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的心智尚沒有大人們成熟,也許一些話也不知道分場合來講。而且有些話大人們背著當事人在家裡講過,孩子聽到了卻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當著當事人講了出來,於是大人們尷尬的同時隻好打著幌子說"童言無忌"。但其實誰心裡都明白是那回事兒,也彼此留下了過結。
正是古宛兒這句話讓我產生了自悲的心理。傍晚的時候我心情沮喪的回到了家。看著父母們每晚重複著炒菜吃飯收碗快看電視這種麻木了的生活習慣時,我心裡不禁產生了一種怨恨,我怪父母的無能,為什麼他們做不到官,為什麼我要在學校裡受老師們和同學的白眼?這個社會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極端的想法就會產生極端的行為。
我離家出走了。
那天傍晚天下著小雨,昏暗的路燈照不出我細長單薄的影子,孤單的身體隻是在麻木的前進著。廳委大院掩蓋在一片昏暗的迷惘之中。十年前就鋪好的水泥路已經坑坑窪窪了,這使得路麵有很多積水。看來以前的領導並不像現在的領導一樣熱衷於基礎建設和孜孜不倦的翻新改造。
身旁一輛吉普車飛馳而過,濺了我一身的泥水。車內的人談笑風聲。我夜貓子似的眼睛認出了開車的人是朱廳,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商老師。他們要去哪兒我並不想知道。
走出大院的門外,幾個農家的少年在雨中無憂無慮的嘻戲,我羨慕他們沒有生在官宦之家。
農家少年向我回望過來,眼神裡充滿了羨慕,也許他們看到我從廳委大院裡麵走出來,以為我是大官的兒子。又或者是廳院門口一對讓射燈照的發白的威嚴石獅讓他們產生了敬畏。於是這彼此之間的羨慕竟隱藏著生活的無奈,揭示著人性永不知足的欲望在朦朧的少年心裡就猶如在圍城般的生活中痛苦的輪回。
正當我徘徊不前的時候,一隻寬大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父親正慈祥的望著我,他手裡撐著一把碩大的雨傘,足可以為我遮風擋雨。
於是我們父子倆在雨夜中進行了一次漫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