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護士都是有些吃驚，病人的腦乾受損是件大事，輕的頭痛，頭暈什麼的，如果重一點就可能引起行走不穩，半身不遂的症狀，豬悟能當初腦乾出血，怪不得秦醫師當時說他的情況不容樂觀，就是變成植物人都是大有可能的。
“秦醫師，”常月娥忍不住問道：“這麼說我兒子沒有精神病了？”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如果兒子活了，但是不認父母了，那幾乎和死了沒有什麼兩樣了。
秦土雲抬起那精致的臉孔看著常月娥，緩緩的搖搖頭，“他沒有神經病，但是不證明他沒有精神病。”
“神經病？精神病？”常月娥腦袋幾乎大了兩個，“秦醫師，這又有什麼區彆？”
秦醫師指著片子解釋道：“神經病是神經係統疾病的簡稱，神經係統是人體內的一個重要係統，它協調人體內部各器官的功能以適應外界環境的變化，起著發號司令的作用。凡是能夠損傷和破壞神經係統的各種情況都會引起神經係統疾病。”
秦如雲微微停頓了一下，讓二人消化了一下，“比如說，頭部外傷會引起腦震蕩或腦挫裂傷；像豬悟能開始的那樣，當然還有細菌、真菌和病毒感染會造成各種類型的腦炎或腦膜炎；先天性或遺傳性疾病可引起兒童腦遲，高血壓腦動脈硬化可造成腦溢血等等。”
“可是秦醫師你不是說悟能的腦乾出血已經痊愈了嗎？”豬有緣總算聽明白了一點。
秦如雲沉思了片刻，“不錯，從腦電圖的片子看，他腦乾已和常人沒有什麼兩樣，這也是我感覺到最疑惑的地方。”望著二人詢問的眼神，秦如雲苦笑道：“這種腦部受損極難醫治，頭痛、頭暈、睡眠不正常、下膠癱瘓、半身不遂、肢體麻木、抽風、昏迷、乃至植物人都是神經病的常見表現方式，而且一般不會自己痊愈的，國內對於這點的醫治還屬於探索階段，”接著，秦如雲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也就是試驗階段，換句話而言，風險極大。”
豬有緣心中一動，好在悟能不知道怎麼回事，腦損傷竟然痊愈了，不然自己和妻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國外呢？”
“國外也是儀器先進一些了，”秦如雲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得而知，但是通過學術交流來看，好像也很少有有效的方法，你們要知道，人體的大腦是人體最為複雜的地方，現在醫學隻能知道個大概，具體的完全發掘那恐怕要在幾百年後，”接著秦如雲苦笑著又搖下頭，“或許人類大腦的秘密無窮無儘的，就算再過幾百年能不能研究明白也是未知之數了。”
此時的豬有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秦醫師，你說我兒子沒有神經病，但是不排除有神經病的可能，這又如何解釋呢？”
秦如雲緩緩道：“精神病，也叫精神失常，是大腦功能不正常的結果，以現有的儀器設備和手段，還查不出大腦結構的破壞性的變化。”接著秦如雲仔細的望了一眼手中的腦電圖片子，“根據現有的資料表明，精神病是由於患者腦內的生物化學過程發生了紊亂，或是某些體內的新陳代謝產物在腦內聚集過多所致。由於精神病患者大腦功能不正常，所以這些患者出現了精神活動的明顯不正常，如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哭笑無常，有時麵壁或對空怒罵，有時衣衫不整。”
“可是，”豬有緣猶豫道：“這和我兒子有什麼關係。”其實他知道這和悟能有著很大的關係。
秦如雲有點擔心的望了一眼豬有緣夫婦，“關於精神病的誘因有很多種，比如說現在社會生活節奏過快，生活壓力過大，感情壓力，”此時的秦如雲略微頓了一眼，不知道怎麼的，臉色一紅，看了一眼林護士，隻是林護士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中藏了什麼，“失戀也算是精神病的一種誘因了，還有最近部分高校頻頻出現學子抑鬱，精神失常，甚至跳樓的現象，這都是長期的精神抑製，導致患者腦海中生化過程的紊亂，又是不注意調節情緒，無處宣泄，造成的精神失常的嚴重後果。”
“那我兒子呢？”豬有緣終於問道：“他難道真的是精神病嗎？”
常月娥一直眼中噙著淚水，聽到這裡忍不住大叫道：“悟能他不是精神病，他不是精神病！”隻是一直壓製的感情終於再也控製不住，忍不住低聲啜泣了起來。
豬有緣好在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輕聲的安慰著自己的妻子，“月娥，你放心了，秦醫師一定能幫我們想辦法了。何況，何況悟能的病可能是初期的，是不是，秦醫師？”
秦如雲沉默了片刻，“豬先生說的不錯，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了，不過這個神經病的問題不是醫生動刀能夠解決的，我們能作的隻是給你們開些安神補腦的藥品，但是你們一定要經常多關心他，注意到他平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聽到秦土雲如此說，終於停止了哭泣的常月娥緩緩的抬起頭來，“沒有呀，悟能平時回來都是興高采烈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聽到常月娥如此堅定，秦如雲沉思了一下，緩緩道：“他現在好像處於一種自閉的情況，幻想自己處在一個古代仙俠世界的時候，比如說唐朝，什麼李世明，玉帝，太白金星，沉睡一千年我想多半是他潛意識的想像，這是一種比較典型的逃避心理。”
“那怎麼辦？”常月娥焦急的問道。
“這就需要你們找出誘因。”秦如雲緩緩道：“也就是找出來他為什麼想要逃避，是因為學業上的不順利，還是因為感情上有了波折。”
秦如雲雖然不是心理學的醫生，可是對於現在的學生的心理也是了解大概的，現在的學生比起自己那個時候可是享受了許多，什麼事情不用心的，可是也脆弱了許多，很多事情經曆不起挫折，碰到個失戀屁大的事情，就覺得仿佛整個天都塌下來一樣，工作找了幾天，被拒絕了幾次，就開始的認為自己從什麼都行變成了什麼都不行了。
豬有緣一臉茫然的望著妻子，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和兒子交流的很少，兒子若有什麼心事，還是當媽的上心了。
可是常月娥也是搖頭，“悟能大了，很多事情也不和我說了，隻是，”想了一下，“我看了他的大二學習成績單，雖然算不上優秀，可是也沒有哪門掛了紅燈，再說他還是沒到大三，家裡雖然不富裕，可是也不算緊張了，我想他也不該有什麼就業壓力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林護士突然問道：“那他是不是感情方麵有挫折了呢？”
突然想到豬悟能淩厲中帶有淒然迷惘的眼神，攝人心弦的語調，林護士臉上微微一紅，雖然豬悟能頭上捂的和葫蘆一樣，自己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子，可是豬悟能病例上的照片不算難看，當然這照片是常月娥後來帶來的了，豬悟能當時和個血葫蘆一樣，身上隻有個浙江大學的學生證，好在手機雖然摔的不像樣子，可是裡麵的資料還在，林護士是按照上麵的姓名一個個的電話打出去，才找到通知到豬悟能的父母的。
隻是裡麵有什麼蒜頭，阿蒙的，好像是他的同學，還有一個叫如煙，自己嘗試打了一下，蒜頭和阿蒙都打通了，聽到她說豬悟能遇到車禍了，都急得什麼似的，可是如煙的電話沒人接聽，也一直沒有見那個如煙回電話，難道真的和秦醫師所說的，他們是情侶的關係，兩人有了矛盾？
從照片上看豬悟能的相貌，可以說是還可以的類型，就是顯得有些柔弱，沒有什麼陽剛之氣，卻沒有想到本人竟是和照片截然不同，隻是那種憂鬱的眼神，磁性的聲調，一米八二的個頭，去追女孩子還有什麼不順利的嗎？
常月娥想了一下，“他好像有個女朋友，不過我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如煙的，隻是見過兩麵，本來我和他爸的意思是讓他考進京的，因為這個女孩子不想遠走，報考的院校就是本市的浙江大學，也算是國內比較有名的大學了，所以悟能也是執意要報考這所大學了，如今已經兩年了，但是他們到底有什麼，我倒沒有上心，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如煙？”
“其實這就是你們父母關心的不夠了，”秦如雲的口氣略微帶些責備，不過看到二人的樣子，又不忍太說，“要找他這方麵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問問他的同學，或者直接找他們的導師了。”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這些天似乎很沉默，也不喜歡說話了，常常望著窗外發呆，而且最重要的名字就叫秦如煙。難道這個豬悟能就是妹妹的男朋友？甩了甩頭，秦如雲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趕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