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設得較為偏僻,得多走一段路才能到達公車站。因為頭暈,不由的放慢了腳下步伐,緩緩前行,終於上了主乾道,受傷的肩膀又開始隱隱作痛。若溪索性找了片樹蔭,停下來歇息。‘滴,滴……“一輛逆向行駛的電瓶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她嚇了一跳,嘀咕著繼續往前。
來到十字路口等紅燈,看儘車水馬龍都市的繁華,忽然感覺自己渺小。回想起郭市長的那番話,擺明了暗示她的不自量力。盛世集團掌握著b市甚至j省的經濟增長,豈容她一小小律師隨便潑臟水?靜下心來,穆藺宸的影子越發模糊。怪不得情到深處,他總會用自己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她。原來,他也會不安,也會彷徨!
拍了拍腦門,甩掉多餘的想法,走上斑馬線。忽然,馬路對麵盲道上一道踉蹌的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是老伯。她不顧一切奔過去。
眼看著兩人間的距離愈發接近。不料,老伯一個轉彎,拐進一條小巷。若溪急了,緊隨其後。
“老伯,請等等。”高呼。可惜馬路太嘈雜,老伯壓根沒反應。又一個拐彎,這次,若溪跟丟了。擺在她麵前竟然是三個岔道。老伯究竟走得是哪條道。就在她猶豫的當口,身後傳來挑釁的口哨聲。
“嘻嘻,小姐,寂寞啦,找哥哥玩玩……”三個光著膀子露出紋身的小混混正猥瑣的看著她。
若溪‘咯噔‘一下,手伸進衣兜按在鍵盤上“小弟弟,認錯人了吧,姐姐正忙著,沒空跟你們玩。”她眼珠飛快的轉動,觀察四周的形勢。好像這是小區的邊角落,鮮少有行人經過。壞了,莫非今天是她的倒黴日。她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保持鎮定。
“哈哈……還是個辣姐,哥幾個喜歡。”為首的黃毛邊說邊往她這邊逼近。若溪邊退邊找機會逃跑。不曾想,小混混們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逃跑的念頭,兩外兩個乾脆分彆堵住其他兩人出入口。
若溪急了“你們到底想乾嘛。要錢,我沒有。”她死死抵住背後的圍牆,額頭上冷汗直冒。眼看著黃毛近在咫尺,她一個側身,用足弓勾起地上的沙土往他身上揚。趁他分神之際,撒腿就往出口跑。其他兩個人見她要跑,緊追其後。眼看就要被追上,她閃身進入一扇開著的鐵門,然後用身體擋著關上。
鐵門的鎖壞了。三個混混在外麵死命的砸。
她怕的手腳顫抖,哆嗦著拿起手機按了快捷鍵“喂,穆藺宸,快來救我……”
“啪。”穆藺宸彈了起來,椅子應聲倒下。嚇得那幫高層大氣不敢喘。
“於少遊,趕緊派人去檢察院附近找若溪……”他說完,風一般奔了出去。經過走廊時,差點被一旁的滅火器箱給絆倒。
在場的其他人,除了於少遊,皆是麵麵相覷,雲裡霧裡。
穆藺宸趕到巷子時,路口已被於少遊的人堵得嚴嚴實實。
“人呢?”穆藺宸邊問邊解口子。最後隻剩下黑色背心。
“在裡麵,被我們的人堵著呢。”回話的是於少遊的高中同學。在b市也小有背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
“嗯。”穆藺宸冷哼一聲,順著其他人的指點來到那扇鐵門外。鐵門被砸得破了一大洞。用腳踢開門,若溪縮在門背後,臉色慘白,衣服被撕了幾道口子。她耷拉著腦袋不哭也不鬨。見她這番模樣,穆藺宸心跟著揪痛。“人呢?”他麵若寒霜,雙眼卻是溫柔的盯著若溪。
“在這裡。”身後‘啪,啪……’三腳,那三個混混硬生生的被推倒在地。
穆藺宸冷冷掃過已嚇得瑟瑟發抖的三人“你們誰動的手?”他的聲音猶如地獄之魔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低頭沉默。
見他們不敢做聲,穆藺宸站在原地活動下筋骨。幾乎就在千軍一發之際‘啊……’慘叫聲響過數條街道。眾人再回頭,三個人已經奄奄一息的橫豎在牆角。
眾人目瞪口呆。唯獨於少遊像是沒事人般,遞過他的外套。
接過外套,將它輕輕披在若溪肩上,用柔得發膩的聲音誘哄道“寶貝,沒事了,我們回家。”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瓷娃娃般的殷若溪。一路上,車廂裡出奇安靜。
“穆藺宸,謝謝你。”車子饒過大半個b城,若溪這才緩過神衝著穆藺宸道謝。
“傻丫頭,道了謝。隻要你平安,比什麼都要好。”說完,他繞開她右肩上的傷,將她結實的摟在懷中“對不起,我來晚了。”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後,他狂跳的心才得以平靜。
這一晚,穆藺宸並沒有將若溪送回家,而是去了半島酒店。
車子停在正門口,經理級以上的主管皆站在兩旁迎接。若溪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適應這種排場被穆藺宸瞬間捕捉到“少遊,讓他們回各自崗位工作,彆影響正常秩序。”
少遊接到命令後第一時間傳達。
進了總統套房,合上門,若溪發現他還抱著自己不放,她微囧“穆藺宸,快放我下來。”兩個人此時的姿勢多麼曖昧,不免令人浮想聯翩。
誰料穆藺宸直接否決“不行,我想一直這樣抱著你。”兩人相互對視,感覺彼此的呼吸。“若溪,你知道嗎,我被你嚇得背上都是冷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比任何甜言蜜語都催人淚下。
“嗚嗚……”終於,若溪按耐不住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沒事了,沒事了……”穆藺宸靜靜的勇者他,大掌輕拍後背,安撫著她。也不知道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多久。直到若溪哭著睡去,而穆藺宸麻木著雙手將她放進柔軟的大床,隨後也跟著合衣躺下。聽著耳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懸著的一顆心算是平穩落地。他挪開若溪環在他腰間的胳膊,起身來到陽台。
b城臨海。這間半島酒店又坐落在人工填造的島嶼上,三麵環海。海浪拍打著沙灘,敲擊著他的心臟。給自己點了根煙,狠狠吸了口,吐出規則的煙圈。18歲進軍校,一年後,放棄特種兵身份進入a大進修法律。20歲大學畢業連帶碩士畢業。21歲拿到律師執照。23歲取得博士學位。25歲成為b城曆史上最最年輕的檢察官。直到今天,他擁有富可敵國的身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在內心深處依然有塊空洞需要人去填補。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與他近在咫尺的小溪。
隻是,他倆之間隔著一個謊言。這個謊言破滅的那一天,或許就是他完全失去她日子。閉上眼睛,品味著尼古丁的苦澀。扔掉煙頭,抹了把臉,轉身回房。
“不要……穆藺宸……救我……”若溪低啞囈語再次令他心疼。他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彎身吻上她的眉毛,鼻頭,嘴唇“小溪,彆怕,我在這兒,我是小宸……”整晚,他都守著他,對她訴儘衷腸。
清晨第一縷曙光穿過地平線灑向神州大地。
若溪緩緩閃動睫毛,努力適應耀眼的陽光。轉過身,一張恬靜而帥氣的臉赫然呈現。穆藺宸,他怎麼會?腦中一片混沌,慢慢追溯昨天的場景。難道她倆昨晚同床共枕一夜?疑惑的泡泡填滿這個思緒。她敲了敲有些脹痛的腦袋,快速檢查身上的衣服。還好,穿戴整齊。嗯,不對,她昨天穿的不是這套。
“啊……穆藺宸,你個色狼!”若溪捂臉尖叫。