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機現在的注意力,其實差不多大部份都是放在洞外的那個戰宛兒的身上。
彆人也許把戰宛兒,很單純地當成了玄靈界的神秘玄靈“腦腡”。
甚至有些人,還自以為是地把它看作是和其他動物沒有兩樣,一切反應都隻是依靠著本能做出回應的動物。
可是龍機卻從來就沒有這麼樣地想過。
他曾經親眼見過腦煱腡在戰宛兒身上時,以讓人無法理解的方式,很快就變成了戰具宗的“戰雄祖師”。
也體驗過“海毛蟲”沉潛萬年,絲毫異象不顯,隻在帶著海毛蟲原體的海淰等人,進入到“姮靈微空船”時,才由腦腡戰宛兒下令,發動了讓海淰即便是身為一宗之長,也幾乎是毫無還手力量,隻能裂體爆碎的怪異攻擊。
因此,龍機非常清楚地知道,腦腡戰宛兒,不但絕對不是一般修真所誤認的那般,隻是一個靠本能做出反應的“玄靈”……
甚至,它思考的模式,比那些自認腦筋很好的修真,都還要來得益加深沉許多。
所以,當龍機知道洞外發動奇襲的,就是腦腡戰宛兒之後,龍機就非常地提高警覺,隨時揣測著她每一句話後麵可能的含意。
更何況,旱魃的突然現身,益增加了腦腡戰宛兒她們玄靈那邊,難以預估的真正實力!
也正因為這些緣故,龍機雖然說話反應,一如未變的平靜,其實心中的謹慎,卻是絲毫也不敢輕忽的。
對於龍機之前這一段要腦腡回歸玄靈本性,無須和人類一樣以爭氣來示強的作為,好好回到談判主題上,那種有點微帶指責的話語,腦腡戰宛兒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長久。
在這一段等待回答的時間中,龍機依然是非常小心地注意著空間之中,任何一絲最微細的神念波動……
除了防止旱魃強悍凶厲的元神,凝摧化波,瞬間出擊之外,也有一點看看是不是能夠截收得到腦腡和旱魃之間的聯絡方式與內容。
腦腡戰宛兒和旱魃之間,必定是以一種現在龍機還沒探測出來的方式,隨時保持著溝通的……
這一點龍機非常確定。
否則它們這兩個玄靈界中,一為首位強者,一為神秘難測的生靈;也不會采取這種一個主談說話,一個負責攔截,這樣分工合作的方式了。
隻不過從龍機發現洞外出現突然而至的強大波動開始,一直到現在龍機最後說的話語為止,龍機的神念,隨時都在非常隱晦秘密地將感應的元波振動層次儘量地拉大……
密密地搜尋了將近兩萬五千六百重完全不同的神念振動層次之後,龍機直到現在,還抓不出戰宛兒和旱魃,到底彼此聯係的訊息,是藏在那一個層次!
這讓龍機也絲毫不敢對洞外的戰宛兒和旱魃,有任何一絲輕忽。
沉氣縮元中,龍機感應的麵向,就好像是一張原本卷合起來的地毯,唰然縱橫四向地舒灑了開來,而他的心裡,更是將警覺提高到了十二萬分的極致!
在這樣無形的動作,與惕然的心情下,龍機當然沒有時間去注意到旁邊的人,對於此時的自己,到底是一種甚麼樣的感覺和想法。
洞中一般的修真,大部份對於此刻的龍魔王,都從心底微微浮起了一種不由自主的欽敬……
這種感受,並沒有因為這人是屬於正派的“裂天劍宗”,抑或是邪宗的“無形團”而有甚麼差彆。
至於比較特彆的裂天劍皇、陽印、心魔尊、拜月,甚至是隨緣波宗主、紅菱、萱萱,每個人心裡所想到的事,各自有所不同,因此這些人的眼光之中,便也同樣包含了難以儘數的神色……
不過至少有一點,卻是每一個人都相同的。
那就是龍魔王現在代表眾人的立場,大家都已經一致地確定了。
所以,在等待著腦腡戰宛兒,再繼續做出回應前……
龍魔王既然沒有說甚麼話,所有其他的人,也都很自然地保持了安靜,不敢打擾。
又過了一陣子,腦腡戰宛兒那幽幽彎彎的女音,終於再次地傳來。
“龍魔王,你說得正是。情勢已經至此,我們也不用再浪費時間了……現在就讓我提提我們做出這些行為的真正目的吧……”
戰宛兒的這一段話,一聽到眾人的耳裡,都不由自主地全神注意了起來。
龍機謹慎之中,還是很乾脆地點了點頭,很同意地說道:“戰宛兒,你儘管說吧!我正洗耳敬聽呢……”
龍機的話音之後,戰宛兒這次的回覆,顯然就快了許多。
“如果我們之前所收到的訊息沒錯的話……”戰宛兒的聲音停了一下,然後便又繼續傳來:“即使是和你相對的‘裂天劍宗’,也打算要在不久之後,全派撤離?”
對於戰宛兒這樣的問題,龍機此次並沒有回頭去看裂天劍皇,直接就回答道:“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之前就應該聽到裂天老兄的話了……不隻是他們‘裂天劍宗’要全派撤離,承蒙裂天老兄關注,他也邀請了我們‘深海獸魚宗’和‘無形團’,一並同行呢……”
龍機這樣的回答內容,相關裂天劍皇的話,之前才剛說了沒多久,因此在場每個人都沒有甚麼不同的意見。
不過顯然腦腡戰宛兒,對於這一點,不知道甚麼原因,似乎特彆重視,因此傳來的語氣之中,也有很明顯的嚴肅味道:“你們這次要同時撤退的地方,真的就是‘藏海幕’?”
“藏海幕?”龍機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名字,因此忍不住回問了一句。
這一次腦腡的回應更快:“就是你們說的‘水生水域’……‘藏海幕’是我們的講法!”
龍機微微愣了愣,也不知道“‘藏海幕’是我們的講法”這句話裡,指的“我們”,到底是誰。
但是她說的“藏海幕”,既然就是“水生水域”,龍機便也點了點頭,很快地回答道:“如果你指的就是‘駐形永生宗’的‘水生水域’的話,那麼就我現在的理解,應該是沒錯的……”
除了龍機之外,他身後的裂天劍皇,聽到這裡,也很快就肯定地補充道:“請現在‘真人界’的同修,一起在空間異變之後,暫時退往‘水生水域’避難,這確實是瑤璣仙子,親自對本皇所說出來的交待……閣下提到這一點的意思是……”
裂天劍皇的話還沒有說完,戰宛兒的聲音立刻就緊接著傳來:“既然真的是要撤往‘水生水域’,那麼我們這邊的要求就非常簡單……”
龍機注意到戰宛兒回應的語氣之中,似乎有些微的急迫味道,多少也感覺到戰宛兒的要求會是甚麼……
不過他的口中,卻還是順著戰宛兒的語氣問道:“你是指……”
這次戰宛兒的回應更快了:“隻要你們撤往‘永生水域’之時,帶著我們一起去,我馬上就召回所有潛伏在你們所屬門下體內的‘海毛蟲’,絕對不損及你們所有人的一絲一毫!”
戰宛兒現在的這一番回答,不但說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而且語氣肯定,甚至可以說有點“急切”了。
聽了戰宛兒的要求之後,不但龍機大感意外,洞室中的每一個人,臉上都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誰也沒有想到,腦腡戰宛兒,以“海毛蟲”的潛隱難測,加上了旱魃幾無可擋的威力,困陷住了洞室之中的這些修真之後,所提出來的條件,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要求!
裂天劍皇在驚訝之餘,以一種非常謹慎的語氣,很小心地再次確認般地問道:“腦腡,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我們帶著你們,一起退守到‘水生水域’,你就讓我們所有的門下,完全都恢複正常?”
戰宛兒這次的回應,同樣非常迅速,而且也極為肯定:“一點也不錯,隻要你們答應我們這一點,我們馬上就將你們這些受製的門下,包括現在洞中昏迷的‘深海獸魚宗’所屬,一切的禁製都全部解開……”
從腦腡現在的回答當中,任何人都可以非常清楚地感受到這個“腦腡”,是真的非常具有和談的誠意。
隻不過當裂天劍皇很意外地發現腦腡所要求的,居然是這樣簡單的條件時,心中也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此很自然地就將眼光一轉,移到了龍魔王那邊去了。
顯然,裂天劍皇的意思,是想把這樣有些出人意表的發展,和最後的決定,交由龍魔王去處理。
這個時候的龍機,雙眉微微輕皺,似乎正在思索為甚麼戰宛兒會提出這麼樣的一個要求。
好一會兒,龍機才有點疑惑地對著洞外問道:“戰宛兒……你在我們後麵,發動了這樣的突襲,就隻為了要和我們一起退到‘水生水域’中而已嗎?”
龍機現在問的這個問題,也正是裂天劍皇和其他的修真們,心中所想要問的問題。
戰宛兒這次的回應,依然是非常快速:“一點不錯,這就是我們的目的……龍魔王認為這樣不對嗎?或是有甚麼原因無法做到呢?”
龍機回頭望了望裂天劍皇,而裂天劍皇心思敏捷,也很快就猜到了龍魔王應該是在問他腦腡是不是也可以隨同一起退到“水生水域”,因此也有些困擾地皺了皺眉。
如果是在發生這件事之前,直接來問這個問題;那麼除了旱魃之外,腦腡戰宛兒如龍魔王所說,其實原本就是屬於“戰具宗”的一員……
所以裂天劍皇基於瑤璣仙子的交待,大概會毫不猶豫地認為沒有甚麼問題。
不過其實對於所謂的“水生水域”,裂天劍皇自己也從來沒有去過……
加上現在發生了這麼一段變化之後,他才知道戰宛兒原來竟是玄靈之中,最神秘的腦腡……
裂天劍皇並不知道瑤璣所說的“永生水域”,有沒有甚麼特彆的禁忌,也無從得知瑤璣曉得了戰宛兒就是腦腡之後,會不會有甚麼其他的顧忌……
因此,現在裂天劍皇麵對著腦腡這麼直接以其真正的身份詢問時,反倒有點不知道是否該貿然答應了。
“請‘真人界’的同修,一起退到‘水生水域’。”
這樣的指示,裂天劍皇非常確定瑤璣仙子的意思。
不過,眼前的旱魃和腦腡,偏偏就是兩個不屬於“真人界”的“玄靈”……
加上腦腡和旱魃如此大張旗鼓地用這樣的方式來要脅帶它們同入“水生水域”……
這裡麵會不會有甚麼連裂天劍皇也不曉得的內幕?
其來當有自,事出必有因,在這種情形下,“駐形永生宗”是不是會願意兩個像這樣的“玄靈”,進入“水生水域”之內,裂天劍皇反而有點遲疑了。
在一旁回眼直視的龍機,當然很清楚地看到了裂天劍皇現在浮顯於臉上的猶豫神情,光這麼一瞧,龍機就知道……
目前的狀況,雖然從戰宛兒很坦然的態度中,其實隻要裂天劍皇這邊沒問題,然後再加上龍機一句話,說不定馬上就可以讓情勢急轉直下,化危為安。
隻是,現在龍機所看到裂天劍皇,臉上那種其實也沒有甚麼把握的表情,立刻就敏感地察覺到眼前的這個關鍵的回答點上,如果一個不小心,也同樣馬上就會讓繃緊的情勢引爆!
洞裡的人類修真,和洞外的玄靈異物,很可能因為現在的一句不當的回答,而演變成一發不可收拾,同時也讓情況越加棘手的結果。
龍機很清楚地明白,彆的先不去談,洞外就光一個已經有“魔王質”異變趨向的旱魃,肯定就能夠讓現在洞中的所有修真們,出現重大而無法預估的傷亡!
就算陽印,龍魔王、紅菱、樞棱,四人合力,真的能夠擋得住旱魃……
在這種漸有“妖魔界”威力程度的激烈戰力衝擊下,還能夠有多少修真能夠存活,龍機可實在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更何況,除了旱魃之外,那些眼光其實現在看起來,也比點豆沒有大多少的修真們,要應付他們連看都沒看過,防也不知道怎麼防的“腦腡”和“海毛蟲”,要說結果會樂觀到哪裡去,龍機連自己也很難相信的!
說來說去,結論就是,眼前直接和旱魃與腦腡硬乾起來,絕對不是一個適當而且聰明的選擇。
這是龍機非常確定的一件事。
也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當龍機想到這裡的時候,心思急轉了好幾回,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果斷的光芒,視線馬上就從裂天劍皇的臉上移到了洞口,對著外麵的戰宛兒說道:“沒問題,我們就這樣子說定了,在我們後撤到‘水生水域’時,一定帶著你和旱魃同行!”
龍機這樣的話聲一落,戰宛兒立即也非常乾脆地大喜回應一聲:“好!那麼諸位可以出來了,我馬上就召回所有的‘海毛蟲’!”
戰宛兒的聲音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原本以本身凝結元力,放芒封住洞口的紅菱,也在龍魔王點頭示意下,“唰”地一聲輕響,收得乾乾淨淨,那種如液元光,收放自如的模樣,幾乎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出自一位初修的手中。
而當腦腡戰宛兒,顯然正在開始動手收回“海毛蟲”,而因此安靜下來的時候,裂天劍皇反倒以不解的眼光,望向了龍魔王。
雖然裂天劍皇並沒有說甚麼話,但是他眼中那種覺得龍魔王就這麼樣地答應了腦腡和旱魃要同進“水生水域”的要求,顯然有點貿然的意思,卻是不言可喻。
龍機對於這一點,當然也是無須提醒,因此對於裂天劍皇,他也隻是淡淡地,輕輕地低聲說道:“瑤璣既有邀請天下修真,同避‘水生水域’的仁心,又豈能獨拒玄靈之生於仁心之外?”
對於這一點,裂天劍皇身為正派一宗之主,當然也很明白這樣的道理。
可是,再怎麼說,“水生水域”總是屬於“駐形永生宗”的地方,一般真人都視之為“聖地”的特殊處所,並不是屬於裂天劍皇所有……
因此,像龍機這樣,好像把“水生水域”當成自己所能夠作主的地方,答應了方才腦腡和旱魃的要求時,當然是展現了他仁心之下,玄靈亦包的寬大胸襟……
不過,對於“水生水域”的真正地主——“駐形永生宗”的尊重,就顯得有些缺乏了。
而這也是為甚麼龍機可以這麼樣地先答應腦腡戰宛兒,願意帶她一齊同入“永生水域”,可是裂天劍皇對於這一點,卻顯得有些遲疑的原因。
對裂天劍皇而言,攜玄靈以同行,固然是顧全了“仁”……
但是未告友主而自作決定,也不管“駐形永生宗”是否會有甚麼困難,卻反而失去了“義”。
之所以裂天劍皇無法擅自作主,而龍魔王卻能夠一口承擔,這裡麵倒也沒有甚麼誰對誰不對,或是誰行誰不行的問題……
相差的隻在這種衡量上的認知與細節上的不同而已。
因此,當裂天劍皇聽到龍魔王所說,“既有仁心,又何拒玄靈”的話語時,臉上微皺的雙眉並沒有鬆開,反而還張口欲言地想要說些甚麼……
隻是裂天劍皇知道腦腡和旱魃雖然在洞外沉靜了下來,但是以它們那種敏銳的感應,恐怕這洞裡的任何一絲輕微的變化,都瞞不過它們。
因此裂天劍皇的雙唇微張了幾下,卻也沒有說出甚麼話來。
龍機當然也明白裂天劍皇想說又沒說的意思是甚麼,因此也沒有等裂天劍皇真的說出甚麼話,便又繼續接著說道:“裂天老兄,你放心吧!腦腡和旱魃,是不是能夠進入‘水生水域’,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由我負起一切責任,和老兄你沒有半點關係的……”
龍魔王這樣的話一說出口,裂天劍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再怎麼說,龍魔王現在一手擔責,所化解救援的,總也有他“裂天劍宗”的門下;因此他裂天劍皇怎麼能夠像龍魔王現在所說的這樣,由龍魔王來負起一切責任,和他裂天劍皇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裂天劍皇在龍魔王把他的關係給撇清了之後,馬上就正色說道:“龍魔兄可彆誤會了本皇的意思……本皇之所以會提醒龍魔兄的用意,隻是因為‘水生水域’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如果冒昧答應,似乎也有喧賓奪主之嫌……龍魔兄目前所解救者,同樣也有本派的弟子,不管怎麼說,本皇又豈能夠置身事外,變成真的沒有半點關係?”
龍魔王見到裂天劍皇這樣的反應,也知道像他這樣正派的宗主,似乎都有這種守節於細處的特性,因此也就不再和他在這個方麵做甚麼辯駁,隻是微微一笑,問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好吧!不管怎麼樣,眼前能夠解決困境的,就是好辦法……我們這麼做之後,還沒有其他的問題衍生時,多去想也徒然無益,倒是裂天老兄,既然你要撤退到‘水生水域’,那麼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這個神秘的地方,到底位於哪裡呢?”
龍機這麼一問,雖然是有心把彼此之間會有爭執的焦點移開,但是因為他所問的問題,正是“真人界”長久以來,一直不為人知的絕大秘密,因此話音一落,洞中差不多每個人都很自然地立刻全神貫注了起來。
沒想到對於這樣重要的問題,裂天劍皇反而隻是搖了搖頭說道:“瑤璣師兄在交待我們退守‘水生水域’時,並沒有告訴我們‘水生水域’位於何處,所以本人其實也不知道答案……”
龍機顯然也有點意外裂天劍皇的回答會是這樣,在裂天劍皇說完之後,很快就接著問道:“瑤璣的腦袋好得不得了,是我看過最聰明的人,既然她沒有告訴你‘水生水域’在哪裡,那麼一定是已經安排了人來接你們嘍……”
裂天劍皇聽了龍機的回應,也有點意外地接口說道:“龍魔兄也見過瑤璣仙子?”
龍機微微一笑,知道這一點不好再多露甚麼口風,隻得有點含混地回答道:“瑤璣智慧之名,‘真人界’何人不知?曉得這一點又有甚麼奇怪的?倒是對於貴宗的撤派,她做了怎麼樣的安排?”
以裂天劍皇的老到,當然也瞧得出來龍機的樣子,顯然對於如何知道瑤璣仙子其名,作了些巧妙的回避,因此倒也識相地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對於龍機的問題很坦然地回答道:“關於這方麵,瑤璣師兄是請‘飛雲宗’的同道來協助……”
“飛雲宗?”龍機聽了這個名詞,很自然地就重複了一次。
對於這個“七穀”之一的“飛雲宗”,龍機除了以前“役物宗”所設定的訊息之外,知道的並不多。
傳說這一派的人,入道之後,終生不落於地,簡直就比生物中的飛鳥,還要更像飛鳥。
隻是龍機從飛龍蛟魔轉世開始,直到現在,也沒有真正遇見這一宗的人過,所以也不知道這一宗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入道之後,終生不落於地”。
龍機因為對這一宗頗為陌生,所以想不出瑤璣所謂的安排,到底是甚麼。
但是龍機沒有說話,在他旁邊的陽印,反倒有點驚訝地在這個時候說道:“難道來接貴派的,竟是‘飛雲宗’傳說中的‘神秘飛梭’?”
裂天劍皇顯然對於陽印驚訝之下所說的話,同樣覺得非常詫然:“陽印團主居然也知道‘飛雲宗’的飛梭?”
之前裂天劍皇就曾經在一葉嶺中,聽過瑤璣的說明。
這種飛梭聽說是由“飛雲宗”的“乘雲宗主”,與“役物宗”的“七巧天工宗主”,以“役物宗”的“連火飛梭”,配合上“飛雲宗”的“疑雲奇術”,所製成的奇物“乘雲飛梭”。
聽說這種飛梭,是浮氣而進,無聲無震,令人難以察覺……
從那時候瑤璣仙子在敘述這種飛梭的神情,和裂天劍皇自己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奇物的狀況看來,“飛雲宗”具有這種奇特的飛梭,應該在“真人界”,還是一個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因此,對於當時並不在場的陽印團主,現在所脫口說出的話,裂天劍皇有點驚訝於自己本來根本就壓根沒聽說過的這種“乘雲飛梭”,陽印顯然是知道一些的……
由此可見,邪宗的這個“無形團”,在探聽“真人界”所有訊息的能力上,確實是非常有一手的。
陽印對於裂天劍皇驚訝的詢問,也隻是淡淡地微笑回應道:“敝團彆的也許無法和諸位正派相比,但是對於一些消息的探聽,倒也有點心得……隻不過本人雖然知道‘飛雲宗’似乎有在發展一種特殊的隱敝奇梭,但是這種所謂的‘奇梭’,到底是怎生個奇法,卻是根本沒有甚麼概念的……所以我就算是知道,頂多也隻能算知道‘一半’,裂天宗主倒也無須太過驚奇。”
裂天劍皇當然知道陽印這話雖然說得簡單,不過事實上要像他“無形團”這樣,能夠如此注意到“真人界”的動態,絕對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夠辦到的。
因此,裂天劍皇也很識趣地回答道:“貴團耳目之敏銳,確實是為絕大多數宗派所不及……”
麵對裂天劍皇似乎另有含意的說詞,陽印正想再表示一些甚麼的時候……
忽然問,從洞外的入口,傳來了一個聽起來脆脆的,非常悅耳,不過語意中卻好像就是之前腦腡戰宛兒的截然不同的軟語調說道:“你所說的‘飛雲宗’,他們所會派來的人,是不是某種周身淡雲繚繞,不見身形的修真?”
這個語音傳達的方式,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透壁而來時,幽幽彎彎的怪異感覺,反而和一般女性說話時的聲音完全一樣。
尤其是大家雖然視線都在注意著洞室中的龍魔王、裂天劍皇和陽印等人,但是因為這陣語音聽起來是完全正常的,所以每個人都馬上就分辨出這陣話音,正是從山洞的入口處所傳來的!
幾乎是這樣的聲音才剛出現,洞室中的諸人,立刻就轉頭往洞口望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位身著錦色軟衫袍,彩裙疊帶,模樣非常清秀的女修。
這位女修,兩眼極為清澄透徹,看起來就好像是在姣好的臉上嵌了一對質地純淨的淡色水晶那般,給人一種非常通麗的感覺。
原本沒有人的洞口,忽然間跑出了這麼一個人來,已經讓人意外了……
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人居然還是個如此美麗的清純女修!
她的年紀看起來,大約也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雖然說不上是多麼驚心動魄的美麗,但卻讓人一眼就覺得好像是某個友派的清純女弟子那般地讓人感到另有一股奇麗的味道……
會在洞口出現這麼一位女修,大家猛然間,竟也都有些愣了。
不過很快的,大家就從這位清麗的女修說話之間的意思,推測出了另外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結論……
難道……難道……她竟然就是之前控體製識,在洞外和龍魔王等人對話的“腦腡”?
當每個人都很自然地想到這樣的推論時,又不由得吃驚得有些愣了。
腦腡……
腦腡,居然會是這樣一位純美秀麗的女修?
這……這可能嗎?
連裂天劍皇這樣鎮定的人,也不自禁地,對著洞外開口問道:“這位女修……你……你難道……難道就是……”
針對裂天劍皇有些難以相信的問話,這位女修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最前麵的龍魔王,此時已經回過頭來,哈哈笑道:“戰宛兒……你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沒變嘛……”
戰宛兒?
經過了龍魔王這樣間接的證實,每個人都驚訝得微微張了嘴!
大部份的人還是很難想像,所謂的“腦腡”,居然會是這樣一位年輕的妙齡女修?
有些比較沉不住氣的修真,甚至還在龍魔王的話音才落下之後,意外地發出了微噫的聲音……
“甚麼?她居然就是之前的腦腡?”
“想不到,想不到,真想不到戰宛兒居然是這個樣子……”
“我的老天,如此水靈靈的女孩,竟會是一隻特殊的‘玄靈’?”
除了微噫之外,有些人忍不住就開始了很低聲的討論……
對於洞中諸人所表現出來的驚訝,與隱隱傳來的談論話語,戰宛兒就好像根本沒看到那般,一點也不在意。
她隻是在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兩眼直視著對麵的龍機。
裂天劍皇對於戰宛兒難道就是腦腡的詢問,其實已經由龍機的招呼中,間接的證實了,這讓裂天劍皇也沒有再多說甚麼,隻是兩眼上上下下地,非常仔細地打量著麵前這位模樣清純的女修。
在眾人隻是用訝然的眼光,注視著戰宛兒,一下子都想不出該說甚麼話的時候,龍機顯然已經聽出了戰宛兒之前所說的話中,顯然隱含著某種意義,因此也在稍停之後,有點驚訝地問道:“你說甚麼淡雲繚繞,不見身形的修真?”
戰宛兒輕輕聳了聳肩,輕抬軟臂,秀指微指向後麵的空中,有些不大經意地說道:“就在裂天劍穀的後方山頂,有一朵很濃的微雲,大概在一刻鐘前出現……如果不是旱魃老兄發現了雲裡居然還藏有人類的神識振動,連我也沒有注意到已經有‘真人界’的修真接近了呢……”
戰宛兒這樣的回答,馬上就引起了裂天劍皇的注意,因此他很快就接著說道:“疑雲奇術!這是‘飛雲宗’的朋友……”
疑雲奇術?
洞室之中的其他人,聽到了這個功法的名稱,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猜到了“飛雲宗”的人,竟然這麼湊巧地,在這個時候來到“裂天劍穀”了。
當裂天劍皇從戰宛兒的語意之中,確定了“飛雲宗”的來人,居然還是被旱魃所發現時,就有點急促地接著問道:“這個……那個‘飛雲宗’的朋友,你們沒有對他怎麼樣吧?”
裂天劍皇的話一問完,洞室之中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注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