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祂已經死了。”
麵對一臉詫異的裴文德,小青卻很直白的說出了一種他不願意相信可能。
“活著的河神自然願意屠戮生靈,自絕淫嗣。”
“但如果祂本來就已經活不下去了,還會擔心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青的聲音短暫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接著說道。
“彆忘了我們曾經遇到的那隻水妖,她在重生變成妖怪之前,就是川蜀之地的鹽陽女神。”
在鹽陽女神被廩君射殺之後,她的怨念便留在了鹽陽河中,並且化作常年席卷整個川蜀的災禍。
參考鹽陽女神的表現,小青覺得潤州就算真出了一位類似的水神,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神靈瀕死的詛咒?”
忍不住沉吟了一下,裴文德不得不承認小青的說法的確很有道理。
當一位主宰江河的水神拚死也要留下詛咒的話,潤州城還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了。
但是這樣問題又來了,一尊以生靈信仰為食,就算身死也有可能重新歸來的時候神靈,究竟緣何會施展如此決絕的詛咒?
【潤州城內的百姓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一尊神明如此的瘋狂?】
不等裴文德繼續細想下去,小青再次開口說道。
“與其在這裡不著邊際的猜測,去問問‘知情者’不是更好嗎?”
聽到小青這若有所指的一句話,裴文德當下便作出反應。
“你是指……那群跟著我們進城的黃鼠狼?”
早在裴文德斬殺那群馬匪的時候,裴文德他就到了那若有若無的窺探目光。
一開始,裴文德還以為那些目光來自於潤州逃亡的百姓。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裴文德卻驚訝地發現,那些目光竟來自於一群不怎麼起眼的黃鼠狼。
那種人性化的眼神,情緒化的表現,無一不向裴文德說明一個事實——那些黃鼠狼是一個罕見的精怪家族。
精怪乃萬物之靈,是尚未踏足修行之道的妖。
它們擁有著與人類近似的智慧,自然也有可能構成與人類相似的社會結構。
隻不過在一般的情況下,精怪都是自身族群中的佼佼者,鮮少有能夠組成“家族”的龐大規模。
想要像那群黃鼠狼一樣形成如此大的規模,除了特殊的機緣之外,更需要族群幾代時間的積累才行。
換而言之,那群黃鼠狼在潤州地界是屬於“地頭蛇”一類的存在。
“那不是當然的嗎?”
小青發現裴文德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單純”。
放著一群可能知道真相的地頭蛇不問,偏偏想方設法的給自己增加難度去猜。
“它們敢跟著咱倆進城,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彆有所求。”
“也就你這榆木腦袋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認為它們隻是一群同樣受災的‘無辜者’。”
恨鐵不成鋼的咒罵了一聲,小青認為單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群黃鼠狼可能以上的兩種情況可能都有。
“呃……”
聞言,裴文德一時間竟被小青懟的無言了。
然而無言歸無言,裴文德還是知趣的睜開了眉心的天眼,全城搜索起了那群黃鼠狼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