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媽不舍得多花錢,住一周院就回家了。
這下,他們家少了一個勞動力,多了一個病人,晏爸和晏落更忙了。
我既是晏落的打工小妹,也要看護晏媽和起哥,每天在晏家接線打印做家務,忙得團團轉,回到自己家基本是倒頭就睡,跟住在這兒的居寶閣都沒力氣拌嘴了。
早上在家吃飯,我狼吞虎咽,我媽很不滿意:“慢點吃!你又不是他家的媳婦,著什麼急啊!”
我說:“我想多乾點,這樣叔叔和晏落回來就不用那麼忙了。”
我媽撇嘴:“晏落一個月給你開多少錢?”
我說:“他每開一單都會給我一半啊。”
“錢呢?”
“呃……”
我放下碗就想溜,被我媽一把揪住:“你又貼他家裡了是不是?連荷,我知道你跟他家有感情,但你這又出錢又出力的,他們就好意思受著,什麼也不說?你跟晏落現在是什麼情況,到哪一步了?”
我掙脫她,提鞋就跑。
我媽在後麵喊:“我可沒答應讓你們結婚!”
下了樓以後,我想著我媽的話,心裡挺不是滋味。
雖然我媽對晏家改觀不少,但她還是趨利避害的,覺得晏家欠了我這麼多錢,還有兩個病人,以後怕是很難起來了,她不想讓我嫁過去吃苦。
不過,對我而言,和晏家人在一起是件很快樂的事,辛苦一點不算什麼。
晏媽要臥床休息,這一臥,多年的疲勞都上來了,她整天在房裡睡覺,隻有上廁所和吃飯的時候需要幫忙,非常省心。
起哥的複健也大有進展,他現在已經可以不用輔助筷子吃飯了,天天扶著護欄練習走路。
這天我過去的時候,晏爸已經出門,晏落在門口穿鞋,起哥坐在輪椅上,給他遞包。
我跟著他到了樓梯口:“中午回來吃飯嗎?”
晏落揉揉我的頭:“怕是回不了,你們該吃吃,不用等我。”
電梯到了,我目送他進去,依依不舍的說:“路上小心啊。”
他點點頭。
電梯都快關上了,他突然又開門出來,捧著我的臉,在我嘴上用力親了一口,然後趁著門沒關又進了電梯,在裡麵笑著揮手:“乖,回去吧。”
這回是真的走了。
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讓我心裡又甜又軟,我摸著嘴唇,傻笑著進了家門。
起哥腿上放著一籃臟衣服,正劃著輪椅去陽台,準備洗衣服。
我趕緊追上去,把籃子提起來:“起哥,我來洗,你彆累著了。”
起哥苦笑:“這點事我還是可以做的。”
我又把籃子放他腿上:“那好吧,給你洗。”
他笑了,繼續搖著輪椅往外走。
他不在房裡,晏媽這時也在床上逗咖喱,正好能搞個衛生。
我扶著地拖,呼哧呼哧的拖地,他家人多,每天都能拖出頭發、狗毛還有灰塵和垃圾。
其實我在自己家都沒這麼勤快,家裡的地都是我爸拖的。
搞完衛生,家裡看著利索多了,我正要去衛生間洗把臉,一個沒留意,拖鞋踩了水往前一滑,我“啊”的一聲向後倒去。
起哥剛好劃著輪椅經過,伸手抓我的胳膊。
當然是沒抓住。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磕到了尾巴骨,摔出一聲慘叫。
腳上一隻拖鞋也飛了起來,不偏不倚,正落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