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進門十幾年了,向來對靖南王妃十分依從,王妃讓她往東,莫說往西,她連東南也不敢去的。
如此唯唯諾諾小心翼翼,還真將靖南王妃的戒心全都磨沒了。
平日裡,靖南王妃對大夫人像個大丫頭一般差遣,四下無人時,態度傲慢,頤指氣使,像剛才那樣連個名字都不喚,直接喊“喂”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但從前,大夫人萬般委屈也都忍了。
今日,卻有所不同。
靖南王妃見素來聽話的大兒媳這番竟像是個木頭人一般杵著不動,她都如此難受了,可接連叫了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她滿腔怒火瞬間湧上了心頭。
“你這賤人是想要造反了嗎?”
這句惡毒的話,終於讓大夫人有了一絲反應。
她淡淡地回過頭瞥了靖南王妃一眼“母親叫我?”
還未等到靖南王妃回答,她又笑了起來“我出身名門世家,乃是嫡出,師從綰英先生,所學都是正統。賤人這兩個字,與我實在沒有半點乾係。母親叫的,一定不是我。”
說罷,她竟再不看靖南王妃一眼,自顧自地走到花廳之外。
靖南王妃見狀,“哇”地一聲又吐了一口血“你……你你……”
這一回,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眼睛還直愣愣地瞪著大夫人遠去的背影,可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宴花廳中的人已經走光了,隻留下幾個侍女留在院中。
大夫人步履優雅地走到院門口,對著侍女們說道“發生了如此變故,王妃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吩咐我們都先離開,讓她靜靜。”
剛才靖南王妃在屋子裡大吼大叫,這些侍女都聽見了,雖然不知道王妃因何發怒,聽得也不真切,但那句“賤人”太有辨識度了,還是傳了出來。
侍女們的眸光裡帶著同情之色,都覺得大夫人性子綿軟,分明是被王妃趕出去的,卻還要說得這樣好聽,處處顧及著王妃的體麵……
不過,她們都是寧遠大將軍府的侍女,靖南王府的事,原本就與她們無關。
這是非之地,她們也並不想多待。
於是,侍女們乖順地跟著大夫人走了,走之前甚至還貼心地關上了宴花廳的大門。
……
驚聞東山彆莊有變,陛下立刻派了禁衛軍過來處理,蕭謹安離得最近,最先抵達。
“刺客現在在哪?”
蘇飛白道“時護衛長親自押著,現在在彆莊的柴房。”
除了時惜墨外,幾個武將世家的子弟也主動請纓守著柴房。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刺殺已經足夠丟人了,若是還讓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將人劫走或者滅口,那可就沒臉見人了。
所以,柴房被看得十分牢密。
“帶我去看看!”
柴房中,三個弓箭手都躺在地上,一個看起來已經死了,一個奄奄一息,還有一個被捆住了手腳嘴巴裡也被塞了布條。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黑衣蒙麵的人歪七扭八地躺在角落裡,一動都不動,看起來不是死了就是重傷。
時惜墨和蕭謹安因為慶陽郡主的關係,也算是老相識了,他兩個互相抱了一拳“我趕到時,郡主已經得救。這三個是伏擊的弓箭手,另外幾個是持刀殺人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