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官府會自身難保?”
深深的吸了口氣,當裴文德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中竟然出現了淡淡的梵音。
在這股梵音的作用下,這群匪徒們頓時失了心神,連帶著他們胯下的馬匹都異樣的安靜了下來。
“這裡是江南東道,潤州西郊……”
“自從去年妖邪作亂、南瀆決堤,毀了潤州一年的收成。”
“偏偏府衙的那些狗官又與奸商勾結,哄抬物價,一度出現了米貴於銀的情況。”
不禁皺起了眉頭,裴文德心下當即生出了幾分錯愕。
潤州是揚州的邊緣地區,在後世又被稱之為鎮江。
而南瀆則是指長江,所以匪首的話又可以簡單理解為長江絕堤,導致鎮江這個“糧倉”出現了罕見的災年。
“地方官府不作為,難道朝廷就不管的嗎?”
聽到裴文德的再次詢問,被控製了心神的匪首居然流露出了一縷不屑的神情。
“朝廷?朝廷想管那也得管得到才行。”
“那群狗官不僅與奸商勾結,還欺上瞞下,根本就沒把南瀆決堤的事上報上去。”
此話一出,裴文德頓時了然了。
匪首口中的“官商勾結”有幾分真實性暫且不說,但地方官員沒有把決堤之事上報上去,倒的確像是他們的做法。
畢竟新皇剛剛繼位不久,對地方的掌控還沒有那麼的強力。
地方官員們或許是想把事情拖過去,等到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全自身。
“那也不對,就算去年的收成毀了,但這裡距離揚州那麼近,就沒有多餘的糧草賑災嗎?”
“事情鬨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甚至敢在官道上打劫,就算朝廷再怎麼昏庸,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如果事情真的像匪首所說的那樣,地方官員企圖相互勾結、欺上瞞下,沒理由會把事情鬨得這麼大的。
把往年多出來的糧食拿來賑災,才是真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
“哈哈,那群狗官自然不想事情鬨得那麼大。”
“但是上天不給他們活路,今年的南瀆又決堤了,他們哪還有糧草賑災?”
毫不掩飾的大笑了起來,匪首就算是處於被控製的失神狀態,說到這裡的時候依舊難掩心中的憤恨。
“連續兩年決堤?”
在知道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後,就連小青都忍不住探出頭來吐槽道。
“那群昏官是有多麼敷衍?他們難道就沒認真修過堤壩嗎?”
低頭瞥了一眼小青,裴文德壓低嗓音的解釋道。
“或許的確是修過,但是這種事並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結合去年‘米貴於銀’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有人想趁機發國難財。”
聞弦音而知雅意,小青瞬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地方官員想瞞過去,肯定是第一時間修了堤壩,拿出糧食賑災的。
但似乎有人並不想就這麼讓事情過去,所以故意哄抬物價,隨後又在修堤壩的事上動了手腳,所以這才有了今年的這種情況。
“做這件事的是人?還是妖?”
麵對小青的疑問,裴文德卻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管是人是妖,他們的目的都是製造混亂和災禍。”
其實裴文德很想把這件事情往好裡想,可他心裡卻非常清楚,如果匪首得到的消息沒有差漏的話,這些事大概率是某些利欲熏心之人做的。
“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