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之前沒有女兒的消息,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自己兩口子還要指望他這個侄兒收屍。
現在女兒回來,也就沒有必要忍氣吞聲。
“周棟,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怎麼不把豬圈建在你家門口,也一年四季,聞聞這豬屎味。
況且,你建豬圈這地方,是你叔當年出高價從方家買過來的,這地是我們的,什麼時候答應給你建豬圈了?
楠楠剛回來,本不想提這些,實在是你這些年做的太過份。
你知道你叔好臉麵,不會跟你鬨,讓全村人看笑話。
你就得寸進尺,把能占的都占了,豬圈就建在我們門口,這是一個侄兒做得出來的嗎?”
周棟臉色大變,滿臉通紅,扯著嗓門說:“嬸嬸,你說這話就喪良心,妹妹不在家的這些年,你們有個頭痛腦熱的,不都是我陪著,送去醫院,現在妹妹回來,用不到我,就翻臉不認人,做人可不能這樣。”
秦林氣的顫抖:“那次叫你,沒有給你錢,叫彆人一次,給兩百,叫你一次,都是翻倍,給四百。
每次我要叫彆人,都被你叔攔著,他總勸我,叫彆人給村裡人笑話,得叫自己人。
侄兒往門口一站,我們就不算絕戶。
這些年,我們對你怎樣,摸摸良心說,比親兒子還好。”
周楠看了父親一眼,他眼神無光,知道父親一生好強,自己為了一個男人,跟他決裂,讓他在村裡抬不起頭來。
心灰意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棟身上。為了討好周棟,毫無底線的容忍,以至於在自家門口建豬圈,還是占用自家的地,都不敢說一句。
兒女就是父母的天,兒女不在,天就塌了,活一天是一天,這才是導致他們蒼老這麼快的原因。
人到六十後,就是為兒女而活,心裡有期盼,有念想。
當這份期盼,這份念想沒了,心也就死了,什麼都無所謂,他跟侄子爭,還有什麼意義,他爭給誰?等自己一閉眼,這些東西還不是侄子的。
周棟決定耍賴到底:“嬸嬸,這些年我是隨叫隨到,要不是看在是我叔,我嬸的份上,彆說給我四百,給我一千都不會乾。”
周楠看著周棟一臉無賴的嘴臉,輕聲開口:“這些年我以為堂哥是在儘一個侄子的本分,替我照顧父母,那我得好好感謝。
我父母每次叫你,都給了你雙份的錢,這並沒有欠你人情,是雇傭關係,誰也沒有欠誰的。
倒是堂哥你,在我家門口,用我家的地,建自家的豬圈,你養個幾頭,不影響我們家正常生活也就罷了。現在你養了一百多頭,讓我們家天天聞豬屎味,你覺得這是一個侄子乾得出來的事嗎?”
周棟一臉怒意:“周楠,你什麼意思,十年不回家,一回來就找我麻煩。
真是個白眼狼,為了一個男的,就對父母不管不問,還是個人嗎?
要不是有我撐著,你們家的地,早就被村裡彆有用心的人給霸占了,還能等到現在。”
周楠一聲冷笑:“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
周棟瞅了周楠一眼:“感謝倒是不用,地我已經建豬圈了,花了幾十萬,是不可能搬的。
你不回來,我叔都住得好好的,你一回來,就挑刺,做人得懂遠見親疏。
二老百年後,還得靠我這個堂哥,給你撐腰。”
最後這句話,說到周方城心裡,他一直沒有說話,就是不想把關係鬨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