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美琳親口說了家裡發生的情況,鄭多春親耳聽到了自己的男人真的是中毒症狀已經死在了家裡的炕上,村長和治保主任等人已經到了現場,已經報警,村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離奇的投毒殺人案――小姨鄭多春的兩眼就開始發直,呆呆地站在那裡,就好像已經昏厥過去了一樣……
楊二正開車,帶著小姨鄭多春和郝連成一起,連夜趕回了祥雲村,儘管已經是後半夜了,但村長徐天長和他兒子徐寶發,治保主任麻誌剛和他老婆啃青牛,還有婦女主任荷蘭豬和她的新婚男人大閘蟹,還都滯留在小姨鄭多春的家裡,等待小姨鄭多春他們從城裡趕回來……
另外,兩名鎮派出所的警察也趕到了現場,正在進行各種勘驗取證……
小姨鄭多春在車裡,就將那套旗袍給換成了自己原先的那套普通服裝,並且一路上,無論郝連成說什麼樣的安慰話,她都一聲不吭,就好像她在責備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行徑觸怒了上蒼,才會在她男人的身上得到這樣的警示性的懲罰呀!
回到家裡,啥都沒說,啥都沒問,鄭多春直接撲到丈夫的身上,就放聲痛哭起來……
發現小姨夫於冠群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僵硬,居然立即跑到楊二正的睡的東屋去,從一個箱子裡翻出了那根在山裡被楊二正給嚼吃過,還剩下大半個的野山參,放在嘴裡就咬下一大塊,哢哧哢哧地嚼碎了,跑回西屋,也不顧自己已經開始流鼻血了,直接將嘴裡嚼碎的野山參,吐送到了小姨夫於冠群的嘴裡……
然而,小姨夫於冠群心跳停止,脈搏全無,儘管小姨鄭多春將那嚼碎的野山參吐送到了他的嘴裡,但依舊還是那麼死氣沉沉地一動不動……
這工夫,啃青牛和荷蘭豬當然就擔當起了勸慰她的角色,村長徐天長和治保主任一看楊二正和郝連成都回來了,就配合兩個鎮裡來的警察,對他們展開詢問。
由於這場毒殺是村長的兒子徐寶發精心策劃,村長本人也完全知曉,並且予以默許的謀殺,所以,一旦成為了事實,他們勢必要扮演那種竭力誘導和暗示警方,朝著他們想要的結果進展的角色。所以,警方很快將殺人動機定性在了“情殺”上。
也就是像村長徐天長和他兒子徐寶發一再暗示強調的那樣,最近一個時期,城裡的教育局副局長郝連成,對鄭多春進行了一係列的求愛攻勢,但卻始終沒有獲得什麼有效進展,主要原因就是中間還夾著一個癱在炕上十幾年的丈夫……
之前有個情願“拉幫套”的耿二彪,都是因為有這個還喘氣兒的男人,才沒如願以償,而這次城裡來的這個有權有勢的家夥,或許就比耿二彪要手段高明或者毒辣吧,或許就像當年西門慶蠱惑潘金蓮,毒殺武大郎一樣,將鄭多春的男人於冠群給毒殺了吧……
而且,更令警方信服的是,不但有殺人動機,而且,偏偏在小姨夫於冠群中毒身亡的時段裡,三個嫌疑人――鄭多春、郝連成還有楊二正――居然都有不在場的證據――這一定是特意製造的假象,一定是想通過這樣的不在場的假象,來讓大家都認為,根本就不是他們乾的……
於是,得知消息,連夜趕回來的三個人――小姨鄭多春,縣教育局副局長郝連成,還有楊二正,都成了警方鎖定的嫌疑人。
按照村長徐天長和他兒子徐寶發給警方提供的線索,警方認為,小姨鄭多春的殺人動機就跟潘金蓮一樣,就是想儘快除掉丈夫這個多餘的廢人,讓自己儘快結束活寡歲月,趕緊抓住可以嫁給教育局副局長的機會,改變自己那淒苦的命運……
而郝連成的殺人動機就更是明顯了,他之所以對祥雲村那麼情有獨鐘――又是給建小學校,又是給修橋築路,居然還要重修祥雲寺――說白了,還不都是要討鄭多春的歡心嗎!
為啥祥雲村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這些現狀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而一旦有人為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就一下子讓祥雲村有了這麼多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的巨大變化呢……
可是呢,即便是郝連成能將祥雲村變成金鑾殿,也無法改變鄭多春現在的狀況――一個守活寡的女人,既不能跟癱瘓的男人離婚,又不能直接跟他結婚,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除掉吧!
而除掉這個廢物男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假借給他治病,在他的湯藥裡,下上毒藥,將其毒死吧!
而每天去祥雲寺熬藥的人,就是楊二正――他的嫌疑正好驗證了之前不久,曾經傳得滿城風雨的錐子“刺殺”小姨夫於冠群事件――
儘管很快就平息了,而且大家都親耳聽小姨夫於冠群說是他自己刺殺自己的,可是,如果不是現在突然出了小姨夫於冠群被毒殺的事情,或許大家也就不提那件事了,可現在不行了,現在一定要給撿起來,聯係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謀殺鏈條――
鄭多春和郝連成要成為夫婦,就必須除掉小姨夫於冠群這個沒用的男人,而他們自己卻不能親自動手,就將任務交給了對小姨夫於冠群心存仇恨的楊二正――並且在真正行動的時候,將毒藥下到了小姨夫於冠群的湯藥裡……
三個人還找借口,一起離開了祥雲村,造成了不在現場的證據――其實毒藥早就下在了湯藥裡,隻不過,是由不知情的於美琳給小姨夫於冠群喝下了而已……
警方居然完全按照這個思路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