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梅聞言大喜,道:“真的嗎?”
白雲非笑笑說:“當然是真的,你直接去和小三說,就說我講的,他知道怎麼辦的。”
看著丁曉梅喜滋滋的出去,蘭若疑惑道:“丁經理的花費怎麼要你批?你到底是什麼職位的?”
白雲非笑道:“現在彆問這些了,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我們去買些衣服,我看你這打扮可受不了。”
蘭若聞言臉一紅,道:“我知道。”
白雲非笑笑說:“做我們這行的,雖然不需要全身珠光寶氣的,但是適當的裝扮也會有利於工作。今天我們就先去給你包裝一下。”
說著領了蘭若先去
做了一個頭發,到中午才弄好,去吃了點中餐。
下午就去百貨商店瘋狂購物去了。
兩人到了二樓的時尚女裝部,白雲非領著蘭若進了右手邊的第一家。
店員抬頭看了看兩人,忙走了過來。
看看蘭若的樣子,又看看白雲非,心道:這兩人可真不配呢。
白雲非有了上次和小楠的經驗,提前在蘭若的耳邊說:“冒昧說一句,88e-53-86,如何?”
蘭若聞言俏臉一紅,點點頭,低聲道:“你怎麼知道?”
白雲非笑笑也不說話,給女人挑了幾件,和店員輕輕說了要的尺寸。
兩人一路下來,走走停停,不多時已經買了好多。
白雲非兩手提了十幾個袋子,雖然不費力,但是手已經拿不下了。
蘭若顯然是第一次這麼出來購物,以前都是陪著沈冰冰光看不買的,今天跟著白雲非出來,可是過足了癮。
從二樓下來,白雲非低聲道:“今天就買這麼多吧,我可提不動了,明天你自己再過來。買些鞋子和其他配件吧。”
說著用目光指了指自己左邊的兜兜。
蘭若睜大了眼睛,一邊摸索,一邊問道:“什麼?”
白雲非道:“裡麵有張卡,你先用著。”
蘭若不好意思的說:“這怎麼行,我可不能用你的錢,那我成什麼人了?”
白雲非道:“你以為呢?放心吧,我不是包養你。這是預付給你的,以後發了工資還我。”
蘭若聞言臉一紅,心道是自己想歪了,這才把卡拿了過去。
兩人出了百貨大樓,白雲非問道:“你住哪裡?”
蘭若低聲說了一個地址。
白雲非一怔,道:“那裡是近郊的棚戶區啊,你生活條件這麼差?”
蘭若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白雲非微笑道:“我們公司的員工可不能住那麼差的地方。”
蘭若大喜道:“公司有宿舍嗎?”
白雲非笑道:“你這個級彆就不用住宿舍了,我在四海路那邊有套房子,沒有人住的,你先在那裡暫時住下吧。
以後讓丁曉梅再給你批一套小一點的。”
蘭若高興道:“真的?”
白雲非道:“高層乾部當然有這種待遇了,再說了,我覺得和你挺投緣的,照顧一下也不算什麼。”
蘭若臉上一陣泛紅,怯生生的說:“要不是我長的不好看,我還會以為你看上我了呢!”
白雲非笑道:“怎麼這麼沒有自信心,你回去買副隱形眼鏡,把衣服換上,再買些化妝品弄弄,我保準一出去就電死人。”
蘭若見白雲非這麼說,心裡甜絲絲的。
兩人叫車回到了白雲非原來的住處,白雲非把開門的密碼告訴了蘭若就走了。
看著這個屬於自己的新家,蘭若不禁有做夢的感覺。
她沒花多少工夫就把新住處整理好了,其實本來也不臟。
蘭若回房試了幾件衣服,發現白雲非的眼光很好,穿起來果然整個人就是不一樣了。
遂挑了一件淡綠色的低胸連衣裙穿好,就出門買隱形眼鏡去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煥然一新了,不見了黑乎乎的鏡框。
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恍如晨星。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有一股天然的嫵媚。
剛要開門進去,突然看見對麵也出來一個女人,長的還不錯。
這正是白雲非以前的鄰居林素雲,經過丁曉楠的事情,她在妹妹家住了一段時間,接到白雲非的電話才搬回來。
這天聽見開門聲,還以為白雲非搬回來了,出來一看正瞧見蘭若。
兩個女人一對眼,彼此相視一笑。
林素雲笑道:“你是小白的朋友嗎?他怎麼不回來了?”
蘭若笑道:“哦,這裡他不住了,借給我住一段時間。以後要和您做鄰居了。”
林素雲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也很高興對麵又住進了人,兩人笑嘻嘻的說了一會兒才告彆。
蘭若心情很好,進去關上門,煮了點湯,正坐沙發上吃著。
突然手機響了,一看是沈冰冰的電話,忙接起來說:“冰冰啊,你怎麼啦?”
沈冰冰有些憂鬱的聲音說:“蘭若,我能到你那裡住幾天嗎?我從家裡出來了。”
蘭若聞言一怔,心道這裡是白雲非借給她住的,如果讓沈冰冰住進來是不是有點過了。
沈冰冰見她遲疑,還以為她怕原來的那個棚戶區住不下呢,低聲說:“我知道你那裡條件也不好。
隻有一個房間還要和彆人一起住的,是有些擠。不過我實在沒地方去了。”
蘭若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沒這個意思。我剛搬家了。
你過來住到也可以,不過這裡是彆人借給我住的,你可不能說出去,更不能帶何越來。如何?”
沈冰冰聞言更是好奇了,道:“你搬家了?”
蘭若嗯了一聲,就把地址告訴了她。
不一會兒,沈冰冰就到了。
一按門鈴,隻見出來一個落落大方、身材火辣,燙著波浪小卷長發的美女,不禁一怔呆住了。呢喃道:“對不起,我可能…。”
她正說著,蘭若笑了出來,心道:白大哥果然說的沒錯,連冰冰都認不出我了。
想著就把一愣一愣的沈冰冰拉了進來,說:“是我啊,你怎麼都認出來了?”
沈冰冰這才驚醒過來,驚訝道:“幾天不見,你變的這麼厲害,我都認不出了。”
蘭若得意的笑笑,拉著冰
冰坐到了沙發上。
沈冰冰仔細的看了看蘭若,羨慕道:“你這衣服可真好看。”
蘭若笑道:“剛買的,那邊還有。你喜歡的話,送給你。”
沈冰冰看了看眼前一堆的購物袋,嘴都合不攏了,問道:“你中彩票了嗎?”
蘭若笑道:“我像是買彩票的人嗎?不過也中彩票也沒什麼差彆。我提前發了點工資。”
沈冰冰奇道:“你不是在白…白雲非那裡工作嗎?他說介紹一個小一點的公司給你,在哪裡?你已經上班了嗎?”
蘭若笑道:“是啊,我上班有兩天了。是遠大對麵的那個環亞投資,我現在在實習呢。”
沈冰冰還想問下去的,蘭若打斷了她的話,問道:“你怎麼從家裡出來了?”
沈冰冰歎了口氣,道:“昨天發生了一點事情,我離家出走了。”
蘭若道:“是因為何越嗎?”
沈冰冰把自己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也沒有遺漏晚上和何越的那一段美好的回憶。
蘭若驚訝道:“你們那個了?”
沈冰冰害羞的點點頭。
蘭若笑嘻嘻的說:“你可真放的開,怎麼樣?和我說說。”
沈冰冰靦腆的笑道:“這有什麼好說的。”
蘭若笑笑也不再追問,接著問道:“那你打算和你媽攤牌嗎?事情都這個樣子了。”
沈冰冰聞言一怔,說:“我也沒想明白,所以要來問問你的意見。”
蘭若正色道:“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情,我一定勸你慎重考慮下。現在的話,反正米已成炊,你就一條心和你媽攤牌吧。天下沒有能執拗過兒女的父母。”
沈冰冰聞言點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反正我是跟定何越了。他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
蘭若勉強笑笑說:“你真勇敢,希望不是固執。”
沈冰冰聞言奇道:“什麼意思?”
蘭若道:“我是從農村出來的,知道和這裡的不同。我一方麵佩服你追求愛情的勇氣,一方麵也替你擔心。”
沈冰冰聞言笑道:“放心吧,有愛總能克服困難。
總不會如白雲非說的,什麼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隻有愛情的婚姻是可悲的。”
蘭若聞言一怔,重複著念了幾遍,好半天才說:“這話說的真深刻啊。”
沈冰冰笑道:“什麼?你暈頭了吧,還深刻呢?”
蘭若笑笑,看著沈冰冰說:“你和他到遊樂場玩了一天,覺得他這個人如何?”
沈冰冰想了想,突然浮現了很多畫麵,笑道:“他這個人倒也沒有我原先想的那樣壞。”
蘭若笑道:“是麼,看樣子你對他改觀了不少。你媽還要你和他發展嗎?”
沈冰冰笑道:“我如果說和何越那個了,我媽還能說什麼?”
蘭若笑道:“是啊,你可算解脫了。”
她看著沈冰冰,大眼睛透著一股迷離的神色,說:“你說你如果沒有遇到何越,是不是會愛上白雲非?”
沈冰冰一怔,道:“這我倒沒想過。不可否認他這個人還是有點魅力的。”
蘭若笑了笑,幽幽的說:“這是你被情所困,完全沒有了判斷力。我就說吧,白雲非對女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我是打算要跟著他一輩子了,不管他是不是娶我。”
沈冰冰聞言一愣,伸手摸了摸蘭若的額頭,道:“你沒發燒病糊塗吧?”
蘭若推開了她的手,笑道:“你才糊塗了,放著鑽石不要,去追雜草。”
沈冰冰嬌嗔道:“好啊,有了你的白大哥,就把我們家何越叫雜草了。以前你可是也很崇拜他的。”
蘭若笑道:“那時候我是沒有見過真正的男人。”
沈冰冰伸手不住的在蘭若身上撓癢癢,笑道:“好啊,你就是發騷了。我看你是沒救了。定是中了白雲非的毒。”
兩女玩鬨一陣才高高興興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沈冰冰就去找許大媽攤牌去了。
許大媽一聽女兒說的晴天霹靂,頓時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破口大罵一陣,又狠狠的揍了沈冰冰一頓。
不過生氣歸生氣,到底也沒能改變事實,最後也隻能同意沈冰冰的城下之盟。
又過了幾天,何越帶著一些水果來見了許大媽和沈老師夫婦。
許大媽雖然沒少數落何越,最後倒也同意了兩人的婚事。
兩人過了一個月就結婚了。
婚禮相當的簡樸,不過倒有很多同學來祝賀,何越和沈冰冰倒覺得非常幸福。
白雲非倒是托蘭若帶來了一束鮮花,自己就沒有來湊熱鬨。
何越和沈冰冰結婚後,兩人暫時還住在沈冰冰原來的房子裡。
每天和許大媽見麵,給這小兩口的日子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而且半年過去了,何越終究也沒有在a市找到合適的工作,於是他就帶著沈冰冰回西部老家那邊了。
夫妻倆在縣城找了兩份教書的工作,何越把母親也接了縣城,另外租了個房間給她。日子過得倒還可以。
許大媽和沈老師因為女兒遠嫁的緣故,心裡終究也是不舒服,始終也沒有原諒他們。
隻有蘭若偶爾還會給沈冰冰打個電話問候下。
按下他們的事情不提,卻說白雲非在沈冰冰結婚後,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也沒有工夫考慮。
環亞投資完成了對海日集團資產的改組,第二天白雲非就帶著蘭若按計劃在市場上拋售了手頭的遠大股份。
這時蘇宛兒也帶
來了好消息,說在美國和全美的第二大超市談判成功,對方同意收購海日49%的百貨資產,同hbc組成中天百貨。
白雲非除了任命蘇宛兒為中天百貨的執行總裁外,又從美國本部調了幾名高管過來,到中天百貨擔任各級主管。
還有兩個好消息就是丁曉梅終於和小三成親,方濤則在香港娶了司徒入畫。
白雲非都分彆讓蘭若送了賀禮。
倒是慕容雪姐妹在法國住了才一個月就整天打電話過來。
沒辦法,這年的9月初,白雲非就要蘭若訂了機票打算去法國看看。
臨走前,想起來慕容德存在銀行保險櫃裡的東西。
於是就一大早叫了一輛車到了銀行。
當他拿出來一看,才發現隻是一份文件。
白雲非拿在手上坐到了出租車裡,細細的翻看著,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這是一份伊拉克**機關的通訊密碼和網關口令。
裡麵還詳細記錄了多年前某工程公司在伊拉克的工作情況,以及相關人員的資料。
白雲非隨便看了看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個工程公司的是由**推薦的,主管是顧一揚,主要股東是遠大的慕容德,簽字的市領導是逢南海和夏守中。
而資料的最後是一份彙款記錄,彙出方是日本三花,收彙方是天梭地產。
白雲非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了整個事件的藍圖。
慕容德和顧一揚共同投資的工程公司在伊拉克的運作過程中,意外獲得了**的通訊密碼和網關口令。
不知道是怎麼的,被日本三花知道。
他們進行了秘密交易,而後資料經過日本,被透露給了美國人,從而導致了伊拉克指揮係統的全麵癱瘓,使美國人輕鬆贏得了戰爭。
當然這種間諜行為是不能被官方知道的,一旦被國際媒體知道,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政治風暴。
所以在消息泄露以後,慕容德、方婷、藍彩蝶都先後被解決。
至於為什麼顧一揚沒有事情,應該是還有白雲非不知道的秘密。
他正思考著,手機就響了,是許晨嵐。
白雲非接了起來,笑道:“你可好久沒找我了。”
另一頭的許晨嵐笑道:“警局在忙一個大案子,這幾天才弄好。怎麼樣?現在出來聚聚嗎?”
白雲非正想著把資料送給尤青楚呢,不免有些為難道:“可惜了,我剛巧有點事情。要不我們晚上?”
許晨嵐聞言遲疑了一下,才說:“這樣啊,那好吧,我們晚上再說。”
掛了電話,白雲非又拿起資料看了看。
出租車在前麵拐角轉了個彎,突然司機說:“奇怪了,後麵有輛卡車怎麼一直跟在我們後麵。”
白雲非回頭一看,果然有輛大型卡車跟在後麵。
司機又說:“這種車白天是不能進城市的,交警都死哪裡去了。”
白雲非似乎預感到了不妙,暗道自己是大意了。
他拿起手機將手裡的十幾頁資料拍了下來,直接發到了廉政總局的郵箱。
這時車離檢察院已經很近了,又拐了個彎。
後麵的卡車仍舊沒有離開,突然前麵也出現了一輛一模一樣的卡車,氣勢洶洶的向他們衝過來。
白雲非這才感到了事情的凶險,心道:要謀殺嗎?
他忙大叫道:“師傅不對了,快進旁邊的小巷。”
司機也預感到了危險,方向盤急轉。
這時後麵的卡車猛然一衝,重重的撞在出租車的屁股上。
頓時車子的後備箱就扁了進去。
司機罵了一句,車頭一甩就橫了過來。
這時兩輛大卡車已經同時加速衝了過來。
司機急忙一踩油門往巷子裡衝。
猛然兩聲巨響,兩輛卡車分彆從側麵撞上了出租車。
被兩輛大車擠壓在中間,出租車已經完全變形。
白雲非被卡在了後麵,肋骨一陣陣的劇痛,應該是受傷了。
幸運的是,司機把半個車頭開進了小巷。
白雲非低沉道:“師傅快跑。”
不用他說,司機忙一腳踹開前車門,心急火燎的衝了出去。
不過他白雲非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掙紮了一下,覺得下身還有感覺,應該問題不大。
但是兩邊變形的車門卡在他的腰上,要想出去恐怕沒那麼簡單。
而且最要命的是,前麵駕駛室的椅子後背上加裝了鋁合金的柵欄,原來是因為安全的因素,這下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白雲非喘了口氣,往椅子後背靠了靠,挺軟的,是海綿沙發。
他頓時腦中靈光一閃,騰出兩手使勁的撕扯起身後的沙發來。
這時那兩輛卡車開始後退,當然不是要留他一條小命,估計是要退遠些再次加速。
他們大約退開了二三十來米的樣子,這時白雲非已經扯爛後座的沙發,騰出了不少空間。
這時的車子是中間小,兩頭大。
白雲非將身子好不容易退到了後窗玻璃的下麵。
運足十成功力,對著後窗猛擊一拳。
頓時鋼化玻璃碎成小石子的樣子,白雲非還沒來得及高興,那兩輛大卡車已經加足馬力衝了過來。
兩聲巨響,出租車的後半部變成了一堆廢鐵。
如果白雲非沒有在千鈞一發之際從碎裂的後窗口滾出,他此刻恐怕也是一堆碎肉了。
白雲非從兩輛卡車的車輪下一滾,縱身一躍就跑進了小巷。
不過從卡車上下來十幾個大漢,在他身後窮追不舍的
本來他一提氣就可以遠遠跑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受了傷,肋部隱隱作痛,氣息也不順暢。
跑了十來步就被他們圍了上來。
烈焰刀的功力也大打折扣,**了幾個,卻沒有造成什麼巨大的傷害。
幾個大漢爬起來又把白雲非困在了中間。
這一來一去,白雲非身上就被開了好幾個口子,右腿的傷最重,被一個大漢用刀子捅的。
白雲非撂倒了兩個,後背靠到了牆壁上,除了幾個被白雲非打中眼睛和麵門的,眼前還有7個手持利刃的大漢。
這種刀下麵是銅製水管,刀柄插在水管裡,用電焊焊上,幾乎是等於古代的馬刀。
白雲非痛得哼了一聲,低頭一看襯衫已經染紅,下身的褲子上不斷有黏黏的殷紅液體滲出。
白雲非心道:看來老子是活不成了,不過你們也彆想舒服。
當下把心一橫,提氣衝了過去。
7個人從不同方向對他揮砍過來,白雲非避過幾人,任憑一把刀砍在了他的肩頭,全然沒有躲閃。
頓時鮮血四濺,那大漢也是一驚,他沒想到白雲非會不躲閃。
白雲非冷笑一聲,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雖然不重但是也足可以讓他退了兩步。
這下那把刀卻還在白雲非肩頭的肉裡,白雲非一咬牙,右手使勁一抽,把刀拿在了手上。
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身體,男人的目光突然變得冷酷而猙獰,白雲非一揮長刀,甩去了上麵的血跡。
對麵的幾人不禁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接下來全然是一刀換一刀的慘烈屠殺,白雲非全然不避開對方的來刀,隻是一味的搏命砍殺。
他每次被砍中一刀,總會有一個人倒下。
巷子裡到處是飛濺的鮮血,白雲非覺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清軍南下時的揚州,血液裡沉寂多年的狂熱都統統噴湧了出來。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片恐懼的慘叫之後,巷子裡隻剩下了一個血人般,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男人。
加上先前受的傷,大腿、手臂、肩頭、腹部、後背總共有17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一半被血跡遮蓋的俊臉,鐵青的嚇人,恐怖肅殺的眼神傲視著腳下的十二具屍體,仿佛是地獄歸來的修羅。
他嘴角邊露出得意的微笑,哼了一聲坐到了地上,後背靠在滿是血汙的牆壁上。
四周一陣寂靜,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早就安排了清場,以至於沒有看見一個行人。
冷兵器的搏殺,全然不同於現代的戰爭。
往往一刀是無法致命的,特彆是砍在骨頭上的時候,這也是為什麼古代殺人殺多了,刀刃都會卷起來的原因。
也正是因此,一刀一刀的拚命遠比人們想像的要殘忍。
長刀捅進了肚子,花花綠綠的腸子流了出來,可是人還沒死,他照樣可以還你一刀。
除非是殺人的專家,每一刀都會砍在你的咽喉上,每一刀都能刺進你的胸膛。
白雲非就是這樣的一個高手,庖丁解牛,他深知人類身體的每一個關節,每一處要害。
這是一場冷兵器的煉獄,是專家和業餘者的對話。
最後或許他並不能生存下來,但總比那些已經死去的冰冷屍體要高明上百倍。
白雲非此刻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感到了身體裡能量一點點的流失。
他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想來殺我…,我可沒那麼容易死。”說著用長刀支撐著身體,搖晃著往巷口走。
他有一個念頭,要死也不能死在這裡,他想到南山附近女人們的墓前去。
呢喃道:“對,去…去南山,紫綃、方婷,我來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毅力和信念支撐著他已經瀕臨死亡的身體,迷糊間白雲非爬上了巷子口的那輛大卡車。
點火,踩油門,鬆開離合器,換檔,也不知道是如何完成的,反正車子開動了。
轟的一聲巨響,被鮮血染紅的雙眼也沒看見撞倒了什麼,隻是想著南山,想著那個魂牽夢縈的地方。
他仿佛看到了紫綃和方婷重疊成一個人,在前麵向他招手,如夢似幻的畫麵如浮光掠影閃過。
女人一襲輕紗,玉手頻揮。俏臉上有淡淡的幽怨與寂寞,仿佛是在責怪他姍姍來遲。
靨生閒愁,朱唇輕啟,低低吟唱著“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
白雲非暗歎一聲,眼裡滑落一滴情淚,呢喃道:“雲若跑了,雨怎麼留?水若沒了,魚怎麼遊?線若斷了,緣怎麼有?你若走了,愛怎麼求?”
他這邊念著,卡車轟的一聲撞在了一座小山上。
再踩油門,車子也已經沒了反應。
白雲非笑笑,他也全然不知道是開到了哪裡,反正是南山附近就對了。
顫顫巍巍的開了車門下來,沿著石階手腳並用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著。
迷迷糊糊間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驚呼,道:“是你!”
白雲非沒能睜開眼睛,不過他相信是紫綃從幽冥碧落來接他了。
倒在女人溫暖的懷抱裡,他最後說了句話:“紫綃,我來了,這…這次…我們再也分不開了。”言罷閉上了疲倦的雙眼。
卻說這來人當然不是紫綃,是她的孫女尤青楚。
她剛剛來南山祭奠奶奶完畢,從上麵下來,老遠就看見了這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男人在石階上痛苦而又執著的爬著。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白雲非。
下意識的把他抱在懷裡時,聽見了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句話,也是男人生命終結前的最後掙紮。
來不及細想的她,趕緊摸了摸白雲非的呼吸,已經停了。人工呼吸,心肺複蘇,心裡焦急的喊著:“彆死啊!彆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