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特彆疼，像是有什麼東西灌入腦海裡了，疼死了。
沈危猛然驚醒，那種疼痛感還未消散，他隻得捂著頭悶哼了一聲，而後便感覺手邊傳來了軟軟的觸感，一扭頭便和一條蛇對上視線了。
這條蛇眼中頓時湧上來驚喜，朝著他遊了過來。
在青蛇遊過來的那一瞬間，沈危覺得比起疼痛，他更感覺自己好像又死了一次。
“宗主！”蛇衝了過來，死死纏繞著沈危，大聲喊道：“來人！宗主又神識不穩了！”
……
沈危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一動不敢動，腦海裡第一反應就是幸好看到蛇隻是一個夢，但是這得壓力多大才能夢到和一條蛇對視上了，而且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條蛇眼中莫名其妙的驚喜。
可不等他放下心來，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抬頭一看自己身處的並不是那個六十五平米的公寓，而是一個很大的，古色古香的房間，甚至旁邊還點燃了熏香，整個屋子裡看上去十分乾淨整潔。
門外響起了推門聲，沈危下意識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屏風擋住了他的視線，隻能聽到幾人爭爭吵吵地走了進來。
“我是不是說不能用原型？大哥最怕蛇。”
“你胡說什麼，蛇怎麼了？蛇吃你家飯了？你不就比蛇多長了一些毛和四條腿嗎？得意什麼？”
“彆……彆吵了……”
“老五，你這說話怎麼又結巴了？”
“大……大哥……要……要醒來……”
幾人看到沈危醒來，頓時一股腦衝到了他的床前，為首的一人穿著青色衣衫，容貌清俊，一雙眼睛略顯狹長，看上去有些不符合樣貌地陰冷，可他卻在看到沈危醒來的那一瞬間，頓時潸然淚下，道：“哥，你可算是醒來了。”
沈危：？
“大哥，是誰偷襲你了？”另一青年身著白色衣袍，上麵帶著虎紋，即便他不說話都能看得出眼底的煞氣，道：“我去撕碎了它！”
“誰能傷害大哥？大哥乃是神獸血統，修為極高，我聽其他弟子說是突降天雷砸中了大哥。”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緋紅衣袍的女子，她微微揚起下巴道：“哥，告訴我，是不是你快要飛升了？”
沈危：……
“好。”坐在椅子上的黑衣青年開口道，隻要不是大長句，他就不至於結巴。
“你們是誰？”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將正在說話的幾人給打斷了。
本來剛剛才醒來的沈危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被這幾人在耳邊炸了鍋似的吵鬨，頓時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他一臉懵地看著眼前的四個人，見四人都沒有回答，便小心翼翼再次試探著問道：“你們是……誰？”
這一下，四人都正襟危坐地看向了沈危，青色衣衫的俊逸青年收了折扇，扯動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又笑不出來，隻得無奈道：“大哥，你莫不是與我們開玩笑？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
其他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黑衣男子上前為他把脈，最後搖了搖頭。
“絕症？”緋衣女子問道。
“無……無礙。”黑衣青年不苟言笑地回答道。
其他靈獸：……
沈危：……
“那既然無礙，為什麼大哥會不記得我們了？難不成真是那天雷劈的？這賊老天。”緋衣女子一揮衣袖，外麵晴空萬裡，驀然打了聲雷，她臉色頓時一變，將話頭又轉了個彎道：“但話又說回來了，這老天讓咱們靈獸也能修煉，怎麼不算是一種天道寵兒呢？”
沈危：……
他不得不說，這人變臉速度是真快。
他揉捏了一下泛疼的眉心，腦海裡灌入的東西還未來得及消化，隻能確定自己肯定是穿書了，他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重要信息，但一時間又忘了是什麼，隻能茫然地看著眼前人，道：“你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靈獸也能修煉，這是天道寵兒啊！”緋衣女子立刻重複道。
我們……靈獸？
沈危覺得自己聽力大概也是出了問題了，他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幸，但他的僥幸在眼前的女子直接變成了一隻緋紅色的鳥之後，徹底碎裂了。
“大哥，我朱雀峰還有點事情，你先躺著，我晚上再來看你。老二老三老五，你們照顧點大哥！”緋色小鳥張開翅膀，就從窗戶口擠出去了，壓根兒沒給沈危任何反應時間。
沈危在愣怔兩秒後，看向了其他三人，道：“這是哪？”
“大哥，你又失憶了？這萬獸宗啊！”青衫公子立刻用折扇煽動了幾下，而後又合了起來，道：“定是那天雷劈到大哥你的腦袋了，神識不穩，才會這般，你再休息幾日，若還是不成，我們再想辦法。”
在雞同鴨講一個時辰後，沈危總算心如死灰，認清現實了。
這竟然真是萬獸宗，他看過的小說不少，正想著多問幾個關鍵問題，指不定能對上號，結果隻一個問題就結束了全部對話。
“咱們這宗門都有多少人啊？”沈危垂死掙紮，故作鎮定地試探道。
“沒有人。”白衣虎紋青年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啊？”沈危有些崩潰，但不等他詢問，白衣青年就繼續道：“萬獸宗，哪來的人？全部都是獸。”
沈危覺得不用猜了，他確定了，這就是他昏迷前剛剛打開了第一頁的那一本，第一頁啊，他能知道什麼劇情？唯獨記得的就是這個萬獸宗在第一頁就覆滅了。
原來不隻是炮灰活不過三章，若是穿成了炮灰宗門，都活不過第一頁。
如果說那個黑蛟是炮灰，那他算什麼？算他倒黴嗎？
沈危熱淚盈眶地和青衫公子握著手道：“我能退位養老，雲遊四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