慧寂忽然低頭,看向了那條仍舊盤踞在水中的小青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師弟是這麼稱呼你的吧!”
下一秒鐘,慧寂輕描淡寫的向前踏出一步,瞬間便出現在了小青的麵前。
或者更確切的說,慧寂是如履平地般的站在了小青身前的水麵之上,在平靜的溪水中激起了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嘶!”
即沒有警惕、也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