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爸媽下班也來了。
自打雲莊上過門,我媽對晏家的態度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處處針對。
今天過來吃飯,她還讓我爸買了涼菜和飲料,看到我的時候,有點拘謹的說:“小荷,你也回來了。”
我走過去,大喊一聲:“媽!”
她先是一愣,然後沒好氣的打了我一下:“我還沒聾呢!叫這麼大聲乾嘛!”
她打得一點兒也不疼。
我們之間那層看不見的隔閡也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
姐姐被辭退、進戒毒所的事,兩家人都不知道,他們還在飯桌上討論姐姐和起哥的感情進展,猜測他們這次回來是不是為了結婚,越說越真,並且開始以親家相互打趣。
我跟晏落麵對麵坐著,心照不宣的低頭吃飯。
等姐姐的事無話可說了,晏媽問起了我:“小荷,你親媽對你怎麼樣啊?”
我說:“她對我還行,最近還請我和朋友吃飯、去遊樂園。”
晏媽感慨:“我看你們兩個也是真的有緣,分開這麼多年都能遇上……”
說著,她看了我媽一眼:“丁姐,我提雲莊你不生氣吧?”
我媽說:“她給我女兒花錢,我生什麼氣!”
大家默契的對視一眼。
她在生氣。
雲莊給我花錢,等於在她眼皮子底下挖牆腳。
我說:“媽,你放心吧,我又不貪她的錢。而且我已經跟她說好不遷戶口了,以後就管叫她阿姨。”
我媽這才好受了些:“她要給你錢的話,你該拿就拿,你不想花就給我,我幫你存著……”
桌上的人都笑起來。
我爸笑完,小心的問我:“小荷,她家裡人呢?對你怎麼樣?”
我說:“那個小胖子不喜歡我,居延哥不怎麼回雲城,平時見麵對我也還行。”
居延對我,確實是還行。
自從我拒絕他以後,他再也沒做過出格的事。
在兒童醫院平白被我打了一頓、腦袋被鑰匙扣砸了一下,也都很大度的原諒了我。
“哦……”他又看向晏落,“晏落,怎麼突然休學了?是不適應美國的生活嗎?還是功課方麵……”
晏落很坦然的說:“是因為錢。我打算在家工作一年,賺點學費,明年再去學校。這樣一來,爸媽壓力沒那麼大,我自己也不用那麼緊張了。”
晏爸晏媽都低著頭,不說話了。
我也在桌下悄悄拉著晏落的手。
這些話他昨天告訴過我,昨晚應該也告訴了他爸媽。
起哥留學的時候拿的是全額獎學金,生活費也是自己賺的,家裡並沒覺得有什麼壓力。
這次到了晏落,晏爸晏媽才知道低估了留學成本。
儘管有半額獎學金,但每年還是要準備十多萬的學費,就是把家裡這套房子賣了也撐不到他畢業。
起哥年薪雖高,但房貸車貸也高,再加上他剛給姐姐交了一大筆保釋金,送她去了戒毒所,耽誤了工作,也拿不出大錢。
所以晏落就主動提出了休學,自己賺學費。
我爸聽了,伸手拍了拍晏爸的肩膀:“你家這孩子……唉……”
晏爸苦笑一聲:“都是我們當父母的沒本事。”
我媽也少見的沒有幸災樂禍,而是同情的看著晏媽。
晏落起身,笑著給他們滿上汽水:“好了,彆歎氣了!我還年輕,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晚一年兩年上學沒什麼影響的,我同學還有三四十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