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乾年後,當男人站在星辰號的艦橋上,在亞光速的行進中,遙望那記憶深處的故鄉的時候,腦海中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仿佛都從來不曾發生過一般。
那是許多珍藏的回憶,可惜都淹沒在宇宙浩瀚的塵埃之中,讓所有都從頭說起吧。
卻說欲界六道六天,最下層的便是四天王天,這一層下的凡間世界亦是無邊廣大,其間星係縱橫,中有一域,有一藍色星球,中有一地,名蜀山。
此地雖在欲界六道之中,然山勢險峻雄偉,鐘靈奇秀,常年雲霧繚繞,仿佛人間仙境一般。
幾世以來常有修仙求佛之人來此講經問道,於崖邊高談快論,說些雲山霧海神仙玄幻之事,又感歎人間種種****,紅塵中榮華富貴,溫柔鄉裡郎情妾意,宛如過眼雲煙。
就在崇山峻嶺之下,川北的官道邊有一個人口數千的小鎮。
一戶姓呂的人家,世代祖居於此,是鎮上第一大戶。
呂家祖上中過進士,也是蜀中有名的士紳。
可惜到了呂效這一代,早年科舉不中,到了中年才有了一個女兒,名叫呂青萍。
還好這小姑娘從小就聰穎過人,長大以後更是處落得極為標致,儼然是方圓幾百裡的一個大美人。
卻說這呂府前後三進呈中軸線,主院左右四個院子並排成一行,也是鎮上最大的建築。
這一天夜裡突然起了濃霧,呂青萍正在自己的香閨裡靜靜的梳著頭發,青蔥玉指滑過縷縷青絲,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房門洞開,三個蒙麵人闖了進來。
呂青萍頓時一驚,正要大喊,冰冷的鋼刀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其中一個蒙麵人說道:“彆喊,不然就要了你的小命。”
其他兩人則是盯著呂青萍豐滿的酥胸,發出陰陰的笑聲。
呂青萍臉色有些泛白,她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懷好意,暗自奇怪怎麼守夜的家丁沒有發現他們。
一個蒙麵人道:“走,彆出聲,不然老子就在你身上開個口子。”
呂青萍一怔,道:“去哪裡?”
三個蒙麵人相視一笑,其中一個低沉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強行押了呂青萍往外麵走。
呂青萍的閨房是在宅院的東側,出去就是花園,外麵是一堵高牆。
三個蒙麵人拽著呂青萍一路往花園北麵的圍牆走去。
這是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四下裡特彆的漆黑,再加上濃霧繚繞,他們走的相當緩慢,好一會兒才到了牆邊。
這裡早有他們事先架好的繩梯,呂青萍這才明白這夥人是如何進來的。
一個蒙麵人說道:“你先上,要是不老實,小心老子在背後捅你一刀。”
說著故意用鋼刀的刀背在女人渾圓的臀部拍打著。
呂青萍也隻能忍著怒火,咬了咬紅豔豔的朱唇,幾步爬上了繩梯。
見她如此老實,那三個蒙麵人都是哈哈大笑,也正要跟著爬上去。
哪裡知道呂青萍自幼便見識不凡,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風骨,此刻怎麼會坐以待斃?
她快步爬上牆頭,一翻身竟然直接跳到了牆外,匆匆往大街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
三個蒙麵人見狀大驚,趕緊翻過牆頭,去追呂青萍。
此刻夜已經深了,呂青萍尖銳的喊聲顯得特彆的刺耳。
可是後麵的三人身手矯健得很,怎麼是她一個女子可比。
眼看就要被他們追到了,突然漆黑的夜空中閃過耀眼的一點,越來越大。
他們四人都驚呆了,茫然的看著一點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從九霄雲外呼嘯而來。
幾人這才意識到這火球是朝他們飛來,想要逃跑已然來不及。
隻見火球如同炮彈一樣,轟的一聲落在了呂府的圍牆邊上。
頓時地動山搖、火焰衝天,一股巨大的氣浪迎麵襲來。
將那三個蒙麵人高高的拋上了半空,隨著幾聲慘叫,掉下來時已經成了幾堆肉泥。
呂青萍雖然離的稍微遠一些,也被推出了十幾米遠。
好半天,呂青萍才渾身酸痛的從地上爬起來。
隻見呂府的圍牆已經倒了一大批,圍牆外大約五六十米的地方,多了一個巨大的土坑。
此刻,濃霧已經散儘,呂青萍遠遠的看見土坑中央有一個一絲不掛的年輕男子蜷縮成一團。
呂青萍平時和陌生男人說話的機會都不多,何況是這等場麵,不禁心跳的厲害,臉頰上浮起幾朵紅雲,更顯得嬌媚可人。
不過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羞恥感,呂青萍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土坑邊上。
這時那個男人竟然睜開眼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全身健碩的肌肉和其他一切都完全展現在了呂青萍麵前。
這是一個身材極為高大修長的男人,麵容俊美宛如刀削,眼神冷峻深邃恰似一塘深不見底的池水。
整個人都透著致命的誘惑,渾身散發著一股魔性的魅力。
看得呂青萍竟然有些失魂落魄了一般,完全忘記了眼前的尷尬。
下意識的問道:“你是誰?”
男人茫然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俏臉通紅的女人,眼神有些迷亂,呢喃道:“我是誰?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誰?”
這時四麵八方都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呂青萍知道定是鎮子上的人被驚醒了。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和這男人麵對麵的站著,暗道不妙,心想:如果被人看見了可不得了。
趕緊一拽男人的手,飛奔進了院子,幾步跑進了自己的閨房。
男人呆呆的站在這充滿陣陣甜香的少女閨房
,疑惑道:“這是哪裡?”
呂青萍這下哪裡還剛看他,偏過頭去,說道:“是我的房間。”
男人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點了點頭。
突然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繼而有人敲門道:“青萍,你在嗎?”
呂青萍頓時一陣心慌,她聽出了這人正是和自己早有婚約的卞紹鈞。
這卞紹鈞是落霞山莊的少莊主,他父親卞日和與呂青萍的父親呂效乃是世交。
二十一年前,當呂青萍尚在母親懷中的時候,兩家就定下了婚約。
幾天前卞紹鈞帶了大隊人馬和聘禮,來呂府就是提親。
呂青萍頓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心道:如果被他看見自己房裡藏了一個男人,這還了得?
卞紹鈞見裡麵沒有人回答,就又喊了幾聲道:“青萍,你在嗎?我是紹鈞啊。”
呂青萍一邊焦急的四下裡打量,想找個地方讓男人躲躲,一邊答應道:“什麼事啊?我已經睡下了。”
她這個閨房隻有幾個衣櫃、梳妝台和一張床,心道:早知道應該搬到一個大一點的地方,這裡怎麼可以藏一個大活人啊!
她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外麵的卞紹鈞卻說道:“青萍,你先開門,外麵著火了,伯父讓我接你去大廳。”說著又拍了幾下門。
呂青萍一聽差點就要暈倒,忙說道:“不用了,我在這裡挺好的。”
卻說旁邊那個男人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冒汗,酥胸劇烈的起伏,竟然伸手在她的額頭輕輕一抹,說道:“你怎麼啦,很熱嗎?”
呂青萍差點就嚇得要岔過氣去,趕緊推開他的手,低聲道:“彆吵!”
外麵的卞紹鈞突然說道:“青萍,你和誰說話呢?裡麵還有彆人嗎?”
呂青萍趕緊說道:“沒,沒人。”
卞紹鈞接著道:“那你快開門啊,伯父還等著呢。”
呂青萍隻好說道:“哦,你等等,我穿衣服。”
說著趕緊把男人推到床下,低聲道:“你彆出聲啊,求你了。”
男人雖然不明白,但是看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隻好點了點頭。
呂青萍這才走到門口,開了門。
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正焦急的來回走著,看著呂青萍出來,奇道:“你怎麼這麼久?”
呂青萍也不敢多說,道:“好了,不是去大廳嘛,快走吧。”說著急匆匆的往大廳走去。
卞紹鈞回頭和兩個丫鬟說道:“你們進去替小姐鋪下床,順便把這個小箱子放到床下。”
兩個丫鬟聞言,點頭抬著一個小箱子就往裡麵走。
呂青萍頓時大驚,還沒等她回身,兩個丫鬟已經走進了女人的閨房。
呂青萍一邊快步跑進自己房間,一邊喊道:“不要!”
兩個丫鬟正蹲著身子把箱子推進床下,聞言都是一怔。
卞紹鈞也走了進來,疑惑道:“怎麼了?”
呂青萍一震,心道:怎麼那兩個丫鬟沒有看見?
心裡很是疑惑,遂也低頭往床下看了看,隻見裡麵空空如也,半個人影也沒有。
暗道:那個人呢?
卞紹鈞也蹲下了身子,往裡麵瞧了瞧才起來道:“青萍,你怎麼啦?”
呂青萍這才回過神,乾笑道:“沒,沒有,我是怕她們弄臟我的床。”
卞紹鈞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才領著呂青萍往大廳走去。
過了好一會兒,呂青萍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急匆匆的鎖好門,便到處翻箱倒櫃的找人。
不過終究也沒有找到,夜裡她迷迷糊糊的睡去。
醒來是已是第二天清晨。
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玉手舒展開來,突然發覺似乎碰到了什麼。
轉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昨夜消失的那個男人正好好的躺在自己身邊,穿著一套粗布衣服,瞧那模樣還睡的正香。
她馬上拉過被子坐了起來,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異樣,這才舒了口氣。
伸手推了一把那個男人,說道:“喂!喂!”
男人這才緩緩醒來,道:“啊,早上好。”
呂青萍怒道:“你怎麼上了我的床?”
男人一怔,也坐了起來,道:“不行嗎?昨天不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嗎?我還以為你讓我住的呢?”
呂青萍聞言差點氣暈過去,見他那個樣子又不像開玩笑,隻好說道:“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再進我的房間。”
男人聞言點點頭。
呂青萍接著道:“你昨天去哪裡了?我不是讓你躲床下的嗎?”
男人笑道:“我覺得有些冷,就從窗戶出去拿了一套衣服,回來就沒看見你,我一個人閒著沒事,就出去逛了逛。”
呂青萍一怔,看了看他,奇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摸了摸頭,笑道:“我也不記得了”
呂青萍苦笑道:“不記得了?這倒好!”
男人道:“你長的可真美!你叫什麼名字?”
呂青萍聞言俏臉一紅,道:“彆亂說,我叫呂青萍。”
男人笑道:“好名字,要不你也給我取一個吧!”
呂青萍笑道:“好啊,那就叫天生吧!反正你也是天山掉下來的。”
男人點頭道:“不錯,天生,我挺喜歡。”
呂青萍道:“你有地方去嗎?”
天生一怔,道:“去什麼地方?”
呂青萍笑道:“就是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天生搖搖頭,道:“我記不起來了。”
呂青萍聞言一怔,自言自語道:“這可怎麼辦?”
隨即雙眸一轉,笑道:“我家倒缺一個下人,你願意做嗎?先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如何?”
天生想也沒想,說道:“好啊,你這麼漂亮,我可願意留在你身邊。”
呂青萍聞言嬌嗔道:“你以後可不許這麼亂說話了,被人聽見可不得了。”
天生一愣,道:“什麼話?不能說你漂亮嗎?”
呂青萍俏臉一紅,道:“就是。”
天生疑惑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呂青萍領著他去見了一個胖乎乎的女人。
女人扭動著肥臀走到他們麵前,笑道:“小姐,有事嗎?”說著竟然還給男人拋了個扭捏無比的媚眼。
天生頓時胃裡一陣翻騰,幸好一天也沒吃什麼,也沒東西吐。
呂青萍卻絲毫不在意,笑道:“王媽,府裡不是要招人嗎?這是鎮子上錢掌櫃介紹的。”
胖女人笑道:“小姐您說好就好。”
呂青萍笑笑,說:“這樣就好,那我先走了,你給他安排一下吧。”
王媽急忙點頭哈腰的把呂青萍給送了出去。
一轉身,回來看了看天生,笑眯眯的問道:“你和錢掌櫃什麼關係?”
白雲非搖頭笑道:“沒關係。”
王媽一怔,心道:這錢老頭不是這麼好的人呀,難道轉性了?
想著,就隨口問道:“你會乾點什麼呀?”
白雲非想了想說:“我好像對花卉挺有研究的。”
王媽譏笑道:“看你那個熊樣,不就是種花嘛,說起來好像有什麼似的。好了,你就去後院當花匠吧。看在錢掌櫃的麵子上,月錢一兩,住處在花園西北角的那個木屋。除了早上和半夜,白天可彆出來亂跑。嚇到我倒沒關係,嚇到老爺和小姐就糟了。中午吃飯在前院,不要走花園裡過,靠牆邊走,從側門過來。”
天生點點頭,就跟著王媽到了後院。
這花園挺大,中間是假山和一個小池塘,四周的花卉比較亂,長滿了雜草,看來已經很長時間沒人照顧了。
王媽又羅裡羅嗦講了一大堆規矩,天生壓根底沒聽。
等送走了王媽,就自己進了小木屋。
巴掌大的地方,裡麵也破舊的很,除了一張木板床外就空無一物了。
他對自己過去住的地方也沒有印象,這下倒也不覺得簡陋,隨意打掃了一下就躺下休息去了。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去前麵喝了一小碗粥。
食堂的大媽看他這麼大的個子,竟然隻吃一點,便好奇的問道:“年輕人,不多吃點嗎?白天還很長呢。”
天生笑道:“還真吃不下。謝謝您了。”說完又向食堂的大媽道完謝,才從側門回去。
他果然對種植物很拿手,沒幾天的工夫就把花園給修葺的整整齊齊。
不過顯然呂家的人很少來這裡,天生住了好幾天也沒見到一個人影,除了去前院吃飯外,他倒也樂得清閒。
這天夜裡他閒著無事,就到花園中央的亭子裡坐著吹風。
皓月當空,清風徐徐,真是份外清爽的一個夏夜。
他正坐著無事,突然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隻見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來。
天生想起王媽的話,看看天色,心道:現在算不算半夜呢?算了,還是避一避吧,免得麻煩。
他想著,就急忙貓著腰退回了小木屋,躺到了破床上。
外麵傳來兩個年輕女子的對話聲,他好奇心起,又偷偷溜到門邊,透著門縫往外看。
一個極為美貌的女人,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圓圓的臉蛋,下巴尖尖。
大眼睛水汪汪的,柳葉彎眉,長長的睫毛往上翹著。
秀麗的鼻子高拱而起,兩片薄而小的唇肉是鮮果般的俏皮上挑。
淡藍色的長裙,在纖細的腰身上紮了一條白色的絲帶。
嬌軀略為豐滿而顯得富有肉感。身材高低起伏,格外誘人。
正是是呂青萍和她的丫鬟小翠。
隻聽見小翠說:“小姐,這園子好像不一樣了。”
呂青萍也疑惑道:“是啊,美多了。”
小翠道:“聽管事的王媽說,好像剛剛叫了個花匠,看來還挺能乾的。”
呂青萍聞言一怔,頓時想起了那個神秘的男子天生。
她在亭子裡坐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微風吹拂過來,隻覺得花香宜人,心曠神怡。
心裡竟然有些想去看看那個男人,遂說道:“小翠,我們去瞧瞧那個花匠。”
小翠道:“知道,小姐。”說著就往天生的小木屋走來。
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敲門聲,天生趕緊起來把門開了。
一個嬌小玲瓏的美貌少女正站在門口,正是小翠,她看見天生不禁一怔。
天生卻向她身後的呂青萍,笑道:“小姐。”
呂青萍正要說話,突然後麵一個男子的聲音道:“青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