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人,是前日裡幫助幽州軍兵進城,攻擊青州軍兵的,另一些則是孫乾部下的秘密部隊成員,被張遼得到線報,率軍捉住,捆在了這裡。
在圍觀人群中,也有他們的親友,看著他們被捆在台上,心痛不已,卻被麵色冷峻、手執利刃的青州軍兵阻住,無法過去與他們訣彆,俱都痛哭不止。
在那些被捆住的人裡麵,為首一人,正是孫乾。此時他已手腳俱斷,衣衫破爛,滿身是血,被鐵鏈鎖在十字形木樁上,奄奄一息,頭深深地垂下去,似是失去了知覺。
陡然間,鼓聲大作。正在喧嘩叫罵的百姓們聞聲一愣,都停住了口,向鼓響處看去。
一騎馬疾馳而來,馬上一將,麵色冷厲,頭戴重盔,身披戰甲,手持一杆大砍刀,刀身雪亮,刃鋒處寒光閃閃,銳利至極,正是平原太守張遼。
這一次,他已得了武威王授權,隻要不違背武威王前日的命令,便可全權處置有罪之人。徐晃、高順、於禁等人,都已離開了平原,向臨淄而去,此地之事,已可由張遼一言而斷。
戰馬馳到眾人前方,張遼舉起大刀,放聲喝道:“住聲!你們罵這群賊兵害你家人,淩辱你家的女子,可曾想過,這些賊寇是誰放進城來的?”
平原城中的百姓,聞聲儘皆羞慚無地,無可辯駁,也隻有掩麵哭泣而已。
張遼滿麵怒色,仰天大吼道:“武威王仁德寬厚,愛民如子,爾等竟敢以暴君視之,一心從賊,才有今日之禍!吾已奉武威王之令,凡有從賊造反者,殺無赦!至此,爾等還有何可言?”
那些被綁在木台上十字樁上的平原男子聞言,都是麵色慘白,顫抖不已。他們的家人知道此事已不可免,都放聲大哭,哭聲震天,慘不忍聞。
其中一人,咬緊牙關,顫顫抖抖地說道:“將軍!我們自知罪大,難逃一死,隻求將軍放過我的家人,小人在九泉之下,也感將軍厚恩!”
張遼冷笑道:“這個不用你說,武威王有令,一人有罪,不牽連全家。你雖是罪大當死,你的親人倒是不用陪你死了。不過,平原城重地,也不可讓這些叛逆之人的家屬久居,回頭就把他們遷到黃河岸邊,去開墾荒地,若是老天開眼,賞他們一口飯吃,他們還有機會活下去。”
台上被捆著的平原男子都鬆了一口氣,渾身鬆懈下來,低聲呻吟,感謝武威王與張將軍開恩,饒了自己的親人性命。
木台附近,他們的親屬放聲痛哭,哭聲震醒了昏迷的孫乾,抬起頭來,看著他們痛哭的慘狀,了然於胸,不由心中劇痛,知道是自己的行為連累了他們。
此時,孫乾已是頭發蓬亂,滿臉血汙,身上衣衫破爛不堪,沾滿了汙穢。右肩處的傷口已然潰爛,膿血不停地滴下來。整條右臂,已然萎縮,看上去甚是淒慘。而他的雙腿,都被打斷了腿骨,無法站立,隻用鐵鏈捆住他的身子,將他掛在木樁上,在風中輕輕搖蕩。
他的雙目,已經布滿了血絲,渾濁的眼珠轉動著,落到張遼身上,立即充滿了仇恨之色,咬緊牙關,用嘶啞的聲音呻吟道:“張遼!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是男人,就放了他們,把我抽筋剝皮,淩遲處死!我若叫上一聲,就不是男人!”
張遼大怒,揮刀怒喝道:“掌嘴!我是不是男人,用不著你說!你引公孫賊兵入城,殘害百姓,竟然還有麵目立於世間,大言不慚!”
幾個青州軍兵跑過去,揪住孫乾,狠狠幾個耳光扇過去,當即打得他口角流血,再度暈去。
張遼怒氣稍息,回頭冷然掃視平原百姓,那些百姓見他目光射來,都羞慚無地,拜倒在地,放聲痛哭,不敢將臉對著他。
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平原城中數萬百姓俱都拜伏於地,哭聲震天。
張遼將目光自他們頭上掃過,落在那些被俘的幽州軍兵軍兵身上,放聲大喝道:“你們這群賊兵,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無所不為!今日被我處死,可有怨言麼?”
那些賊兵已嚇得半死不活,幾個膽子大的,硬挺著身子長跪於地,叩頭哀告道:“將軍饒命!小人也是受上命差遣,被田楷、鄒丹逼著做下那些事的,小人也是沒辦法啊!隻求將軍放過小人,小人來世必當結草銜環,報答將軍大恩!”
話音未落,便見幾個女子從平原百姓叢中爬起跑出來,指著他們一邊哭一邊放聲痛罵,憤恨之情,溢於言表。
張遼冷哼一聲,舉刀大喝道:“爾等跟從公孫瓚造反,犯我疆界,這還罷了,竟敢在我軍屬地做下此等惡事,天理難容!今奉武威王諭令,凡有在平原城中奸淫擄掠、殺人放火者,殺無赦!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留爾等一個全屍,爾等可自行入坑,免得刀斧加身,屍首不全!”
那些幽州軍兵哪肯自己走到坑裡去,都放聲痛哭,哀告不已。
張遼麵色冷酷,大刀在空中狠狠劈下,重重地斬在地上。
刀斧手見狀,都劈手抓住那些幽州軍兵,將他們丟進大坑裡去。若是有不肯走的,便是一刀劈落,斬了他一條臂膀,讓他在地上打滾慘嚎,偏偏不得便死,看得一眾幽州軍兵恐懼欲死,哭泣聲更是哀痛。
二千刀斧手,一齊動手,將那些幽州軍兵都趕進大坑。後麵的青州軍兵讓開道路,命令那些平原百姓去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